第30章 怒火在接力燃燒

李沐話嘮一樣說了一大堆,公孫大娘一言不發,李沐覺得自己話已說到,心裏敞亮。

收拾了藥匣子,拉好窗簾,出去鎖好門,將鑰匙從窗縫裏,扔進屋子。

李沐去了前院,趁著早上頭腦清晰,李沐坐下來,開始畫圖。

幾條街之外的宰相府,燈火亮了一夜,李林甫的怒火,差點將整個宰相府都焚毀了。

大管家李溫,狗隊友王鉷,‘羅鉗吉網’的的羅希爽和吉溫,都站在李林甫麵前,垂著頭,哭喪著臉。

李林甫抬腳,就踹在吉溫的胸口,吉溫被踹的後退兩步,抱住肚子,匍匐在地。

旁邊的羅希爽嚇得麵如土色,急忙後退一步,跪在地上。

李林甫罵道:“吉溫,你個狗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放縱吉澤這個瘟神,和我顎兒攪合在一起,這次顎兒要是有個好歹,我要你一家老小給他陪葬。”

長安大街的刺殺,李林甫收到消息,已經快到子時,死了十四個護衛,和一個戶部巡官吉澤。

最重要的是,李林甫最喜歡的二兒子李顎,被刺中了後腰,命懸一線,此刻太醫正在搶救。

吉澤正是吉溫的親兄弟。

吉溫一身篩糠,哀求道:“大人,李相,小人知罪,小人該死,都是我疏於管教,吉澤才無法無天,大人息怒,不要為了那個該死的混蛋,氣壞了身體。”

吉溫陰詭果決,為了攀附李林甫,把自己當做了李林甫的兒子,聽話孝順,沒有底線。

短短幾年,平步青雲,已經混到了戶部郎中的高位。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的親弟弟吉澤,自然跟著升官發財,當上了戶部的巡官。

但是,吉澤和李顎整天廝混,怪誰呀?

兩人臭味相投,巧取豪奪,欺男霸女,李林甫和吉溫都心知肚明。

斂財,吞並土地,最後所有的好處,無數的銀錢,都流進了李林甫的口袋。

李顎是司儲郎中,管理戶部的土地,糧稅,征辦,儲備,哪裏少得了吉澤這樣武功高強的巡官。

兩人狼狽為奸,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被堵在長安大街伏擊,刺殺,實在是罪有應得。

吉澤被刺客當場斬首,李顎後腰被刺中,此時的吉溫,雖然跪地哀求,但是心裏怨憤不平。

“我的親弟弟死了,你的兒子還活著,我特麽一家人給你做狗,斂財,拚命,你還要賞賜老子窩心腳?”

吉溫也隻敢在心裏咒罵。

李林甫踹了一腳,還不解氣,抽出了寶劍,架在吉溫脖子上。

喝道:“吉澤被刺客斬首,是他活該,但是,連累了老夫的愛子,罪無可恕,吉溫,今天你是死是活,就要看你的造化,你最好祈禱我的顎兒,能起死回生。”

吉溫隻能磕頭求饒,一旁跪著的羅希爽,生怕吉溫不保,殃及自己。

急忙說道:“宰相大人,太醫雖然在搶救,以防萬一,我和吉溫拚盡一切,把長安城翻個底朝天,再找最好的大夫,保顎公子周全,如何?”

李林甫叱道:“荒唐,難道太醫敢對老夫怠慢?他們救不了顎兒,我要他們的命。”

李林甫說著,甩手就是一劍,將旁邊的茶幾,劈成了兩半。

李溫從來沒有見過李林甫這麽失態,也知道李林甫是真的心疼,急忙上前,試著奪下了李林甫手裏的寶劍。

李溫扶著李林甫,坐在太師椅上,李林甫的拳頭,還在錘擊兩邊的扶手。

李溫說道:“老爺,我覺著羅希爽大人說的也有道理,三位太醫來了有半個多時辰,二公子還沒有蘇醒,我們要早作打算,也許能找到民間的神醫,能起死回生,那不是更好嗎?”

