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防守還是進攻
第三十二章 防守還是進攻
李良是個從生理到心理都很健全的男人，這從李良看到那一車女人後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就看得出來。
這真是個大難題了，李良一時間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車裏的女人竟然沒有一個出聲的，她們眼睛裏看到的仍然是一個拿著武器的士兵。
這可真是冤枉了李良了，當然李良的穿著確實是造成這種誤會的根源。李良現在最喜歡穿的永遠都是寬大舒適的軍服，今天也不例外。今天李良腳上蹬著仿華夏特種部隊戰術靴，下身是一條滿是裝彈夾口袋的墨綠色軍褲，上身幹脆就隻穿了一件軍用背心，畢竟現在已經入了夏。
“啊，你們，別怕。我不是什麽好人。”李良張口這麽說道，可是話都出了口，才從女人們蒼白的臉色中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李良感覺自己真是太沒有定力了，於是深呼了一口氣，轉過身拿起對講機：“喂，呼叫趙曉曉，讓她找一些女員工過來，然後帶上一百套軍裝出來，要小號的。這裏有一些幸存者。”
說完話，李良就轉頭上了前麵的貨車，還是步槍最好，因為它們永遠不會讓你難為情。
集裝箱裏的女人們現在還都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有些膽子大的開始和旁邊的人竊竊私語起來。她們從被塞上車，一路上顛簸不段，槍聲也幾乎沒停過，加上集裝箱裏的空氣極度缺乏，幾乎每個人的大腦都處於短路狀態。這時一個士兵打開門，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那些禽獸們又要開始找樂子了，頓時人人自危，以為即將再次麵對那些可怕的侮辱。可是那個士兵隻留下一句“他不是什麽好人”就轉頭離開了，連車門都沒有再次鎖上。
難道他不怕我們跑了嗎？之前車裏的女人們不是沒想過要跑，可是在泉縣的糧庫裏，又能跑到哪去。那些膽子大些的試圖逃跑，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被士兵和罪犯們輪番侮辱，最後竟然被活活打死！
車門就這樣開著，可是沒有一個女人能夠鼓起勇氣逃出去。
趙曉曉帶著十幾個女員工不一會就趕到了現場，原來她們是開著卡車來的，卡車上裝滿了李良要的衣物，同時竟然還有兩大箱的食物，李良不禁暗讚趙曉曉想的細心周到，那些女人沒準都餓壞了。
“哎，羅成，你就別過去了，你帶幾個人把喪屍屍體處理掉，注意把腦核收集好。”李良看到羅成帶著幾個人正要把衣物和食物搬過去，趕緊攔了下來。
“哦，搞什麽啊，這麽神秘。”羅成奇怪的解決喪屍去了。
這時候趙曉曉已經到了集裝箱的邊上了，看到一車幾乎全部衣不蔽體的女人，也是愣在當場，但是馬上眉眼裏充滿了怒氣：“畜生，男人都不是人！”
李良咳嗽了一聲，感到身為男人的自己很無辜。
“姐妹們，你們安全了，歡迎來到堡壘，在這裏誰也不可能再欺辱你們。”趙曉曉開始安慰起了車裏的女人們，然後幾個女員工搬來了成箱的衣褲，還有的將擰開的礦泉水遞給那些快要虛脫的女人們。
李良覺得自己在這裏很別扭，想想這些女人的遭遇，真是可憐。對於她們來說，最可怕的絕對不是喪屍，而是她們會在未來失去尊嚴，然後麻木的淪為玩物，苟延殘喘的活下去。這對於生活在文明社會的女性來說，絕對要比世界末日還要來的可怕。
可是這種事情在末世還會少嗎？
李良感到別扭的原因其實還有一點：他的內心裏雖然深深同情著車裏的女人，可是同樣在內心裏，這些女人卻深深誘惑著李良，在無數的美妙身體麵前，一種男人的占有欲升騰而起，怎麽也壓製不住。
這種感覺讓李良很矛盾，他極力的克製著自己心中的野草，但是這些野草卻越長越茂盛。
文明社會裏，因為道德或者法律，或者僅僅是善良的約束，男人們不會對那些柔弱無力卻又百般吸引人的窈窕女人怎麽樣。可是當世界突然倒退回了原始時代，人們還會擁有這種自我克製能力嗎？如果與任何女人發生關係都不會犯法，無論是強行的還是交易的，做為一種動物的男人……會怎麽樣？推而廣之，殺人不再犯法，無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反擊的；搶劫不再犯法，無論是窮凶極惡的還是逼不得已的……會怎麽樣？
事實上，陸建的部隊做出這樣的暴行李良並不感到驚訝，如果明天一個人就要死了，那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他自己還會在乎什麽對錯嗎？
