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聞天機
老人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撚動一縷雪白的長眉，微眯著眼神，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態。
“三千大世界，原本是混沌。無天地，無日月，無四季，無生靈。不知何年，這片混沌世界孕育出無窮的陰陽之氣，陰陽之氣交感而生天地，然後又在無窮的變化中孕育出許多強大的生靈。”
“這些生靈因陰陽之氣變化中而生，所以各有天性，但卻不知天數和命理。可謂是渾渾噩噩的生，又渾渾噩噩的死！”
“又不知何時，天地顯化出大道，大道孕育出始祖。始祖是天地萬物第一個智慧打開之人，隨在眾妙山下開壇講經。”
“天地生靈便蜂擁而至，雖然聽經學習數萬年，但卻隻有很少一部分生靈初開靈竅，獲得了智慧。”
“後經過始祖的萬年教化，這些最早開竅的生靈就成了世界上最初的聖人，聖人之下又有了各方神聖、鬼怪、大妖等神仙。”
“眼看眾生皆有了靈性，始祖便以因果和福報為根基，創下了六道輪回，其中上三道為天道、阿修羅道和人道，下三道為畜牲道、餓鬼道和地獄道。”
“之所以這樣劃分，完全是因為始祖認為眾生皆平等，行善便可成天人，到上三道享受福報。行惡便降成惡魔，到下三道遭受懲罰。”
“隻是好景不長，漫長的歲月裏，突然有一天始祖消失了，這個世界便出現了混亂。”
“於是，最不要臉的事情也就發生了，六道原本是輪回的，但卻被天道的眾神趁機玩起了鬼心思。”
“他們想永久的享受福報，永久的屹立在世界之巔，享受芸芸眾生的跪拜，便利用強大的神力將六道輪回的大門封死，使六道各成一體，永不輪回。”
“這無疑引起下三道的人強烈反抗，他們可不想一輩子呆在下三道受罪，用十八層地獄的那些鬼來講，狗.日的神仙真會算計，平時忽悠凡人給他們下跪也就罷了，如今連鬼都不放過，真是一群不要臉的東西。再說了，你特麽天天下油鍋試試。”
“於是，上古第一次大戰便由此開始，毫無懸念的是，上三道即便沒有阿修羅道和人道的參與，天道的勝利也是碾壓性的，很容易就幹翻了下三道的所有妖魔鬼怪！”
老頭娓娓道來，仿佛這一切都經曆過，眼眸中略帶悲憫神色，封星辰更是聽的怔怔出神。
“恰在這時，上三道中的阿修羅道出了意外。傳聞阿修羅道的大陸有一顆始祖當年種下的果樹，此樹因稟天地精華、蘊日月之光，又獨得始祖的元氣嗬護，便成為頂天立地的神樹，樹上更是長滿了奇珍異寶。”
“但自從始祖消失後，阿修羅道的人便將此樹奉為始祖，每日精心嗬護和跪拜，可他們卻無法管控這棵樹，於是這棵樹瘋一般的成長，竟在短短的萬年裏，直接捅破了阿修羅道和天道的相隔之門。”
“原本就對神樹垂涎已久的天道眾神，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新年大禮包，自然是搓搓雙手嗬嗬一笑，沒羞沒臊的坐享其成，並美其名曰這是天意的安排。”
“這下可惹怒了阿修羅道，自己天天跪在那裏跟個孫子似的伺候神樹，如今長出來的奇珍異寶，卻被這幫神棍給享用了，事後還笑話他們是個二愣子，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不像下三道那夥人是個軟柿子，想捏就捏。要知道，阿修羅道的實力可是僅次於天道的眾神，天性充滿暴力，一生不是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在六道中可是出了名的二球。”
“而且他們信奉的格言就是：打過打不過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敢先出手。就算最後拚到雞毛不剩，也要瀟灑的站著，這就是氣勢，雖然有瑕疵，但沒毛病！”
“於是，上古第二次大戰便開始了，雖然最終以阿修羅道失敗為終，可天道也沒討到什麽好處，被阿修羅道一套組合拳下來後，打的元氣大傷，差點也躺板板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怒火攻心的阿修羅道左思右想後，怎麽都覺得不能便宜了天道眾神這幫不要臉的家夥。於是連夜吃了頓小燒烤，然後合起夥來一商量，終於幹出了一件大事。”
“後半夜提刀便將那顆神樹給砍了，然後扯著嗓子對著天道眾神叫囂道，狗屁的神仙，就是一群神棍，老子吃不上的東西，你也別想吃獨食！”
“這一波操作別說是神仙傻眼了，就連下三道的妖魔鬼怪都懵圈了，原來事情還能這麽幹？但還是默默的給阿修羅道點了個讚！”
“神樹傾倒之時，遺落下很多的先天法寶，分散到六道的各個地方，這些法寶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所以很快就成為六道中人爭相搶奪的對象。”
“但六道之人有所不知的是，這顆神樹真正價值連城、無敵於天下的，並非是樹上結的那些法寶，而是它的靈根。”
