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糊弄我是不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醒來之後，發現日上三竿，陽光刺眼。
“舍得醒了？”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來，嚇我一跳。
我嘿嘿笑著：“您怎麽不叫我呢？”
“叫你？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我叫得起來嗎？我從早上叫到現在，你跟死了一樣，要不是有呼吸，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有隱疾，突然暴斃了。”
這話說得。我尷尬地笑笑：“可能這幾天太累了。走吧，我們去找瀑布。”
“這附近應該是有一處瀑布的。”沈牧說道。
哦對了，他以前是大能，五百年前差點就飛升成神了，不過最後失敗了，失敗原因他不肯說，這片大陸的每一處地方他幾乎都去過，隻是物是人非，現在應該都變樣了。
我找了一大圈，沒找到。
“真有嗎？”我不禁問道。
他想了想：“不對啊，我記得就在附近，之前你被人扔下來的時候有一條河，那條河連著經過了好幾個湖泊，中途還有不少瀑布，最後才把你送到這來的。
沒記錯的話，這附近確實有一個很大的瀑布。”
“我是被衝過來的？”
“對啊，我沒告訴你嗎？”
“……沒有。”我微微一笑，“沒關係，老年人記性不好我可以理解。”
“誰老了？”
“那我現在應該還是在清玄山的外圍吧？”
沈牧冷笑一聲：“嗬，怎麽可能是外圍，這已經快要靠近中心了。”
“中心？水不是該往下流嗎？為什麽會往中心去？”這裏的山明明比之前我看到過的山矮很多。
沈牧得意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清玄山外圍都是高山，尋常靈獸都在那，越往裏實際上山越低，靈獸等級越高，隻有最中心的那座山，才是你們從外麵看到的那個山頂。
尋常人，一輩子都不一定進得到這裏邊來。”
“原來是這樣。”雖然我不是自願進到內圈來的，但誰讓我是天選之子呢，我嘎嘎樂著四下看了看，“你還記得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嗎，順著找回去，更快。”
“忘了。”
“……忘了？？還不承認你老，你這記性！”我真是，我真的很栓Q。
沈牧理直氣壯：“昨晚那麽黑，我還要護著你不沉下去，給你止住血保你一條命，我哪有別的時間去觀察這些。”
“好嘞。”
我的錯，我彌補。
於是我順著一條條小溪倒回去找，找了幾個時辰終於找到了。
等我坐在石頭上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麽來。
渡劫期的人會晚上看不清？渡劫期的人精神力不是應該可以感知到方圓百裏內的情況嗎？
“老頭子你糊弄我是不是？幾裏的聲音，你感知不到？”
“怎麽叫糊弄你呢？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渡劫失敗了嗎，渡劫失敗後，修為會退到大乘甚至更低。”
“你就算現在是合體期，那也能感知得到吧？”我還是不信。
“我隻是一縷殘魂，殘魂你懂嗎？又不是完整的，昨晚給你耗費那麽多靈力和精神力，我現在哪裏感覺得到。”
好吧。我繼續歇著，好一會兒，我斟酌了許久開口：“那個，昨晚，謝謝你啊。”
“你說啥？”沈牧聲音立刻來勁了。
“我說，謝謝你，昨晚要不是有你，我真就一命嗚呼了。”這麽正經地道謝，著實是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以後有什麽事，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絕不推辭。”
沈牧大概也沒想到我能這樣說，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行了，你好好修習，等你什麽時候到了元嬰期，我會找你幫忙的。”
“好，到時候，隻要我能做到的，你直說。”救我一命，恩如泰山。這恩，是必然要報的，更何況他如今還是我師父。
我們都沒再說話。
等到肚子傳來響聲，我把衣服一脫，撲通就跳進水裏。
撈魚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簡直輕而易舉，小時候在姥姥家，總喜歡跟小夥伴們一起跑到池塘去抓魚抓蝦。
簡單吃過之後，按照沈牧的要求，我得先爬到瀑布上邊。
瀑布周邊的石頭常年被水衝刷，打磨得十分光滑，離得較遠一點的，都有青苔附著在上麵，根本抓不住。
沈牧的意思，是直接從瀑布底下開始爬，但因為我原先的身體太過柔弱，隻能先從一旁的石頭開始。
最開始，根本爬不上去，隻能上一塊石頭。
後來慢慢的，上了兩塊，三塊，四塊……
一個星期之後，我終於爬到了頂。
“現在把淬體丹拿出來，煉化它。”
“煉化？”我不解。我一口吞下去用得著這麽麻煩？
沈牧解釋道：“以你現在的能力是不能直接服下去的，你現在把它煉化之後，先早晚各一滴，而後慢慢增加量，隨著你的訓練一點一點融入你的體內。”
“好。”我試著按照他說的，將靈力使出體外，把丹藥包裹住，一點點小心翼翼地將它融化。
這些天，靈力在沈牧的指導下用得愈發熟練，讓我真的感受到了小說裏，擁有能力後所帶來的快感。
一滴入喉，就宛若火灼一般，從喉開始一路滾燙到腹部，然後一點一點地往四肢慢慢散去。
“有感覺了吧？”
“嗯，熱乎乎的。”
沈牧嗯了一聲：“繼續，別停。”
直到淬體丹隻剩下一半了，沈牧說道：“從今天開始，你要一刻不停地站在瀑布底下，往上爬，爬不上去就下來，在最底下休息好了再上去。剩下這一半你現在可以直接吃了。”
聞言，我直接一口吞了下去，縱身就往瀑布底部遊去。
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我的身體從一開始的瘦弱逐漸有了肌肉的形狀，然後是肌肉的膨脹，不知道是不是丹藥的問題，就連身高，好像也長了不少。
每天的練習讓原本惰懶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好像時刻都在刺激大腦的活躍，興奮得停不下來。
我有多久沒有從身體和精神上感覺到酣暢淋漓的快感了？
好像很遠。
水流沉重地打在我的頭上，肩背上，力有千斤。
體內淬體丹的藥效瞬間爆發開來，四肢百骸都是燥熱，冰涼的水從上而下，寒意瞬間下來壓製體內的燥熱。
兩股力量相互較勁，一冰一火激烈地打架，身上的肌肉全部都在叫囂，仿佛隨時都要衝破表皮，爆裂開來。
“往上爬，別把藥效浪費了。”沈牧的聲音及時出現，打斷了我狂躁的念頭。
渾身的肌肉開始使勁，仿佛是得到了身體的幫助，藥效瞬間暴漲數倍，將水流帶來的寒意瘋狂往外逼。
越往上，阻力越低，但水的力量越重。
爬到三分之一，我便被拍了下來。
再來！
五分之二，再來！
二分之一，再來！
再來！
……
不分晝夜，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隻知道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還有越來越近的終點。
還有六分之一了，很快。
突然，劇烈的聲響從懸崖上方傳來，好像有什麽東西重重地落在地上，伴隨著一聲慘烈的嘶鳴。
“什麽東西？”我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