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聖人服軟

張扶搖並未開口,隻是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葉長歌。

葉長歌隻是笑了笑。

“這麽一大把年紀了,老老實實的遊山玩水,難道不好?幹嘛非得在踏足著江湖!”

如果說葉長歌之前隻是叫眾人有些嫉妒的話,那麽現在他的這番所作所為,那可是叫人憤恨。

叫這天下間的讀書人憤恨。

天下間兵家老祖獲取不止一位,各家老總或許都不止一位,但是唯獨這儒道老祖,獨尊張扶搖一人。

可是此子卻敢對著張扶搖如此說話,又怎能叫這周圍之人,不氣不恨?

他們冷冷的撇了葉長歌一眼怒目圓睜身上更是露出幾分陰冷煞氣。

而那張扶搖,看見葉長歌如此,語氣反而是軟了下來。

“葉洞主,我上音學宮的廟小,實在是請不起您這尊大佛,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上音學宮吧!”張扶搖一臉無奈,重重的歎了口氣。

葉長歌緩緩起身。

“天下江湖,我斬了不過是一座天門,可是你又知道這天下之間,除了那座天門還有幾道?”

張扶搖聞聽此言,臉上滿是震驚之意,他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神色有些凝重。

“你是說,那天上之人謀劃已久?”

葉長歌點點頭,隨後又歎了口氣:“唉,這也是我自祖龍山以來,為何要遊曆這山川的目的,當然這也是我來廣陵道的目的。”

張扶搖的表情陰沉不定。

“可否移步?”

葉長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扶搖倒也不胡亂客套,大踏步而出。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周圍的那些風流才子見此一幕,不由得驚的瞪大了眼睛。

“嘶!”

此時他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誰都不知,為何一個看上去隻有那二十歲左右的男人,為何會叫這儒家聖人都如此恭敬。

魚幼薇此時也是鬆了口氣。

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神色略帶著幾分複雜。

而就在這時,就聽見人群當中有一人猛的一拍大腿。

“我記起來了,此人乃是靈虛洞洞主,葉長歌!”

“對,我說此人為何覺得有些眼熟!”

“此人入北莽三拳大敗拓跋菩薩,

又以三劍問道,壓得武帝城王仙芝,退回武帝城,閉關十栽,

祖龍山,借劍三萬,以人皇劍斬了那天人手臂,

祖龍埋骨之處,又斬了那天上仙人一具分身,而且還順手斬破天門!”

那人一口氣說完這些。

眾人聞聽此言眼神當中不由得震撼無比。

這樣亙古絕倫的豐功偉績若是放在旁人的身上,哪怕是一劍,也足以名揚江湖,揚名立萬。

可是到如今,這都是一人所為。

此時那些才子才算明白為何如此絕美的女子,會一見傾心。

平心而論,美女愛英雄。

如此天地之間,豪傑大丈夫,那美人又如何不愛?

再說此時,葉長歌和張扶搖兩個人一前一後踩在那洞庭湖麵。

他們踩在這洞庭湖麵上,如履平地一般。

兩個人閑庭信步。

沉默良久,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到了最後,反倒是那張扶搖有些沉不住氣,轉頭朝著葉長歌這邊看了一眼。

“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你如此推測,可有依據?”

葉長歌思量片刻,緩緩開口道:“若是無憑無據,我當然不會這麽和你說。”

“那你有何依據,說來聽聽!”

“我是何身份,你應當清楚吧!”葉長歌幽幽開口,身上那一股祖龍之氣,威嚴盡出。

張扶搖歎了口氣,隨後便點了點頭。

“一掃六合之人。”

張福瑤說到這兒之後,躬身便拜。

“上音學宮張扶搖,拜見陛下!”

他一邊說著雙腿微屈,似乎要跪在那地上行大禮。

葉長歌隨手一揮。

一道真氣如一雙巨手一般拖住張扶搖的膝蓋。

“無需行此大禮。”

葉長歌一邊說著,一邊背著手緩緩向前走去,張扶搖則是立於葉長歌身側,始終在他身後。

兩個人又走了幾步,隨後這葉長歌幽幽開口。

“唉,我在那宮殿當中隻取得了一個物件。”他說著手上便已然多了一方大印。

那一方大印四四方方,通體晶瑩剔透,上麵雕刻著一隻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四隻龍爪抓在底下的方印台上。

方印台上雲龍紋細細篆刻。

在這印底下寫著八個大字。

“奉命於天,既壽永昌!”

而此物一出,一股澎湃之感,就此席卷開來。

在這周遭無數鯉魚幾乎是同一時間奔向葉長歌,在他腳下鯉魚翻騰,時不時的蹦出水麵。

感受到這方大印之上的氣息。

張扶搖臉色劇變,他一連向後退了數十步,神情當中駭然無比。

“那天上之人,竊取人間氣運,居然已然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他說到這長歎了口氣,“唉,若是如此下去,隻怕這天下間,百年之後再無人,能使出那半寸劍芒!”

“何其哀哉!”

他的聲音飄散四方。

一股悲愴之感就此蔓延開來。

葉長歌將手上的這一方大印緩緩收起。

“武者九品,一品便為大宗師,可這大宗師又分四境,可是這四境之上又是如何?”

張扶搖隻是搖了搖頭,不過思賦許久口中低聲喃喃:“我屬實不知,我已身負儒家氣運七百年,七百年間,這儒家再無聖人,可是即便如此,雖說朦朦朧朧能感知到,在這之上還能更進一步,可是……”

張扶搖說到這兒便頓住了,隻是長歎了口氣。

葉長歌當然明白,張扶搖此言何意。

此人若是再進一步,恐怕那上音學宮,從今之後,連一位小宗師都出不得。

葉長歌半眯起了眼睛。

“所以你現在應當明白,我為何要聚攏著天下的氣運了吧!”

張扶搖點點頭,似乎是想明白了些什麽。

他猛的朝著前麵踏出一步。

“人活百年已然難得,我已然活了七百載,又為何貪戀著人間?如今倒不如散盡一身氣運,也好讓我儒家再出幾位聖人!”

他說著,身上的衣袍如數散開。

衣袍隨著,那風吹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