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8：爭吵
盡管老院長已經下令封鎖消息，但同學們還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地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始末。這其中最驚訝的，要屬兩次找李悠麻煩的黃毛男了。
當他從夥伴口中聽到“李悠在進行好友對戰時被插手了，他被一台黑色機甲打傷了”這則消息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當場就把夥伴“抓”過來問：“李悠受傷，至今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這是真的嗎？！”
夥伴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是真的。兩者的輸出當量甚至都不是一個層級的，戰鬥強度超出了李悠精神力的負荷上限。”
“我宿命中的對手，就這麽被打倒了？”黃毛男不敢相信。
夥伴小小聲嘟囔了一句“但凡有一個空牛奶盒也不至於醉成這樣”，恰好被聽見了。黃毛男笑得核善，問：“嗯？你說了什麽？”
夥伴整個人抖得像篩糠，黃毛男雖說敵不過李悠，但收拾他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夥伴一瞬間又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我什麽也沒有說，你聽錯了！”
黃毛男放過了他。隻見前者大手一揮，豪氣幹雲地說：“動用我們手頭的資源，查清楚，打傷李悠的究竟何人。”
“這個世界上能打敗李悠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他宿命中的對手。”
身後，夥伴與其他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自從兩次被李悠吊打後，黃毛男好像就一直認為自己是前者“宿命中的對手”，而且是深信不疑的那種。
夥伴用口型說：“但凡有一個空牛奶盒也不至於醉成這樣。”
——
李悠不在，賈正景連吃飯也沒了心情。他去食堂吃飯，點了滿滿一盤子的菜。可把餐盤端上桌之後，他卻一下子失去了胃口。
以前，要是李悠在的話，一準會說“你已經很胖了，吃這麽多不怕胖成球嗎”。
“原來吃不下的不止我一個人嗎？”一張餐盤在他對麵放下，高琛坐在賈正景對麵。
賈正景用勺子攪動著湯碗裏熱騰騰的西紅柿蛋湯：“嗯，少了一個人，總覺得生活裏也缺了一大塊。”
“誰說不是呢？”高琛拿起筷子，卻久久沒有動作。
又一張餐盤在賈正景身邊放下，他抬頭看，是沈默。沈默坐在賈正景身邊，看看後者，又看看對麵的室友高琛：“怎麽了？為什麽你們倆都杵在這兒，飯也不吃了？”
“吃不下。”賈正景說。
“沒胃口。”高琛也說。
沈默“哦”了一聲，夾起一塊小炒肉送進嘴裏咀嚼起來：“嗯～今天的小炒肉味道真心可以呀！”
賈正景看著他，有一絲不滿：“喂，李悠現在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呢。你當著我的麵吃飯吃得這麽開心真的大丈夫？你還吃得下？！”
“我當然吃得下啦，為什麽吃不下？”沈默覺得賈正景說的話莫名其妙。
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激怒了賈正景，後者冷笑一聲：“我冒昧問一句，李悠是你的朋友吧？你的朋友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你卻表現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你真的是他朋友嗎？”
“你什麽意思？”沈默聽得不是滋味，放下筷子。
“我什麽意思？”賈正景“嗬”了一聲。“你這種人，也配自稱是他的朋友嗎？”
“我這種人？我是什麽人？賈正景，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什麽了？我過分什麽了？！你在我麵前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是在挑釁我嗎？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那是我…”
“那是你兄弟！！我知道！！你以為我心裏就不難受嗎？？可難受歸難受你為什麽要用不吃飯的方式來折磨自己！！你以為李悠醒來以後看見這樣的你會開心嗎？？”
“我…！”
“你什麽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李悠最好的兄弟’，卻連醫療室也不敢靠近一步！人家狄安娜好歹天天往醫療室那邊跑，你呢？！你為他做過什麽嗎？？”
“…”
“你真夠可笑的。你和我，到底誰才是不配自稱為‘李悠的朋友’的那個人？”
賈正景被懟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低著頭，吭也不吭聲。
“好了好了沈默，”高琛出來打圓場。“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要把話說得這麽重啦。”
沈默斜了身邊的賈正景一眼：“哼，我隻是受夠了這個虛偽的家夥。自己遇到事兒就叫人家來幫忙，事後連一聲‘謝謝’也沒有。人家遇到事兒的時候他在哪裏？他人呢？”
“賈正景，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李悠打心底裏拿你當朋友，你呢？你有當他是你的朋友過嗎？有嗎？！”
賈正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抬起頭來，死死瞪著沈默：“他是我十幾年的好兄弟！！你說我沒有拿他當過朋友？？我…”
“你真當他是朋友，”沈默用更大的聲音蓋過了他。“而不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共同體？”
“沈默！！”高琛拍了一下桌子。“你太過分了！阿景那是…”
沈默指著他的鼻子就懟：“你別裝濫好人！你也不用為他開脫！”
高琛安靜下去，沈默又看向賈正景：“阿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真的是李悠可以放心托付後背的‘朋友’嗎？”
言盡於此，沈默搖搖頭，失望地端起餐盤離開了。
——
李悠不在，好像也抽走了小團體的靈魂。他在的時候，大家可以其樂融融、有說有笑。他不在，今天沈默和賈正景就吵起來了。兩個人針鋒相對，可到了後來，變成了沈默單方麵對賈正景的指責。
“阿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真的是李悠可以放心托付後背的‘朋友’嗎？”
這句話，一直在賈正景耳畔回響。他拚命捂住耳朵，試圖把這個聲音從腦袋裏趕出去。徒勞無功的一番嚐試後，他放棄了，認命似的躺在床鋪上。
回憶起自己被黃毛男找茬的時候，為了應對團戰，他叫李悠來幫忙。當時，李悠想也沒想一口應下。可事後，他卻連一聲“謝謝”都沒有對人家說過。
李悠當然不是會計較這種小事的人，但細節見人品。
“我，真的可以自稱是阿悠的朋友嗎？”賈正景兩眼無神，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