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朝之爭
翌日。
宣政殿。
今日早朝氣氛詭異無比，右相杜正倫站在百官前列，低眉斜睥一眼身後百官，儼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在其身後是昨日本孫不固等人參了一本的葉文本，葉文本眉梢緊鎖，麵色有些不好看。
正在此時，宮殿外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陛下進殿，百官叩拜！”
秦嵐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大步走進宣政殿內。雙眸從百官身上掃過，有關他們的身份一一浮現，前身雖然殘暴，但是記憶很好。
待走到杜正倫身前，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正在彎腰行禮的杜正倫。
“杜相，朕好像下過令，見到朕都要行三拜九叩大禮，為何你等卻把朕的話語當做耳邊風？”
秦嵐的話語很冷，笑容之中隱藏殺機。
杜正倫抬起頭，眼中內藏不屑和譏諷，麵色上卻恭敬有加。
“啟稟陛下，陛下曾許諾臣，入朝不拜，遂以臣隻用行躬身之禮，至於叩拜的禮節，臣不懂是什麽意思。”
身為當朝宰相，如今自己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麵對秦嵐的逼問，杜正倫是絲毫不落下風。
整個宣政殿陷入寂靜，右相公然忤逆陛下，這怕是要出大事！
然而秦嵐卻麵露笑容，左手拍拍杜正倫的肩膀，而後抬起腳就往龍台上走去。
如此一幕落到百官眼中，那背後的意味就有些耐人尋味。
陛下殘暴無度，右相此時居然可無視陛下的威嚴，難道傳聞是真的？
秦嵐坐上龍椅之後，睥睨整個朝堂內，麵對黑壓壓數百人，心頭有一陣微微的心慌。不怕有人看出破綻，就怕自己演得不到位。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新任太監總管，魏忠賢大聲宣告，話音剛落，百官之中就走出來一人。
此人麵色忠厚，身著一身絳紫官服，走上前拱手行禮。
“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
“準。”
秦嵐微微抬手，右手撐住下巴，頗有玩味的看著走出來的官員，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此人是兵部侍郎黃文遠。
黃文遠走上前一步，偷偷回頭看了眼杜正倫，隨後大聲開口道：“啟稟陛下，近日嶺南等地人禍四起，前有南越入侵，後有匪患不斷，嶺南等地民不聊生，臣懇請陛下降旨，讓臣率兵鎮壓！”
他的話音落下，滿朝文武麵色怪異，在人群中的孫不固等人麵色鐵青。
黃文遠此人是右相杜正倫的人，此時就是為了趁著鎮國公不在，想借機統帥兵權。
“陛下，臣認為不妥！”
“南越入侵我大魏，已經被我大魏擊退，至於嶺南的匪患更是笑話！臣不知道兵部尚書如何得知這個消息，不過能把反賊當成匪患，兵部尚書也是能人！”
孫不固半點麵子沒給黃文遠留下，開口譏諷嘲笑不已。
“兵部乃大魏脊柱，是大魏的劍盾，如今連山賊土匪和反賊都分辨不出來，黃大人你不應該給我等一個說法？”
“還是說，黃大人你是故意知情不報，想要借此來迷惑陛下？”
語罷，文武百官麵色怪異。禦史台號稱小三司，其權利不比朝中三省小，在某些權力上更是超過他們。
此時孫不固儼然已經撕破臉皮，直接和黃文遠站在對立麵，甚至連遮掩都不遮掩一下。
黃文遠並不慌張，神色淡然的斜瞥一眼孫不固，拱手衝著秦嵐行禮。
“啟稟陛下，臣乃兵部尚書，自然知道是反賊作亂還是匪患。孫禦史此言無非就是挑撥臣和陛下的關係，將臣一片熱忱之心說成是謀逆。”
“既然孫禦史說的這麽有證據，那不妨請孫禦史給個辦法，為臣子，當然要替陛下排憂解難，而不是在這裏添堵。”
說到最後一句，黃文遠語氣幽幽，目光森然的從孫不固身上劃過。
孫不固麵色僵硬，此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掉入到黃文遠布置的陷阱之中。
他抬起頭，憤然的看向黃文遠，隻看到一雙戲謔的眼神。
“準，孫禦史有何辦法，爾等可以暢所欲言！”
秦嵐一副甩手掌櫃模樣，這姿態才是百官最熟悉的那個樣子。
聽到陛下下令，孫不固硬著頭皮想到個辦法，“啟稟陛下，臣願意舉薦一人。”
“前金吾衛大將軍衛狄！”
“此人驍勇善戰，智謀和遠見更是在朝中名列前茅，其家族曾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祖上三代皆戰死沙場！”
“陛下可安排衛將軍前往招攬，若是山匪許些錢財給些好處，若是不願意衛將軍也可直接剿滅！”
聽到孫不固的話語，百官心中一陣驚訝，誰也沒想到他會推薦衛狄。
衛狄此人嫉惡如仇，因是功勳之後，又有先皇賜予的金翦，就連陛下幾次想殺他都沒辦法，最後丟到瀘川郡去。
此次南越入侵，剛好遇到衛狄防守，他直接帶著一百騎兵，突入南越王城，親自押著南越國主到瀘川郡宣布退兵。
孫不固是禦史中丞，不可能不知道衛狄和陛下互相看不順眼，難道這是要給陛下上眼藥？
滿朝文武皆抱起手，準備看孫不固的笑話。
黃文遠也麵帶微笑，陛下可不會答應這事情！
“愛卿提議不錯，既然是山匪，此事就交給衛狄！”
不等孫不固說話，黃文遠急了，急忙湊到龍台台階前。
“陛下，臣認為不合適，衛狄此人心胸狹隘，此前多次咆哮朝堂，蔑視陛下威嚴。此人心有反骨，若是讓他帶兵剿匪，恐怕會成禍患！”
“臣願意親自帶兵，替陛下解決這心頭之患！”
黃文遠言辭懇切，說著便雙膝跪地，神色激動無比。
“哼！朕問的是你嗎？”
秦嵐冷然凝眉出聲，一聲就將黃文遠打入冰窟之中。
“此事就交給衛狄去辦，若是辦不好，讓他提頭來見朕！朕如何做事，用的著你指手畫腳？”
黃文遠滿頭冷汗，抬頭對上秦嵐那暴虐的目光，這才想起這位陛下可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主。
都是今日秦嵐給的表象迷惑了百官，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這麽大意！
黃文遠咬著牙不甘的磕頭，“臣知罪，求陛下恕罪！”
“滾！”
秦嵐冷冷的一聲嗬斥，直接讓黃文遠麵色黝黑到極點。
站在百官之前的杜正倫目光幽幽掃過，陛下看來發現了什麽，這是打算防備自己，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