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天門
三日後，葉長歌透過窗看到一隊人馬進入了這武帝城，他住的客棧離城牆很近。
斜對麵更有一處酒攤，正對城牆，那隊人馬一出現，城內的氣氛便有些詭異起來。
隻見一襲白衣走入那酒攤，桌上擺放著兩隻土碗，白衣青年對著虛空遙遙敬酒。
身後的護衛皆沉默不語，直到羊皮裘老頭坐到白衣青年對麵，兩人說著什麽。
片刻後，白衣青年端著一碗酒，轉身走出酒攤，對著城門樓大喊道：“王仙芝，敢問何為九天之雲下垂，何為四海之水皆立！”
這一聲借雄渾的內力喊出，整座城瞬間靜下來，葉長歌能感覺到城內深處有一股恐怖的氣息正在複蘇。
這時，穿著羊皮裘的獨臂老劍神也一步跨出，喝道：“王仙芝，李淳罡來訪東海，借這滿城劍，與你一戰！”
接連兩聲，皆提到這座城的主人王仙芝，前者多數人不知來頭，但後者的名字，整座江湖何人不知？
劍神李淳罡！
普天之下，練劍者無數，當得起劍神這個稱呼的隻一人。
李淳罡聲音落下，無數長劍騰空，密密麻麻，便是觀戰中的葉長歌也驚覺自己那無刃的劍蠢蠢欲動。
他抬手按住小黃鶯的劍匣，滿城近兩千劍騰空而起，懸於空中。
一道魁梧白影激射出城，中氣十足的嗓音傳來。
“請李淳罡出城，與王某入海一戰！”
滿城劍隨李淳罡衝入東海，停在酒攤前的徐鳳年緩步走向城門樓，手中依舊端著那碗酒。
“哥，師傅，是我哥！”
早先聽到徐鳳年聲音的黃蠻兒正在窗前撲騰，恨不得立刻衝到徐鳳年身邊。
小黃鶯也趴在一邊，看著那俊俏的身影，又回過頭看自家師傅，似乎在比較誰長的更俊美一些。
葉長歌一隻手按在黃蠻兒肩頭，說：“黃蠻兒，你哥端著那碗酒想上城門樓取一個劍匣。”
“這裏是武帝城，不是你北椋王府，所以等會會有人阻攔他，等敵人出現你再去幫他，如何？”
黃蠻兒皺著眉，有些費盡的理解葉長歌說的話，好半響才點點頭，安靜的呆在一邊。
這話葉長歌是說來哄騙黃蠻兒的，徐鳳年來武帝城取劍匣，幫他的人可不少，哪兒需要黃蠻兒跑下去打架。
便是葉長歌自己，也不過是一看戲的人，今日來此一是看那天門如何開，二也是隨口答應黃蠻兒帶他找哥哥。
武帝城這邊可有數位從一品級數的武奴，這些人也夠徐鳳年一行人喝一壺的了。
不過，此刻該有一人出手了。
葉長歌再三叮囑黃蠻兒不要枉動，自己則是一躍而下，來到這裏客棧門前。
他正前方便是隨徐鳳年遊曆江湖的一行人，此刻他們身前多了一男子和小童，男子拈著一指桃花枝，一手則是不怎麽起眼的黃色劍匣。
“玄甲，青梅，竹馬，春水，朝露，桃花。”
接連六個詞從青年嘴裏吐出，他手中綻開的劍匣彈出六柄小劍，刹那間，小劍已經重回劍匣。
遙望那城門樓，葉長歌注意到有六道身影跌落下來，砸在地上後便沒了生氣。
“飛劍殺人術，好一個桃花劍神鄧太阿！”
葉長歌有些激動，這飛劍殺人的手段實在瀟灑，看向城門樓下，徐鳳年已經踏上台階。
六名從一品武奴身死，桃花劍神鄧太阿將手中劍匣收好，遞給青鳥身邊的孩童。
“鄧太阿恭祝趙老神仙返璞歸真，逍遙陸地，麻煩老天師將這劍匣轉交給世子殿下，就說鄧太阿的飛劍殺人術盡在其中。”
葉長歌看向鄧太阿麵前的孩童，這人是龍虎山的老神仙，活出第二世的那位老天師。
此刻趙老天師搖頭歎道：“你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了，這不是逼得李淳罡和王仙芝死戰嗎，那小子你就不管了？”
鄧太阿笑了笑，老神仙也搖頭：“如今這江湖我是真看不懂了。”
阻礙沒了，徐鳳年端著一碗酒穩穩當當的踏上城門樓，走向那紫檀劍匣。
將之取下，酒放在劍匣上，徐鳳年眺望江麵，黑雲壓城，他突然咧嘴笑道：“老黃，風緊扯呼，等從北莽回來，我再來看你！”
徐鳳年抱著劍匣大笑著跑下城門，葉長歌也衝樓上喊道：“黃蠻兒，你哥從城門上下來了！”
這一喊，一道身影從樓上躍下，一邊喊一邊跑向徐鳳年。
葉長歌看了一眼城門外，天邊似有一縷神霞出世，一閃而沒，找老神仙和鄧太阿心有所感，前者掐指細算，麵色大變。
葉長歌走向二人，笑道：“不用算了，武當山有個家夥騎仙鶴下山了，這會大概在找趙黃巢的麻煩。”
找老神仙和鄧太阿想看一眼，不等兩人細問，葉長歌便邁著縱意登仙步跨上城門。
臨出城時說道：“徐鳳年，我給你把黃蠻兒帶來了，你兄弟二人且先敘著。”
“對了，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武當山那個騎牛的下山找你姐去了。”
說罷，葉長歌身影漸淡，人已經來到東海附近，遙遙看著海上兩人拚殺。
水龍與千柄劍撞擊在一起，壯觀的一幕讓海岸觀戰者皆心生澎湃。
這股威勢下，葉長歌感覺自己對玄陰十二劍的理解多了一些東西，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那海上二人。
此時那天空有一道奇異的光射出，破開雲霧，雲層自然而然的散開。
旁人不知發生何事，那海中之戰距離此處實在遙遠，即便是褚橙來看，也不過看得東海翻騰之景。
【叮，恭喜宿主，捕捉到一縷仙氣。】
一縷奇妙的仙氣從那九天之下飄來，葉長歌被熟悉的提示音驚醒，不知何時，他頭頂繚繞著一縷淡淡的青氣。
這氣不曾沒入體內，隻是盤旋在頭頂百會上方，葉長歌準備細細研究，那青氣又不知了蹤影。
葉長歌沒覺得自身有何變化，隻是覺得另一個方向亦有一股玄妙氣息彌漫。
“兩處天門……”
葉長歌輕歎，王仙芝和李淳罡都是可飛升的級別，大戰觸動天門，這是一。
至於二，洪洗象悟天道，找回大號呂祖，這會估計在送徐脂虎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