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杜正倫吃癟
第二日，早朝。
杜正倫今日心情很不好，昨日晚間聽聞陛下將黎方放了出來。
當初為了讓黎方進入到天牢，他可費勁不少心機，此時卻被陛下弄了出來，這讓他恨得牙咬咬的。
正思索間，魏忠賢的一聲尖銳叫喊聲，把他拉回現實。
“陛下到，百官見禮！”
“臣等參見陛下！”
杜正倫依舊彎曲身體，和眾人的跪拜不同，他的身體那麽的獨特。
他的雙眼一直在秦嵐的身上，見到秦嵐麵色蒼白，腳步虛扶，走路都是魏忠賢在攙扶，內心生出古怪。
秦嵐在百官詫異的眼神當中，慢慢走上龍椅，就連“免禮，平身”都是有氣無力。
“咳咳，諸位可有事情要奏？”
秦嵐麵色蒼白，全身顫抖不停，雙手扶住龍椅扶手，身體佝僂的樣子很狼狽。
台下文武百官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麵色驚異不定。
陛下這樣子，怎麽看都和風中殘燭一樣。
可沒曾聽說過這暴君，身體有什麽不適，都說壞人遺千年，這話很有道理。
葉文本悠悠瞥了眼百官，目光自身前的杜正倫身上收回。
“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
回應他的，隻是秦嵐幹咳聲，還有無力的手臂揮舞示意。
“臣昨日聽聞長安出了個詩仙，一日成詩三十餘首，皆都是上等。”
“臣認為此等人才，可以召集入朝為官，以彰顯陛下唯才適用，善用賢才的美德！”
葉文本看向秦嵐，目光中充斥得意，他已經找到那個人，隻要陛下下旨，到時候他又有一名心腹進入朝著。
“此事……咳咳……留中吧。”
剛才還在高興的葉文本頓時麵色難看，他已經計劃好一切，沒想到得到的卻是秦嵐這樣不溫不火的回應。
當即他就強硬的抬起手，“陛下，臣認為任用賢德之輩，這是彰顯陛下的恩賜好時機。”
“況且此人……”
“葉大人，陛下的話你沒聽清楚嗎？”
杜正倫強勢打斷葉文本的話語，快步走到龍台前，雙眼在秦嵐身上掃過，內心笑意逐漸肆意。
“啟稟陛下，臣認為此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用在朝堂上說。臣這裏反倒是有件事，請求陛下頂多！”
“準！”
秦嵐那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
“臣要參鎮國公謀反！”
“鎮國公身為皇城禁軍總頭領，私自調兵前往瀘川郡，此事眾所皆知！”
“皇城禁軍身負保護陛下安危職責，沒有陛下令喻任何人不得擅自調動！臣懷疑鎮國公似自調兵，意圖聯合南越謀反！”
杜正倫說完，朝堂上陷入寂靜，此前鎮國公被定罪，隻是咆哮朝堂，罪不至死。
現在右相這麽說，鎮國公在劫難逃！
“鎮國公乃皇城禁軍，先帝在位之時，曾下令鎮國公有獨自統帥之權，任何人不得幹涉！”
“杜相此話是何意？難道在質疑先帝，質疑陛下不成！”
朝中百官懼怕，可禦史台不怕，孫不固越眾而出，大步走到杜正倫身邊。
“陛下，臣認為鎮國公調兵支援瀘川郡，其本意是為了維護大魏邊境安定！蘇氏一族，因此而受到牽連，此乃不仁義之舉。”
“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任用賢才，不如免除蘇氏一族罪名！也可彰顯陛下恩德！”
杜正倫眉梢凝起，這孫不固今日居然和他作對，這是他沒想到的。
抬頭輕蔑的瞥了眼孫不固，他背著手淡然的看向秦嵐。
“臣認為此事還請陛下頂多，鎮國公可是辱沒了先皇，罵陛下連牲畜都不如！”
“閉嘴！”
一直幹咳的秦嵐突然發作，從龍椅上直起身體，雙眸陰翳掃過台下百官，最後落在杜正倫身上。
“杜相，如今朝中無人可用，鎮國公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就讓他戴罪立功吧。”
“傳朕的命令，即日起恢複鎮國公果位，另賜予鎮國公府邸一座，仆役等數千，良田千畝。”
“若是鎮國公能夠平定四周叛亂，朕既往不咎，若是平定不了！哼哼！”
秦嵐冷然一笑，麵色上全是戾氣。
杜正倫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皇城禁軍大權是重中之重，這可關係到他的計劃，如今讓蘇煥成重新恢複鎮國公之位，那他做的一切都沒意義。
“陛下，臣認為不妥！”
“鎮國公年事已高，外加有謀反之心，定然會對陛下心存惡意。”
“若是讓他得到兵權，隻怕到時候……”
杜正倫深深歎息一口氣，滿臉的憂國憂民的表情。
“此事就按照朕說的辦，朕是皇帝，朕想如何就如何！不讓鎮國公上，難道杜相你上嗎！”
秦嵐冰冷的話語，砸進杜正倫的內心。
“臣自是不可，陛下可換個人選。我大魏如此多的將軍，區區一位將軍還是找得到的！”
杜正倫繼續開口反駁，皇城禁軍大權徹底和自己沒戲，那也不能讓蘇煥成得到！
若是讓蘇煥成成功官複原職，自己一切努力白費不說，到時候可就難辦了。
“朕如何做事，不需要你來指點朕！朕說鎮國公就是鎮國公！朕想看他戰死，難道杜相有什麽意見！”
此話一出，杜正倫隻能皮笑肉不笑的勉強拱拱手，
“臣領命，這就擬旨！”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就走回自己的位置站好。
如此一幕落到殿內百官眼中，百官麵上神色各異。
陛下如此的強硬，就是為了看鎮國公戰死？
這未免有些太過兒戲，可似乎也說的過去，陛下畢竟一向都是如此的風格。
正當所有人心中驚異不定之時，葉文本幽然走出，見到杜正倫吃癟，他心中如酷暑之中吃了一塊冰。
“啟稟陛下，臣認為此舉妙！”
既然自己得不到權，那就誰也別想得到，葉文本和杜正倫也不對付，現在互相看不過眼。
見到葉文本，杜正倫麵色黝黑，藏在衣袖下的手捏成拳頭，冷厲的瞪了一眼。
“中書令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來人，給中書令賜座……咳咳……”
一句話尚未說完，秦嵐捂住嘴不停咳嗽，這讓下麵百官的心再次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