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北梁女王的陽謀!女帝慕九月!

“我竟然沒死……”

許言君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仍躺在冰涼的地麵上,除了腦袋不時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外,體內躁動肆虐的氣血竟是無比平靜。

再細細一查探,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愕然。

嗯?又多了一絲熟悉的劍意壓製住了氣血……

冷蟬來了?!

他趕緊掙紮著起身,環顧四周,卻發現屋內空空****,連個人影都沒有。

倒是鼻尖微微聳動,嗅到了空氣中殘留的一點點幽香。

那味道很是清冽,仿佛凜冬幽穀中剛剛融化、汩汩流淌的清澈雪水般。

像是女子身上香囊的味道。

但許言君依靠著前世浪跡花叢多年的經驗,很是篤定的下了定論。

這麽自然又冷冽的奇異幽香,肯定不是香囊能散發出來的。

體香!

哎,來都來了,也不多坐一會兒,這麽著急走幹嘛……

許言君默默歎了口氣,很是遺憾。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八仙桌上一本薄薄的紅冊子吸引了。

“嗯?冷蟬還給我留東西了?難道說……”

許言君拿起冊子一看,頓時大喜過望。

隻見,那紅冊子封麵之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玄陽訣》

竟是一本玄品初階的修煉功法!

冷都督果然是麵冷心熱的典型代表,嘴上不說,心裏卻是記下了。

要不是現在情況緊急,許言君高低都得掉兩滴眼淚以表感動。

心裏暖暖的,還有一點小激動,他迫不及待的又掏出一根長長的蠟燭點上,翻開玄陽訣就開始研究起來。

約莫一刻鍾後,許言君放下了紅冊子,裏麵的內容皆已經牢記在心。

他回到床榻,盤膝坐下,凝神靜氣,擺好修煉的入定姿勢。

隨後照著玄陽訣中的運功方式調動體內的精純氣血之力,順著人體的奇經八脈,嚐試將淤積體內的氣血分為千絲萬縷,一絲絲煉化,然後運行輸送至正確的穴竅中。

這個過程比他預想得要更輕鬆。

幾乎沒有遇到什麽瓶頸,僅僅三十息時間,他很輕易的便煉化了第一絲氣血。

當然,這隻是他體內淤積氣血的千分之一。

尚有一個浩大的工程等待著他。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皇宮。

禦書房中的燭火仍未熄滅。

南宮婉兒正站在一年輕女子身旁,素手磨墨。

那女子坐在禦書房的桌前,約莫雙十年華,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後擺拖曳在細膩平滑的地磚上,三千如瀑青絲束起,頭頂戴著冠冕,細細的珠鏈流蘇垂掛在耳垂邊。

她容顏極美,仿佛集盡了世間萬千顏色,一雙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能映照出人心,一顰一笑間,皆難掩那高冷華貴的氣質。

即便是坐著,也遮蓋不住龍袍下那玲瓏浮突的誘人身段。

她便是當今大魏國的掌權者,登基三年的女帝陛下,慕九月。

看著一旁仍在批閱著奏折的年輕女帝,南宮婉兒麵帶心疼的輕聲道。

“陛下,已經三更天了……”

“無妨,待朕批完這些便好。”

慕九月提筆朱批,然後又拿起一封絨皮奏折,僅看了一眼,便柳眉倒豎,抬手將那封奏折擲了出去。

絨皮奏折在禦書房光滑如玉的地板上攤開,顯現出一行行異域文字。

“混賬東西!”

見狀,南宮婉兒朝著遠處平攤開的絨皮奏折看了一眼,一行行不堪入目的文字盡收眼底。

她鵝蛋臉上的神情頓時一凝,漆黑的眸子裏盡是冷色。

那封奏折的主人並不是大魏朝臣,而是出自於與大魏毗鄰的北梁女國君之手。

其上寫著的盡是些輕佻蔑視的粗俗話語,甚至還大言不慚的想要讓一直未立後納妃的慕九月迎娶她侄兒,立為大魏帝後。

擺明了未曾把大魏國放在眼裏。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陛下,千萬別動怒,這北梁女王近幾月連番寫信羞辱,恐怕別有用心。”

南宮婉兒溫聲勸慰道。

慕九月微微頜首。

她自然明白北梁女王是想故意將自己激怒,然後怒而起兵攻打北梁,中她的詭計,讓其趁機發起反攻,吞並大魏。

哪怕她未曾中計。

可麵對如此折辱,堂堂一國女帝卻不做任何反製措施,

豈不正說明大魏當今女帝無能、國力空虛,根本不敢與她為敵。

屆時,她還可將此事大肆宣揚,廣告天下,令兩國臣民人盡皆知。

一方麵削弱了大魏臣民對她乃至本國的信心。

另一方麵又能大大增強北梁將士的鬥誌氣勢。

待到大魏上下離心、臣民惶惶不安之時,她再起兵攻打,以強對弱,同樣可以**,拿下大魏。

這是明謀。

北梁女王是看準了她如今剛剛登基,帝王威信不足,無法震懾住本國武者,致使大魏民間常有武者作亂、內鬥不休,東部邊境又有妖國常年滋擾,內憂外患,國力日益下滑。

一念及此,慕九月輕撫額頭,臉上有慍怒,但更多的則是無奈。

“朕明白他的用心,所以才會讓你去召那男人入宮。”

“嗯……嗯?”

南宮婉兒一愣,隨即滿是不可置信道:“陛下,您真打算要將那許言君納入後宮?”

“原來他叫許言君麽?倒是個好名字。”

慕九月微微頜首道。

下巴輕輕抬起,她看向一臉驚詫的南宮婉兒微微一笑。

“我不止要將他納入後宮,還要封他做朕的帝後,讓我大魏萬萬子民皆知。”

這樣,哪怕無法完全化解北梁女王的陽謀,起碼也能為她多爭取些時間。

畢竟,屆時大魏既已有了帝後,迎娶她侄兒之事,自然便是無稽之談。

“陛下……”

南宮婉兒怔怔的看著剛剛還因北梁女王之事慍怒苦惱、此時又笑靨如花的慕九月,驚呆了,久久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婉兒,你不必勸朕,朕意已決。”

慕九月擺出了當今女帝的氣勢,不容分說。

“陛下,我不是想勸您,我隻是好奇為什麽,莫非那許言君有什麽過人之處?”

南宮婉兒搖搖頭,一雙水靈眼眸眨了眨,很是認真道。

慕九月想了想,道:“他……長得很好看。”

南宮婉兒:“???”

慕九月起身走向禦書房角落處的花壇邊,靜靜欣賞著那朵在燭火微光下悄然綻放、有世間極美之稱的仙染花。

她斂起笑意,平靜道:

“他比這朵仙染花,還要美上三分。”

“既然總要找個人來當帝後,何不找個看起來順眼的?”

南宮婉兒聽懂了。

陛下根本沒有動心,這是準備把許言君當仙染花養著了。

這時,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試探著道:“陛下,若是許言君在秀男選舉中落敗了該如何?”

“我今日看他資質平平,又得罪了李尚書獨女,說不準還會被宮人特意針對。”

“需不需要我去內務府和李尚書家提前敲打敲打?”

聞言,慕九月柳眉輕蹙,沉吟了一會兒道:

“不必了。”

“若是他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又怎能當得了我大魏帝後?”

“屆時便放他出宮,保全他一家性命即可。”

南宮婉兒抿了抿嘴,點頭稱是。

心中暗道:

小許子,姑姑我可是仁至義盡了。

現在就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能迎娶……呸,嫁給陛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