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子午鴛鴦劍
天象境的威勢哪怕隻是一點點，也足夠令人心驚膽顫。
好些看戲的人確認葉長歌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也不敢繼續湊熱鬧了。
破爛鐵匠鋪外變得清淨許多，張沐青木訥的站在葉長歌身邊，一旁的小黃鶯嬉笑著晃**雙腳。
大概是覺得自家師傅的猜測落空，厲不厲害她不是很懂，隻是葉長歌羞憤的樣子令人心情舒暢。
旁人散去，葉長歌也笑眯眯的看著小黃鶯，小丫頭開朗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木訥的張沐青眼神裏也多了些神采，他看著那比自己矮一個頭，年歲比自己小，卻背著一個大劍匣的女孩。
癡癡的問道：“你也練劍嗎，你是這位大人的女兒還是弟子，你的劍是什麽樣子的？”
張沐青的關注點始終和劍有關，真如紅鸞所說，這家夥練劍練傻了。
葉長歌手掌捏了捏身旁少年的肩，又揉了揉他的小臂，也不管後者神色如何變化。
他隻是打著哈欠道：“你這小家夥能看出我留下的劍意，說明底子還不錯，也算有幾分天資。”
“剛才那些吵鬧的人是你引來的，我也懶得和你計較 你方才說你朋友要為自家父親求一把兵刃？”
張沐青點頭：“李叔叔的壽辰就在這兩日了，紅鸞姐想準備一件禮物。”
葉長歌順著張沐青的視線看去，穿著紅衣的漂亮女子見他看來，低著頭不敢直視。
葉長歌無奈道：“低著頭幹嘛，我開門做生意，你便是客人，哪有甲方不敢直視乙方的道理？”
“你叫紅鸞是吧，想送你父親一柄怎樣的兵刃，他平日修行用的是何種武器，最擅的武學又有怎樣的特點，你且一一說來。”
葉長歌這一問，紅鸞微微仰頭，仔細思量一番後，說道：“我父親練的雙劍……”
紅鸞將自家武學的一些特點講出，遇到說不清的地方還會演示給葉長歌看。
片刻後，葉長歌示意她停下，他自己則是打量著這破破爛爛的小鋪。
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材料不過是最為普通的鐵和銅，除此之外便是幾柄鏽跡斑斑、帶著豁口的鐵劍，當然煤也留下了一些。
略微琢磨，葉長歌也不繼續追問，隻是默默的升起爐火，將那些鐵劍燒的通紅，捶打一番後鐵鏽已經不見。
煥然一新的鐵劍被他投入爐中，燒成鐵水，又置入模具中塑成鐵條。
一如這城內其餘鋪子，叮叮當當的聲響出現，葉長歌用的是這店裏最重的鐵錘，足有五十斤重。
對常人而言揮舞幾錘就要腰酸背痛，在他手中卻是輕巧的像是孩童的玩具。
鐵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一層層黑色的雜質散落在鑄造台上。
鍛好所有原材，葉長歌開始為劍塑形，紅鸞要的是雙劍，他備兩柄三尺劍的石頭模具。
一邊控製鐵水注入，一邊慢慢放開風箱，爐中溫度開始下降，鍛材的步驟已經完成，接下來隻需打磨。
這一次鍛造，葉長歌並未展現如何高深、特別的鑄造術，隻是單純的鐵匠打鐵一般操作。
當然，他的氣力不是一般人可比，那劍的原材鍛造程度極高，生鐵鍛成純鐵。
但是這提純的一步，葉長歌就敢肯定這江湖大多鍛造宗師不如自己。
塑形完成，此刻已近黃昏，張沐青依舊站在一旁，仔仔細細的看著葉長歌鍛劍。
其他夥伴則是有些困倦，已將零嘴吃完，閑來無聊的小黃鶯走到寬敞的街道。
取出劍匣中的軟劍，邁著輕盈的步伐練起了劍，她的劍飄渺玄妙讓人無法捕捉劍形、劍招。
宛如一隻歡快黃鶯鳥一般，翩翩起舞，美輪美奐卻又暗藏殺機。
旁觀者隻覺得，便是那鼎鼎大名的西楚劍舞之美也不一定有這劍招韻味十足。
索然無味的鐵匠們欣賞著黃鶯舞劍，張沐青的視線終於轉移，他興奮的看著起舞的少女。
葉長歌隻是淡淡一撇，黃鶯如今不過八品境，才入武道而已，這套專為她打造的劍招還隻有形，而無神。
說句難聽的話，這江湖上隻要是個三品以上都會一眼看出那美輪美奐的劍不過繡花枕頭。
比之西楚劍舞還要差上不少，可對於才練劍一月的黃鶯來說，已算是不小的成就。
葉長歌看著夕陽，打著哈欠，有些無奈道：“這破爐子溫度太低，鍛造的裝備也這麽拉誇，一柄普普通通的雙劍，硬生生浪費了我兩個時辰！”
材料和條件受限，葉長歌直到此刻材堪堪打磨完雙劍，手中雙劍長三尺，劍身扁平，下部寬一寸半，上部八寸，兩側為向上傾斜的劍尖，渾體如鋸條。
兩劍尖不一，一如月牙，月牙尖向外，另也為月牙狀，但其中有一突出槍刺，劍把扁平形，一側有月牙形護手，薄而鋒利，劍末有雙棱狀槍刺。
開刃後，刃處鋒銳異常，寒光淩淩，讓人望而生畏。
這雙劍是葉長歌記憶中最為常見的子午鴛鴦劍樣式，與這江湖中常見的雙劍略有不同。
槍刺部分更像是放血的血鉤，一劍刺入人體，可讓其傷害加重不少。
稱得上是一柄凶兵，料想這沒可以用心打造的雙劍也足夠一位二品高手用一生了。
“穿紅衣服的丫頭，劍帶回去，值多少錢讓你爹自己估便是，這是葉某第一次為錢鍛造，別給低了！”
葉長歌將雙劍隨意用破布條包住，紅鸞恭敬上前，捧著劍道謝。
第一單生意已經做成，葉長歌走向道路中央，黃昏後好些店鋪已經歇息了，這路上也沒多少人。
剛盤的鋪子太小，黃鶯隻能在路中練劍，葉長歌按照往日開始指點弟子修行。
劍招的領悟要靠黃鶯一點點琢磨，葉長歌並未揠苗助長，更多的是指點她那縱意登仙步。
這門輕功極為了得，若這天下武學有個明確境界劃分，這輕功絕對稱得上天下輕功前十之列。
一邊淺顯講解，一邊親身示範，葉長歌也不在意旁人細聽，隻是我行我素的教著弟子。
直到天色暗沉，紅鸞抱著劍拉著戀戀不舍的張沐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