“但自從神樹被砍後，這顆靈根也就消失了。傳聞這顆靈根後來遺落在畜生道的妖族，被一個叫太一的少年所得，後來太一竟從這顆靈根中悟出一絲始祖的元氣，從而掌握了造化萬物的神力，一時天下無敵。”
“當時因妖族地處畜生道的東部大陸，世人便尊稱他為東皇太一，手持由靈根轉化的先天法寶，混沌鍾！”
“傳聞混沌鍾可改變六道輪回秩序，也就是說它能打破六道輪回的禁錮，讓世界恢複到最初的秩序。”
“天道眾神因害怕東皇太一越來越強大，最終會統一下三道而向他們開戰，便在東皇太一尚未證道封聖的時候，果斷出手，將東皇太一殘殺！”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混沌鍾不僅神力萬千，其防禦也堪稱宇宙第一。”
“東皇太一在將死之時，便躲進混沌鍾遁去，任憑天道眾神如何攻擊和阻攔也毫無辦法，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經過這一戰後，六道的秩序基本被打殘，此時天道眾神也無力再布置出一個新的禁錮，所以六道的大部分世界其實已經混在了一起。”
“這就是今天的人間大陸還有妖族存在的原因。但要想登峰造極，唯有靠修煉逐漸強大起來，才有機會到天道，也就是神界。”
說完這些，老人突然閉目沉思。
一旁的封星辰也陷入沉思，畢竟這可是天機，讓他有些激動和惶恐。
待抬頭看到老人那一副追憶往事的神情，突然心頭一驚，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老頭也是人，他是怎麽知道這些天機的？”
哪料到老頭突然睜眼看著他，這種巧合的對視，讓少年有些不適，沒等他張嘴說話，老人卻先開口：“不該問的就別問，等你有了本事，自然可知天下事！”
“告訴你這些，是要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外麵的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你若有沒有牛逼哄哄的本事，哪天出門被人打死，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封星辰本想強上幾句，大致的意思是我腦子又沒進水，幹嘛沒事找事，但委實沒這膽量，隻好認慫的問道：“我都要走了，您就沒有什麽好東西要送我？”
老頭似乎早就見慣了少年這副死皮賴臉的德性，不過這樣也好，修真世界本就是江湖，能夠死皮賴臉的活著，總好過出門被人打死。
“拿著吧，好生保管！”老頭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塊如意，放在少年的手心。
瞬時，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氣自手心穿透全身，封星辰不禁動容，麵露異色。
因為僅憑神識的感知，竟可感受到一種玄而又玄的力量，似乎是一種大道之力。
再仔細一看，隻見玉如意晶瑩剔透，刻有“太一”二字，字體沉凝，矯若驚龍。
更為恐怖的是，僅僅隻是雙眼透視，便可看到玉如意的身體裏，仿佛是一個混沌世界，裏麵七彩神芒浮現，隱隱還有大道之音如雷貫耳，甚至可看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妙境。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是個寶貝，封星辰趕緊藏在貼身的衣服裏。
“山中寒暑十載，你的根基早已穩固。日後，憑借此如意修煉，相信你會有大造化！”老頭看著眼神有些恍惚的少年，突然揮手示意道：“是該出去了，那就去吧！”
轉而背過身子。
封星辰看在眼裏，心裏也是一酸，跪拜後道了句珍重便起身離開。
隻是在關門的那一刻，老人這才詭異的說了句：“小子，你一直問我為何選你，今日老夫便告訴你，老夫自認世間命理可窺探七七八八，唯獨你老夫看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你雖為妖族，實則非妖，且命理隱隱有紫色的混沌之氣，僅此一項，老夫便可斷言，日後眾神之巔，必有你一位！”
封星辰咧嘴一笑，老頭不愧是自己人，知道自己頭上有個包，擔心出門讓人看見他也丟人，所以下山前給自己戴了一頂高帽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頭也是個妙人啊，知道年輕人喜歡的調調是什麽，所以鼓勵我大膽的去考編當神仙，然後去追求新鮮多汁的仙女姐姐。
麻蛋，彩禮和房貸都省了。
“多謝前輩，日後如果應驗，晚輩一定衣錦還鄉，尊您一聲師傅！”
“此言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那就滾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