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破法陣

蔣梓安和任常看到周靈沅起殺心,連忙上前阻攔。

“師叔祖啊,不要在這裏殺人啊。”

“幹媽,你先鬆鬆手,讓他喘口氣,能說話,才能回答你的問題。”

周靈沅喘著粗氣,強忍著怒氣,張開小手,金光消失,師獻立刻從房頂跌落下來。

沒成想師獻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完全沒有防備,眼看著頭朝地落下,就血濺當場。

蔣梓安伸手就去接,就在師獻就要砸到他胳膊上的瞬間,他的身體突然發出金色的光芒,替他托住了師獻的身體。

“嘖,嘖。”任常發出感歎聲音,“法力又強啦。”

蔣梓安也覺得有點怪,他以前多少得護個符,掐個決,才能施展法力,這次竟然隨心而動。

“你自己廢柴,不好好在家修煉,跑出來喝酒,法力能增強才怪呢。”

周靈沅遷怒任常,把火氣都發在他身上。

任常不想乖乖的站著挨罵,主動上前幫蔣梓安把師獻放回輪椅上,又往他臉上噴點涼水,把他弄醒。

師獻醒過來,緊張的看著屋裏的人,“任常,你什麽意思?”

周靈沅把裝著‘惡氣’的罐子往桌上一放。

“這是不是你的?”

師獻的法力雖然走上邪路,但也能看出,周靈沅是法力高強之人。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有這麽強的法力,其中必定有很大的古怪,再加上任常和今早見過的徒弟蔣梓安。

局勢對師獻非常不利。

蔣梓安把罐子往師獻的麵前推了推,“你看看,這是你的嘛?”

自己施的法,師獻當然是認得的。

既然對方法力高強,被抓住的師獻幹脆痛快的承認。

“是,是我。”

“你為什麽殺她?”蔣梓安問,他真的擔心周靈沅問話,會弄得當場出人命。

“我可沒殺過人啊,這得說清楚,我就是讓人生病,到時間就會慢慢恢複,我這法力也不夠殺人啊。”師獻努力辯解,全沒了早晨時的大師風範。

師獻又仔細看了看罐子裏的‘惡氣’,不太確定的問,“這個是幼兒園阿姨身上弄來的?”

“你為什麽要害周家小姑娘。”蔣梓安接著問。

“老任,你們現在幫周家做事?”師獻反問。

“回答他。”周靈沅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盤全都跳起來,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們周家的事嘛,她後媽趙露想除掉她,我就嚇唬嚇唬她啦。”師獻解釋。

“你又是幫趙露假裝懷孕,又是幫她害周家的小孩,你倒是挺熱心啊。”蔣梓安嘲諷。

“哎呀,不都是為了錢嘛,再說我也沒真幹什麽呀。”

“周家原來的大夫人不是被你害死的?”周靈沅突然問道。

師獻腿腳不便坐在輪椅上,聽到這句話,也在輪椅上蹦了蹦。

“周複原來那個老婆,那不是我幹的!”

“那是誰幹的?”周靈沅厲聲追問。

“我不知道啊,這麽說吧,當時周露想讓我幹的,我沒敢,後來周複的老婆突然死了,我也嚇一跳,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的法術比我強多啦。”

周靈沅低頭沉思片刻,突然抬手一道金光劈向師獻。

師獻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身下的輪椅就被劈成兩半。

“師叔祖,冷靜!冷靜!”

蔣梓安抓住師父任常,“師父,沒事,師叔祖在測他的法力。”

任常這才鬆了口氣。

等周靈沅收手,師獻跌坐在地,雖然身體沒有大礙,但是精神卻受到極大衝擊。

一個萌萌的小娃娃,功力竟然如此強大!

“你……,你是什麽人?”

“趙露讓你殺的人。”周靈沅冷冷地說道。

師獻簡直要嚇瘋了,“周家姑娘,說清楚啊,我可沒有想殺你,你媽也不是我害死的。”

“怎麽證明?”周靈沅問。

“我到場的時候,法陣還沒有完全消失,我覺得那個法陣很古怪,就畫下來了。”師獻掏出手機,打開app,找出當時畫下的圖案。

周靈沅拿過手機端詳了一會兒,“發給小任。”

蔣梓安站在師父身邊,和他一起研究發過來的圖片,覺得這圖片裏的法陣,雖然沒見過,卻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周靈沅手指門,命令師獻,“你走吧,少幹點缺德事,腿會好的。”

任常想著師獻腿腳不便,想要上前幫忙。

“站住!”

任常被周靈沅嚇得縮了回去。

“他隻是腿腳不便,不是癱瘓,兩個廢物,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蔣梓安和任常自知理虧,不敢辯解,隻能站在一旁聽訓。

師獻見周靈沅這麽厲害,更不敢多留,麻利的站起來,拖著一隻腳往外挪。

等到師獻走遠,蔣梓安才小心的問道:“幹媽,這個法陣和周家那個術士,有關係嗎?”

