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見
第一卷 再見，文明！ 第二十五章 再見
一根煙的燃燒過程大概需要幾分鍾呢？此時的李良好像就在研究這個。
李良手中的利群燒了五分鍾了，竟然還剩下一小截。
“方群啊。D區倉庫現在有多少煙草儲備？”李良問道。
正在一旁看著新聞的方群直接說道：“價值1000萬的煙草，你說有多少？我隻想告訴你，不計其數，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麽多的煙，你自己想象吧。”
“如果世界上再也沒有了煙草生產廠家和煙草種植，這些煙可以換來什麽？”李良繼續問。
“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麽可以用來貿易，我看幸存者隻能以物易物了吧。”其實方群想的是以物易物也比沒命好的多。
“以後仍然會出現貨幣的，人類是社會性的動物，隻要人類一日不滅，經濟就一天不會消失。”李良胸有成竹的說，然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軍用多功能手表，上麵的日期很醒目：2015年6月24日23點。
“好了，現在堡壘進入緊急狀態，所有堡壘內部人員集中到B區的氧氣室，大家可以一邊吸著新鮮的氧氣一邊看新聞了，全世界的核彈幾乎都要發射了。”李良迅速的站起來。
“良子，真的有必要吸一天的氧嗎？你買的那個製氧機耗電量太大了。我估計過幾天就要全麵停電了。”方群擔心的說。
“我覺得生命最重要，還是保險點好。對了，給在堡壘外板房的人發一些小型製氧機，要求他們最好也能吸氧，再給些防毒麵具吧，我們買了好多呢，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用。”李良現在的能力也隻能辦到這麽多了。
這時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原來是李良的父親李衛國匆匆的進來了。
“兒子，這個瘟疫的事，我們是不是最好往上麵匯報匯報，也許能多救些人啊。”李衛國仍然惦記著普通老百姓的安危，也許這就是職業道德吧。
“爸，你覺得上頭會不知道這些事嗎？科學家應該早就推測出來了。再說，我們現在去跟誰匯報？誰會相信我們？”李良也覺得事情很令人頭疼。畢竟這件事已經不是李良能夠改變的了，如果李良是高層，或者專業的科學家，現在說出來也許還有些可信度。在這個全民都等著命運宣判的時刻，誰會在意以後的所謂“瘟疫”？最重要的是，現在自己能夠向誰匯報？
李衛國聽了也是一呆，確實是這樣，現在能夠管好自己就不錯了，但是他仍然不甘心的說：“難道真沒辦法了嗎？泉縣一共有三萬人啊，三萬人啊。”
李良心中其實也很不忍，突然想起現在對全縣進行廣播是否有效呢，至少縣裏會多活下來一些人吧。
“現在給劉玉軍打電話行不行？”方群提議道。
“可能嗎？肯定會給我們扣上擾亂民心的帽子。”李衛國冷靜的說，幾年的共事，讓他對劉玉軍的為人了解的清清楚楚。
更何況自從陸建的隊伍駐紮下來後，泉縣惡劣的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的惡化了。在這兩周裏，通過來自縣城難民的口述，大家了解到陸建一夥已經不再是人民的軍隊了，他們占據了縣糧庫，和突然出現的一夥罪犯勾結了起來，幹的都是違法亂紀的事情了，泉縣最大的暴徒就是他們了。
“用廣播吧，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過些時候電視一定會停止信號的，聰明人都會聽廣播的。”李良說道，“現在可以把B區廣播室打開了，世界亂成這樣，已經不會再有人來追究私設電台的事情了。”
“好，廣播的事就交給我吧。”方群自告奮勇的說，畢竟在學校時他還是校廣播站的播音員呢。
整個堡壘有秩序的動了起來，大家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穿上了最整齊的堡壘製服，走進了B區的氧氣室。
隻有羅成很是心不在焉，手裏還攥著手機撥打著那個幾乎不可能再開機的號碼，但是嘴裏卻是嘮叨個不停：“這個氧氣室整的跟納粹的毒氣室似的。”
姚夢安心的靠著李良的肩膀，自己男人一手建設起來的堡壘即將拯救大家的性命，這讓她無比的自豪，連因為無法順利結婚的煩惱都衝淡了許多。
整個氧氣室其實很大，整體的設計也是禮堂的構造，在主席台上的是能夠控製整個堡壘的控製中心，這裏足夠裝下堡壘的所有員工，何況還中途離開了一百多人。