如果沒有了法律，世界就隻是一鍋粥，大家早晚都得變成一樣的味道。
李良不敢想下去了，因為自己也是動物中的一員。李良一直最引以為豪的就是自己的自控能力，如果決定了每天要跑多遠，他在跑完之前是不會停下腳步的。但是麵對一整車白花花的大腿時，李良發現自己的控製能力正快速的變弱。既然自己都會這樣，那麽其他男人呢？
李良一邊把裝軍火的貨車門關上，一邊絕望的下了結論：這一車女人——以後可能是大麻煩！
但是堡壘中的其他人並沒有李良想的這麽深遠，他們沒有李良的預測能力，大家都對未來的獲救充滿了希望，認為隻要挺過了這一段時間，整個世界的秩序就會重新建立。
堡壘前麵的空地上再次出現了一個小型聚居區，裏麵生活著接近一百個女人。她們住的是救災用的移動板房，吃的是堡壘接濟的一日三餐，雖然很少有新鮮蔬菜，但是米飯和各種罐頭卻還是管夠的。她們現在還沒有進入堡壘的資格，這是整個堡壘管理層的一致想法，無論對方多麽的可憐，堡壘建立起來的規矩不能輕易的破壞。
堡壘提供給她們安全的地方避難和充足的食物，她們也可以在未來為堡壘的建設出力，這就相當於雇工和雇主的關係了——如果堡壘內部能夠一直保持著這種理想狀態的話。
但是李良總感覺這種狀態不是長久之計，用高牆將自己與外界隔絕起來，雖然能夠保證足夠的安全，但是堡壘中的人們會不會產生一種虛幻的安全感，進而失去末世必須的生存能力呢？堡壘現在正處在一個上升的階段，現在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這種安全的環境在末世裏彌足珍貴，但是長此以往……
比如華夏古代的長城，在建築上是偉大的奇跡，可是這麽雄偉的建築奇跡，卻還是擋不住遊牧民族的進攻。
當李良對這種問題有了隱隱不妥的感覺時，他的父親李衛國給他帶來了答案。
“兒子！我們在這裏每天幹吃飯什麽也不幹，你不覺得很不好嗎？外麵的幸存者隨時可能喪命，他們沒有食物，沒有幹淨的飲水，隨時都會喪命。而我們呢，我現在每天要做的事情竟然是拿著象棋和你師父對弈。我們竟然在下象棋！”李衛國跟李良說了好幾次帶人對泉縣幸存者的營救計劃，但是都被李良以沒有武器拒絕了。而今天李良收獲了整整兩車武器，這回還拿什麽借口來搪塞呢？
“爸，每天悠閑的下下棋，安心的在堡壘內部等待不好嗎？我說的等待不是等待救援，我估計不會有救援了。楊宇告訴過我說，這些喪屍不是永動機，既然不是永動機，那他們就有倒下的那一天。這個時間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三年五載。總之，我們隻要等待下去就行了。”李良這次沒有再搪塞自己的父親，而是直接說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何況現在這種末世的生活不就是自己過去一年奮鬥的目標嗎？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李衛國隻說了這一句話。
看著李衛國離開的背影，李良心裏開始了真正的迷茫：自己過去一年追求的不就是現在的生活嗎？難道在這個到處是危險的末世，選擇安靜的呆在世界的角落等待黎明有什麽不對嗎？
“良子，我要跟著你爸去泉縣救人。”李衛國剛走，羅成就緊跟著進來了，“我知道這很衝動，我知道這很不值，但是我必須去泉縣一趟，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甘心。如果我死了……”
李良看著羅成少有的正經起來，知道這回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要去找那個叫韓璐的小學老師！
羅成說完這句話，也決絕的走了。
李良掏出一包“南京”準備吸一根煙，卻怎麽也早不到打火機了
“如果世界是一鍋粥，早晚大家都會變成一樣的味道。”
如果永遠被動的防禦，會怎麽樣？大家看著外麵的人慢慢死去，最後整個世界隻剩下堡壘嗎？在災難降臨時，堡壘中的人們肯定會同仇敵愾，自然隻有一個同心協力的聲音；一旦災難被隔絕在了高牆之外，大家隻是沉浸在這個小世界裏時，會發生什麽？飽暖思**，過河就拆橋——人的心思是世界上最難以預料的東西。
“何況，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深陷險境嗎？”李良終於在褲子的後口袋裏找到了打火機，一根煙開始慢慢的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