“不錯,能看出來問題。”周靈沅點點頭。

“他連周家的人都害?”

“周遠庵那個人,惡毒的很,情況需要,至親也可殺,何況隻是兒媳婦。”

“幹媽,我有一個小想法,咱們試試,看看能否逼出幫助周遠庵的術士。”

“說來聽聽。”

蔣梓安說出自己的想法,任常看著他都覺得有點陌生。

自己這徒弟出這主意,真有點東西。

等蔣梓安被周靈沅帶著用瞬間移動離開飯店,留下任常自己結賬的時候,任常還在感慨,師門以後有望。

邁巴赫駛進周家的時候,早就等不及的趙露正站在窗口凝望。

好不容易等蔣梓安回到自己房間,趙露立刻偷偷開門進去。

“大夫人,你嚇死我啦。”

“我回來之後肚子越來越疼,感覺臉都發黑,怎麽辦?我怎麽辦?”趙露說著,眼淚開始流下來。

“嗯……,你願意冒險嘛?”

“冒險?我現在還不夠冒險嘛?”

蔣梓安拿出玻璃罐子,放在桌麵上。

“今天夜裏十二點,你站在花園的水池裏,把這個罐子摔碎。”

“然後呢?”

“你就會流產。”蔣梓安解釋。

“我老公問我,三更半夜抱著個空玻璃罐子跑花園幹什麽?我怎麽回答?”

“夢遊啊,瑪麗能夢遊,你也能夢遊啊,而且我保證他不會問。”

趙露看著玻璃罐子,感覺肚子又是一陣刺痛。

她心一橫,抱起罐子,不管那麽多了,就算被周複拋棄,她的美貌還在,還能找到別的男人。

命沒了,真什麽都完了。

午夜十二點,周靈沅打著哈欠,靠在蔣梓安懷裏,小臉滿是困意。

周靈沅興致不高,她隻有被蔣梓安抱著才能看到窗外的情形。“不會白等吧。”

“她會來的。”蔣梓安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打算弄死她嘛?”

“弄死她?”周靈沅冷冷一笑,“那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看著周靈沅咬牙切齒的模樣,蔣梓安不敢多說話,免得被遷怒。

蔣梓安望著窗外,月光下,出現了趙露的身影。

她穿著厚實的睡衣,肚子極為顯眼,在普通人眼裏,應該是懷孕已久的模樣。

想到趙露肚子裏的東西,蔣梓安頭皮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趙露鬼鬼祟祟的走到魚池邊,猶豫了一會兒,跨進去,高舉玻璃罐子,用力的向水池邊的石頭砸去。

站在樓上,蔣梓安都能感受到趙露砸玻璃罐子時的決絕。

玻璃罐子應聲而碎,趙露左看右看,沒看到任何不同,站在冰冷的水池裏,瑟瑟發抖。

蔣梓安卻看到了。

那團黑氣掙脫了玻璃罐子的束縛,卻沒有消散,池塘裏好像有什麽力量吸住了它用力往回拉。

“真的觸發法陣啦。”周靈沅評論。

“我估計就是這樣,師獻的法術,是以惡氣虛擬出人,加以操控,法陣大概率能覺得到有人在施法,就會加以克製。”蔣梓安解釋。

“你怎麽知道師獻法術的特點?”

“師父讓我把師門的資料文件電子化,我掃描的時候,看了一遍。”

“記憶力不錯啊,等我也找點書給你看。”

“謝謝,幹媽。”

兩個人正說著,外麵的趙露有了反應,一團黑氣從她的身下冒出來。

趙露痛得想要尖叫,又怕出聲驚動了別人,幹脆抬起手咬著自己的胳膊。

牙齒咬破了皮膚,鮮血順著牙印滲出,匯聚成血滴,滴在池塘裏。

魚池裏的法陣終於被正式驅動了。

水在不停的打轉,可憐的金魚,隻能跟著水流轉動,甚至被彈出水麵。

那兩團黑霧被法陣緩緩吸收。

吸收了黑霧的法陣,轉速慢下來,隨即突然劇烈震動,趙露在水池裏站不穩,仰麵摔倒。

法陣‘啪’的炸裂開,在月色下能看到墨黑色點點散開,隨即消失。

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周家大宅裏,似乎出了蔣梓安和周靈沅,沒有人知道花園裏的這一幕。

蔣梓安看著躺在水池裏,昏迷不醒的趙露。

“她不會淹死吧?”

周靈沅望了一眼,“死不了。”

蔣梓安確定趙露隻是漂浮在水麵上,沒有溺水,也就不再擔心。

從趙露找人做法,打算害死周靈沅母親的那一刻,她就死有餘辜。

受點罪,也是理所當然的。

蔣梓安看周靈沅困得睜不開眼,說道:“我抱你回去吧。”

“我……”

周靈沅剛開口,周家大宅的深處,出來一聲低沉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