人們坐在舒適的座椅上，看著對於小行星阻截計劃的相關報道，心裏卻是沒有過去在影院看電影的任何感覺，有的也隻是擔憂。
幾個信佛的老太太正在不斷誦讀經文，而基督教的也開始不停的在胸口劃著十字，唯一的一個穆斯林也做起了末世前的最後一次禮拜。更多的人卻是將眼睛緊緊的盯著投影在幕布上的新聞，尋找人類能夠存活下去的理由，神情迷茫，但是還好，人們還未絕望。
看到這些的李良卻是感慨起來：從這一點來看，就明白了華夏信仰的匱乏，人們普遍不再相信神靈，隻相信科學或者個人的良心等，但是卻很難找到心靈的歸宿和心理認同感，在大災大難麵前，心中更加的沒有了依托。李良也是一個無神論者，這時從小到大的教育帶來的必然結果，但是李良卻又覺得任何事冥冥之中都有安排，或者叫做天無絕人之路，人類是不會滅絕的，不會！
新聞裏的報道竟然也悲觀了起來，竟然分析起了人類大滅絕的可能性，這在過去簡直是匪夷所思的。兩個所謂的專家還在討論著未來人類何去何從的問題，看的李良都快笑了，真正的專家肯定早就躲進不知道在哪的基地裏了，還會來參加什麽節目？
人類也許沒有未來了，也許還有一絲希望，但是，注定不會是李良這一代人的事了，也許過了無數年後，人類會再次開始文明的進程吧。
李良示意趙曉曉點一下名，然後開始封閉整個氧氣室，這也是李良的保險之舉，未來的二十四小時，所有人都要在這裏度過，在屋子一角整整堆放了足夠幾百人吃上一個星期的食物，另一角卻是有兩個衛生間，同時也解決了這幾百人生理問題了。
而在控製台的下麵，卻是一個小的儲物空間，裏麵裝著的是堡壘內的所有武器，包括從保安手中收回來的20杆獵槍，還有李良訂製的幾十把大刀和砍刀等。
控製係統和武器儲備庫的鑰匙隻有一套，共有三把，其中李良拿著的是主鑰匙，可以直接開啟。而兩把副鑰匙同時作用也可以開啟，一把李良給了自己老爸李衛國，另一把給了羅成。這還是來自李衛國的提示，因為現在的警局和部隊的武器庫也是雙人單鎖的模式，需要兩個持有鑰匙的人同時開啟，這就保證了武器庫的安全性。李良在堡壘中的應用更加的細化：控製中心的鑰匙分別由他自己，李衛國羅成持有，D區倉庫的鑰匙卻由他自己，方群，姚夢分別持有，而食物中心的鑰匙卻是李良，趙曉曉持有，第三把鑰匙的持有人空缺，所以也由趙曉曉暫時持有。
而堡壘中央的主樓鑰匙卻是單人單鎖型的，並且隻有兩把，一把當然還是李良自己持有，另一把卻是給了母親楊俊華。
這些鑰匙的作用就是整個堡壘的權利分配了，這無關信任，而是李良認為必須確認的製度，當然鑰匙的持有人無一不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這也造成了後來外界流傳的一個說法：在堡壘內，隻有鑰匙的持有者才是真正的權利中心。隻有擁有鑰匙，才說明在堡壘中有了自己無可撼動的地位。
馬上整點了，李良還記得小時候過春節，爆竹齊放的時候一定是快要整點了，也說明馬上新的一年就要來臨了。而現在，人們的心情卻和守歲時大相徑庭，等待人們的不是新的一年，或許將是一個新的時代，這個時代的名字叫——末世！
隨著氣閥門的緩緩關閉，李良仿佛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將身邊的姚夢摟的更緊了。
整整一年的時間，李良無時不刻不在擔心著，彷徨著，準備著。現在，決定命運的時刻終於來了，無論現在李良做什麽，想什麽，也不會改變什麽了，需要的隻是靜靜的等待了。這種感覺就仿佛學生高考過後走出考場那一刻的感受：身心俱疲，卻又無比心安。
“曉曉，放首歌聽聽吧。”李良突然說道。
“啊？放歌？啊，好吧。”趙曉曉現在越來越捉摸不透這個堡壘董事長了，那個方群口中曾經的老好人室友，現在竟然是那麽的令人驚奇。
趙曉曉打開音響，一首略帶哀傷的曲子響了起來。
我怕我沒有機會
跟你說一聲再見
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明天我要離開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離
我眼淚就掉下去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
永遠都不會被抹去
一旁的羅成皺著眉說：“能不能換個喜慶點的啊，這個太…..哎。”
李良卻是自言自語道：“再見。再見了，文明。再見了，過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