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開智
“這難道便是頓悟的滋味？”
葉長歌欣喜，這種一切難題想清言明的滋味實在令人舒暢，他想到佛家中頓悟一詞。
雜念破除，悟出真理大概便是如此，迷茫的前路豁然開朗，葉長歌壓抑不住驚喜，飛躍向半空中。
淩空踏江而行，劍指一揮，自然之劍斬向岸邊林木，沒有想象中的樹木折斷。
碧綠劍意侵入，那些林木生機盎然，體表帶著絲絲點點的綠意，波及的花草開始搖曳生長。
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花朵齊齊盛開，清香撲鼻而來，這江南的便從初秋一下子回到了春意盎然之時。
花紅柳綠中，一些依靠江水生存的漁民村夫不由自主的跪拜，嘴裏念念有詞。
“仙人在世，還請保佑今年風調雨順，莊稼豐收。”
普通人的心願很簡單，僅僅是付出的勞動希望收獲豐富一些，日子順利一些。
小船上，距離葉長歌最近的二人將這一幕幕看的真切，黃鶯驚的說不出話。
張沐青亦是自語：“師傅是傳說中的陸地神仙嗎，還是本就是天上仙人降世？”
輕舟晃晃悠悠的前行，這江南尾自這一日多了一些民間故事。
仙人江一指，岸邊百花盛開。
不止江南，遠在徽山的靈虛洞天也在此刻發生奇異變化，今日這靈虛洞天來了一些客人。
徐鳳年帶著黃蠻兒返回，見到軒轅青鋒時，那身紫衣越發驚豔，不同以往的妖嬈身姿，軒轅青鋒身上那一往無前的劍意令人膽寒。
徐鳳年暗道：這樣子的軒轅青鋒，縱然還是那好生養的姿態，料想溫華也不敢有什麽壞心思。
軒轅青鋒對徐鳳年沒什麽好臉色，隻是走向黃蠻兒，問候了一番。
聊著聊著二人返回院中，前腳剛進院子，這白霧繚繞的靈虛洞天卷起一陣微風。
微風帶著碧綠，有了形狀的風覆蓋整座靈虛洞天，洞天內的花草樹木瘋長。
奇異的花香綻開，身處這洞天內，軒轅青鋒和北椋世子一行皆感覺身子輕盈了許多。
腦子裏的諸多雜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捋順，平日諸多不解也豁然開朗。
軒轅青鋒等人駐足感受，唯有黃蠻兒，眼神清明，好奇的看著眾人，又打量著似乎有些奇異變化的洞天。
黃蠻兒眼神裏多了些聰慧，不再那般稚嫩、青澀，徽山上的軒轅敬城心有所感，猛然掠下，奔赴靈虛。
龍虎四大天師齊聚，匆匆趕赴，幾人抵達時，那繚繞洞天之外的綠意逐漸內斂。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幾人看著那內斂的綠光，隻覺得心中遺憾萬分，似乎錯過了什麽天大機緣。
軒轅敬城搖頭歎息：“這位靈虛洞天之術實在神秘，雖為天象境，可展現的實力手段比之陸地神仙也不遑多讓。”
“北椋世子正巧送徐龍象返回，這場機緣莫不是特地為他們準備的？”
趙丹霞三人點頭，他們心中也是這般想，趙希摶看著白霧散去的洞天莊園。
黃蠻兒眼神靈動的看向自己，這一幕令趙希摶老淚縱橫，這般模樣的黃蠻兒明顯是開智了！
一位天生金剛境的強者，如今不再是孩童心性，這樣的人日後有多可怕？
趙希摶不知，但此刻他打心底佩服葉長歌，這場機緣在他看來是為黃蠻兒準備。
以自然靈性為生靈開智，其餘人在頓悟狀態，四處打量的黃蠻兒驚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良久，徐鳳年等人清醒，一口口濁氣吐出，這場機緣令他們收獲不小。
修行武學的人，日日苦修，縱然天資卓越也有困惑之時，不解難題積壓在心底，又一掃而空的空靈滋味令人流連忘返。
“哥，你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同，刀意霸道了許多，看來是有所收獲？”
徐龍象輕笑。
徐鳳年和青鳥卻是瞪大了雙眼，眼前人還是那個黃蠻兒，可此時卻不是那平日裏癡傻的模樣。
回憶方才，徐鳳年猛的將弟弟攬入懷中，熱淚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好你個黃蠻兒，你哥我平日裝成那般紈絝，六歲提刀殺人，此後十年不碰刀。”
“沒想到黃蠻兒你比哥藏的深啊，天生金剛境，哈哈，我徐鳳年拜了一位了不得的師傅！”
徐鳳年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明白，黃蠻兒的變化是因為剛才那奇妙的綠光。
此刻葉長歌在眾人心中的形象越發神秘，這般手段，驚為天人！
……
江南道，葉長歌返回輕舟後便不用弟子撐船了，江中遊魚在四周搖曳，水波牽引著船前行。
盞茶功夫，輕舟靠近岸邊，這裏有一處臨江小鎮，葉長歌三人找了間客棧落腳。
這次葉某人不窘迫了，給了張大牛和李慶軒天大的好處，走時多帶些盤纏也不過分。
有好日子過，誰願意過那清貧日子？
點了看看一桌昂貴美食，師徒三人大快朵頤，絲毫沒注意到客棧一角有一個小和尚和小姑娘眼睛瞪的極大。
“東西……別看了，咱們馬上到家了，到家就不餓了。”
披綠儐淺紅色袈裟，偏袒左肩的小和尚怯生生的說，下一刻他耳朵就被小姑娘拽起。
“笨南北，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叫我東西！”
小姑娘一怒，葉長歌也就注意到了二人，兩個髒兮兮、眼神卻明亮的少年少女站在客棧一角。
認出小和尚奇特的裝束，葉長歌衝二人一笑。
“女俠和小師傅可是餓了，我們這桌菜點的有些多了，不嫌棄的話一起坐坐？”
女俠和小師傅這兩個稱呼一出，小姑娘和小和尚眼前一亮，他們喜歡各自的稱呼。
小姑娘不想辱沒女俠這個稱呼，故作豪爽道：“我們江湖兒女都有窘迫的時候，既然閣下邀請，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笨南北，衝啊，那個雞腿我要了！”
維持不了一瞬的老氣橫秋被店家端來的烤雞衝破，小和尚感覺到了葉長歌的善意。
倒也不扭捏，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施禮，先道謝再怯生生的坐在小姑娘身旁。
葉長歌加了一些素菜，這裏距離鼎鼎大名的兩禪寺極近，小鎮內來往僧人常有，自然也常備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