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7:好學生

因為晚上預定了要在大禮堂舉行講座,所以星期五早上就沒有課。

好奇心驅使某位同學問,是誰要來講座。院長還故意賣了個關子,說“晚上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

“叩叩。”早上八點,《機甲養護與維修》科任老師,老師傅敲響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很難說院長米諾斯是否真是住在辦公室裏。無論什麽時候來找他,他隨時都在。

老師傅開門走進來,米諾斯正在燒水。見前者進來,後者從桌子底下茶葉盒裏掏出來一小包好茶葉放在桌上。

老師傅坐到米諾斯對麵。楊琳,還有《體能訓練課》的方老師依次落座。

“嗚——”水開了。

米諾斯關了火,提起水壺,先用滾水把四隻陶瓷茶杯燙了一遍。放下水壺,他撚起泡茶杯杯蓋輕輕放下,撕開茶葉包裝,將泛著陣陣清香的茶葉倒進泡茶杯裏。

提起水壺,用滾水衝茶。蓋上杯蓋,靜置約一分鍾。

“你們三個人會同時來找我,還真少見。”米諾斯往後靠著椅背,說。

老師傅拿肩膀撞撞方老師,方老師也拿肩膀撞撞老師傅。楊琳扶額,說大家可以別玩這種幼稚的把戲嗎?

“怎麽了?怎麽還搞起小動作了?”米諾斯笑了笑。“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米諾斯端起泡茶杯,給老師傅、方老師、楊琳三個人分別斟了一杯茶。

最終,輸掉剪刀石頭布的老師傅被其他兩人推了出來作為代表。老師傅惡狠狠地瞪了商量好一起出剪刀的其他兩人一眼,二人假裝看窗外風景。

老師傅沉吟片刻,道:“好吧,那就我來說吧。今年招收進來的新生裏,我們發現了幾個好苗子。”

“你去年也是這麽說的。”米諾斯小小抿了一口茶水,然後被燙得直咧嘴。

老師傅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不,今年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米諾斯又打斷了他。

老師傅最不喜歡說話被人打斷:“你老打斷我幹什麽!?先聽我把話說完行嗎!?”

米諾斯縮了縮脖子,如同犯了錯要被家長打屁股的孩子,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今年這屆新生,有那麽幾個孩子,我覺得很特別。”老師傅說。“首先是李悠。”

方老師、楊琳一個勁點頭,表示相當認同老師傅說的話。

“我記得,李悠是這屆新生中,唯二擁有S級適配值的學員吧?另一個是狄安娜。狄安娜我一會兒再說,先說李悠。”

“他很特別,我在後勤部隊摸爬滾打了這麽些年,一個人是不是第一次接觸機甲,是不是當駕駛機師的料,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李悠的的確確是第一次接觸真正的機甲,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對機甲的了解、認知,都大幅超出了我的預料。第一堂課,他拆解老款製式機甲隻用了一個半小時。一個第一次接觸機甲的人,做得出這種成績嗎?”

“他重裝機甲隻用了四十五分鍾。就算是我,第一次拆解、重裝機甲也分別花了兩個小時和一個小時。隻有對機甲足夠了解,才夠資格成為一名駕駛機師。他是個好苗子,我相當認可這個年輕人的潛力。”

方老師接過了老師傅的話茬:“李悠這個學員不止是在機甲方麵天賦異稟而已,他做事有著明確的目的性,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麽。第一堂課,我本來打算給這屆新生一個下馬威殺殺他們的傲氣,我讓他們跑十公裏。”

“而負重跑五公裏,是我用來懲罰那些企圖偷奸耍滑的小鬼頭們的辦法。李悠並不以體能見長,這一點,隻要有來上過我的課,任誰都看得出來。”

“可他硬是跑完了全程,就衝這一點,他就比大多數人強。”

“是的。”楊琳緊跟其後開口說。“李悠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他的父親是一名軍人。不知道院長您是否還記得,十三年前的斯特羅姆殲滅戰?當時,聯盟軍那支運輸小隊的隊長,就是李悠的父親。”

“上節課的‘兵棋推演’,他也表現優異。雖然沒有讓羅斯托克會戰的結局逆轉,但那也是因為狄安娜同學更技高一籌。他的表現,令我印象深刻。”

米諾斯抄著手:“這個李悠,真這麽厲害?我這聽了半天,你們全都在為他說好話,你們是有多喜歡他?”

老師傅不幹了:“我們是喜歡他。可那不是你自己要求我們多多關注一下那個孩子的嗎?你現在不認賬了是吧!?”

“有嗎?”米諾斯故作萌態。“誒嘿,我忘記了!”

方老師油然而生一種,上帝在往他眼睛裏噴射性嘔吐的感覺,實在辣眼睛:“老嫗何故惺惺作處子態…賣萌本身不可恥,可恥的是像你這樣五、六十歲的老男人賣油膩的萌!”

米諾斯是上了年紀,可一旦玩心上來了,他就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但有用不是嗎?”

楊琳一口茶水全噴到前者臉上去,她實在是蚌埠住了。

米諾斯用手抹掉滿臉的茶水,眼角直跳:“楊琳,我尊重女性。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噴我一臉茶水我還要無動於衷的理由。”

“對、對不起…!”看得出來楊琳很努力在憋笑,一張好看的臉蛋都漲成了豬肝色。“但,我實在是…實在是…噗,哈哈哈哈哈哈!!”

她終於還是沒憋住。

老院長還不至於為了這一點小事就大動肝火。他從紙巾盒裏抽了兩張紙巾,擦幹臉上的茶水,問:“說說狄安娜吧。”

“不好說。”老師傅“嘖”了一聲。“但不得不承認,宙斯那個老家夥有一個好女兒。奇怪的是,政界名門的千金,怎麽會天生就對機甲、機械滿親和度?難不成…”

“老夥計,你越界了。”老院長麵色凝重起來。“我們不會去深究任何一位學員的背景,更不會無端揣測學員的家庭關係。”

老師傅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他低下頭:“是。是我冒犯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