李林甫冷哼一聲,接著一聲長歎,喝道:“羅希爽,吉溫,你們兩人,現在立刻去訪求民間的神醫,要是耽擱了顎兒,你們就一起陪葬。”

羅希爽答應一聲,急忙拉起已經被嚇傻的吉溫,施禮告辭,快速離開了宰相府。

兩人出了門,吉溫才緩過勁,一把拉住了羅希爽的手,聲淚俱下的說道:“羅兄,這些年,我們共同進退,情同手足,今天多虧你救命。”

羅希爽歎息道:“吉兄,別說了,我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吉溫說道:“這次是我連累了羅兄,現在吉澤死了,我連屍首都沒有去看一眼,就被李相虐成了這樣,活的不如一條狗呀!”

羅希爽拍拍吉溫的肩膀,將他送進馬車,然後自己也跳上去,和吉溫同坐一輛馬車,後麵的四個護衛,也上了馬車,跟在後麵。

羅希爽喊道:“車夫,快點,去含光路大街。”車夫答應一聲,馬車快速啟動。

羅希爽坐在吉溫對麵,勸慰道:“吉兄,你是苦主,按說應當回家看看兄弟,但是,人死不能複生,死了的先放下,想辦法保住二公子,不然,我們兩都完了。”

吉溫說道:“我們去哪裏?以我看來,二公子被刺中了要害,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我們兄弟,命休矣。”

羅希爽說道“吉兄不要過於悲觀,我從來就不相信太醫那一套,要救活二公子,必須另外想辦法,我們先去含光路,也許能找到活路。”

吉溫搖搖頭,說道:“太醫看病,雖然古板老套,但是,長安城裏,除了太醫,還有誰有高明的手段,能起死回生?”

羅希爽說道:“吉兄,你不用著急,先閉眼歇一會兒,我自有道理。”

兩架馬車,飛快的在含光路的一個院子門口停住,羅希爽和吉溫下車,後麵四個護衛,也跟著下來。

羅希爽說道:“你們四個,上去叫門。”

四個護衛一擁而上,將大門一頓猛砸,很快大門打開,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直接被推翻在地,四個護衛簇擁著羅,吉二人,衝進了院子,直接奔上房。

房間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披著衣服出來,就被兩個護衛扭住了雙臂。

男人的身後,一個女人,衣衫不整,尖叫一聲,跑進臥室,躲了起來。

羅希爽上前,右手托起了男人的下巴,男人驚慌的說道:“羅爺爺?又是你呀?幹嘛進門就動手,女人已經被你弄走了,我現在光棍一個,有話你吩咐,何至於此?”

羅希爽嘿嘿冷笑,說道:“華威,一個女人,換了這麽大一個院子,還有逍遙自在的好日子,你不滿意?聽說你最近天天在賭坊勾欄鬼混,很得意呀?”

華威嗬嗬的傻笑,說道:“羅爺爺,這不都是你的賞賜嗎?那個女人,就是臉蛋好看一點,和勾欄裏的女子比起來,一點都不好玩,羅爺爺,是不是呀?”

羅希爽氣的直接就是一個嘴巴,抽在華威的臉上。

華威本來是含光路的一個小大夫,家裏娶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長得分外可愛饞人,華威偏偏不務正業,就喜歡在賭坊裏鬼混。

羅希爽也是偶然看到了華威的小娘子,心裏稀罕,略微動了一點手段,又花了一點銀子,就把小娘子弄到了自己手裏。

此時被華威嘲弄,難免動怒。

華威被兩個護衛摁在地上,左右踢了幾腳。吉溫站在一邊,看的莫名其妙。

羅希爽喝道:“華威,現在舒服了?看你還敢亂說?”

華威不停求饒,說道:“羅爺爺,都是我嘴賤,該打,你要我做什麽,盡管說,但是,那個女人,你千萬不要再還給我?”

羅希爽氣的,差點噴血,強忍著,喝道:“華威,休要再提女人的事情,今晚過來,有一件要緊的事情,你連夜出城,回去將你師傅,帶回長安,有你的好處?”

華威一聽,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說道:“羅爺爺,你饒了我吧,我師傅,打死不會和我來長安,當年,就是我不好好跟著師傅學醫,才被攆出了師門?要是羅爺爺玩膩了那女人,我情願把破爛貨撿回來。見師傅,打死都不敢回去。”

羅希爽左右開弓,又是兩個耳光:“此事由不得你,我派兩個護衛跟你一同回去,明日正午之前,帶不回你師傅華一刀,老子給你開膛破肚,滅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