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嫦娥與寧仙之
楊戩聽到嫦娥的聲音，心中先是激動，隨即便轉化為一股淡淡的憂傷。
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美麗高冷的女子，竟然認識他的師父，她的語氣之中更有一種即喜且恨，仿佛朝思暮想的情人相見時的愛恨交加。
讓他的心中更是淒涼無比，還沒有愛過，就已經失戀了嗎？
楊戩心中仿佛有什麽東西碎裂開來一樣。
“別來無恙！”
寧仙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了一眼怒氣衝衝的嫦娥，他縱有千般言語，隻化作一句別來無恙。
“你覺得我能過得好嗎？在哪寂靜落寞的廣寒宮中，與清冷的月光相伴，你覺得我會過得好嗎？”
嫦娥的聲音如怨如訴，眼神似嗔似怒。
寧仙之歎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沒有搭話。
這件事，確實是他對不起嫦娥。
“事情已經過去，何必再舊事重提，隻不過是撕開已經結痂的傷疤，再傷一次罷了。”
寧仙之背過身去。
嫦娥盈盈走了幾步，來到寧仙之的身旁，她的瓊鼻微蹙，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從寧仙之的身上傳來，她臉色猛地一變，手中兩道白綾突然轟向寧仙之，伴隨著一聲嬌斥：
“你竟然有了別的女人，你個渣男！”
啪啪！
寧仙之手指輕彈，擋住襲來的白綾，身形在虛空一變，橫空挪移。
他並沒有與嫦娥交手，隻是每一次出手擋住嫦娥襲來的白綾。
嫦娥眼見破不開寧仙之的防禦，一拂水袖，白綾淩空回到她的手上，她的語氣低沉：
“你是因為她，才走的嗎？”
“不是！”
寧仙之搖頭道。
嫦娥原本已經傷心的眼神突然一亮，隨即又黯然無光，恢複成高潔、孤傲的表情。
她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帶著黯然道：
“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可好！”
寧仙之猶豫了片刻，微微頷首道：
“好！”
話音剛落，他伸手一指，一朵白雲在地上憑空而現，托起嫦娥，浮到半空中，寧仙之身形一閃，也落在白雲之上，兩人駕雲離去。
隻留下楊戩一人在原地暗自神傷。
清冷的月光灑落。
孤寂的廣寒宮就在眼前，玉樹下。
寧仙之與嫦娥相對而立，目光相對，嫦娥突然笑了笑：
“也許，當初我就不該相信你。”
寧仙之沉默。
嫦娥看了一眼沉默的寧仙之，眼角一抹淚水滴落，她一下子擁入寧仙之的懷抱，泣不成聲。
寧仙之雙手淩空，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她。
還沒等他考慮清楚。
她那冰涼的唇已經吻了上來，將他所有安慰的話語堵在了喉嚨口，順著口水咽了下去。
“哎呀！”
寧仙之一聲驚呼，隻見嫦娥已經脫離了他的懷抱，她的眼中帶著淚水，似笑非笑滴看著他，嬌嗔道：
“便宜你了！”
寧仙之則是伸指一抹自己的嘴唇，一道血絲一閃而過。
嫦娥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口銀牙咬破他的嘴唇，仿佛像是對他當年不告而別的懲罰。
“你有時間，就來看看我。”
嫦娥回頭看了一眼寧仙之，隨風飄入廣寒宮中。
寧仙之看著在廣寒宮裏翩翩起舞的嫦娥，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漣漪，不由輕吟道：
“仙風清玉佩，香霧藹雲鬟。紫台招手，醉騎白鳳上高寒。
曾記五雲深處，縹緲瓊樓十二，寶界晃三千。回首人間夢，一落忽經年。
羽衣輕，胡床冷，洞簫閑。肺肝冰雪，孤光一點最相便。
可是嫦娥有意，付與嬋娟千裏，今夜盡人看。起舞答清興，歌罷唾壺殘。”
他的聲音回響在廣寒深處，身影卻已經化作一道光輝，消散在月光之中。
自這日起，
楊戩也從悲傷之中脫離出來，他化悲憤為力量，勤練武學，勤修神通術法。
“哮天犬，過來！”
寧仙之看了一眼哮天犬，伸手一招。
哮天犬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寧仙之撫摸著哮天犬的腦袋，淡淡說道：
“命中注定，此物當為你所有，吃吧！”
一顆龍珠浮現在寧仙之的手中，哮天犬聞了聞龍珠，張口就將它吞了下去。
那龍珠剛一入腹，哮天犬就已經開始倒在地上痛苦打滾，身體扭動，發出慘叫聲。
聲響將正在修煉的楊戩吸引了過來。
“哮天犬----”
他的話音剛落，哮天犬已經變成了人形，隻是身上還長著黑毛，他四肢著地，衝著寧仙之“汪”了一聲，那怒吼聲中帶著一絲委屈。
突地，哮天犬吃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腳。
猛地他露出氣急敗壞的神情。
他仿佛很不喜歡現在的樣子。
“師父，他這是怎麽了？”
楊戩有些奇怪。
“吞了龍珠之後，他自然有了法力，有了法力就自然成了妖，妖就能化作人形。”
楊戩一聽，招呼一聲：
“哮天犬。”
“哮天犬！”
哮天犬也跟著楊戩喊了一聲。
楊戩看著哮天犬學自己說話，也頗為驚奇，隨即開始慢慢教他說話。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三年之期終於過去。
楊戩將武道，神通都融會貫通，可他的功力卻始終不見增長。
“師父，這是為什麽？”
楊戩跪在寧仙之的身前，疑惑地問道。
寧仙之頷首笑道：
“你與別人不同，別人修煉之道，乃是水到渠成之事，而你，則需要領悟另外一種力量。”
“什麽力量？”
“愛恨情仇所產生的力量！”
楊戩有些疑惑：
“愛恨情仇也可以產生力量？”
“何為力？力乃動也，動之為力。”
“愛恨情仇生死皆可成為動力，動力多大，力量就有多大。而這一切都源自於你的心，你的心有多大，力也就有多大，用心去感受愛恨情仇，才能將你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楊戩佇立在山崖之上，久久沉思。
他心中回想起楊天佑被殺的情景，瑤姬痛苦的目光，每一次思念，他身上的力量就增強一分。
越來越多的力量化作一股股法力，從他四肢百骸延伸至全身上下，法力波動散開，山石崩裂，地動山搖，樹木折斷，摧枯拉朽。
“師父，弟子是來想你告辭的！”
楊戩來向寧仙之辭行，他準備前往桃山救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