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理由

“這嘛……”麵對路卡提出的合理要求,費利猶豫了。

其實尋找馬蒂爾塔並不是他的主意,是賢者的主意,一想起那個睿智的老人,費利沒打算質疑他的決定。可是,如果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要找馬蒂爾塔,他又怎麽去給路卡一個答複呢?

但,有事找人家妹妹,又不肯說自己的目的,於情於理都是不行的,無奈之下,他決定把事情說清楚。

“其實,是賢者讓我去找她的……至於目的,我也不清楚。”

“什麽?居然是賢者大人?”聽到這個名號,解放軍的四位將軍不由目瞪口呆,他們知道賢者就住在西邊的大山脈裏,可這個名字通常隻代表一個傳說而已,對在俗世生活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費利開始道出自己遇難的前因後果,還有被賢者驅使的魔獸所救的事情都一一道出,前後通貫,路卡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也都說得通了。

比如,當時費利還隻是一個孩子,為什麽能在危機中逃出生天呢?

還有這三年來他是怎麽生存下來的?他為什麽能驅使一隻龍妖?

等等疑問,都明白了。

路卡終於點頭,告知了妹妹的下落,也不再追問其他。

“她去了諾梵。”

費利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問題,然後就是解放軍的款待時刻!解放軍雖然條件簡陋,但還是打開倉庫,拿出裏麵為數不多的收藏做成佳肴,款待這個救出將軍的大恩人。

克雷貝三人負傷不便出席,接待的人選便落在了克萊雅的身上,這個姑娘的性格開朗又細心,對此事十分上心,她盡心盡力,全程陪同,把費利款待得舒舒服服的。

山區之中總是能獵到不少的山珍,所以主菜是各式各樣的獸肉。

到了夜裏,路卡決定在營地舉辦一場簡陋的篝火晚會,主要是為了慶祝三位將軍的平安歸來,和感謝費利這位重要客人,更有深層次的原因激勵士氣。

組織經過了那次大敗後,士氣已經降到了最低點,路卡急需一場宴會來挽回士氣。

雖然食物也不多了,但是路卡還是下令打開倉庫,保證每個士兵最少都能分到一大塊烤肉,都能放開肚皮吃個大飽。

費利可沒想那麽多,他的眼睛一看到香噴噴的烤肉就再也挪不開了,晚會上,他吃的可一點不比別人少!

賢者喜素,那裏住的三年時間裏,費利可是饞死了,他又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又多!

人吃飽了,龍卻餓了,由於龍妖的抗議,費利決定停下來休息一天再走,這段時間裏,龍妖會自己去山脈中覓食,它在紋章裏沉睡的時候是不需要進食的,一旦放它出來活動,就必須讓它吃飽,否則它可是會罷工的!

龍妖開心的在附近飛來飛去,可山裏的動物卻倒黴了,待它吃飽,費利便告別路卡,繼續踏上未知的道路。

飛越山嶺,平原便出現在眼前,費利收回龍妖,決定步行。因為平原與山脈不同,這裏人群密集,在天空飛翔的龍妖很容易就會暴露位置,現在的索菲亞可是德塞當王!他的勢力無處不在。

小村莊。

“你們要做什麽?走開!”農夫手持草叉,對著麵前的士兵揮舞著,雖然他的嘴巴喊得很大聲,可從他顫抖的身子可以看出,他其實非常的害怕。

但是他不能退,因為身後有他的老婆和孩子!他們比他更害怕!

士兵們相視一眼,各自拔出鐵劍,厲聲道:“鄉巴佬,你想違抗國王的命令嗎?”

“不……”看到對方拔出武器,農夫害怕的退後了一步,聲音愈發小起來:“這些是我們一家最後的糧食了……你們全部拿走,我們一家老小可怎麽活呀……”

士兵嗬斥道:“你一家老小會怎麽樣,老子可管不著!告訴你,現在交出糧食不會死,不交的話那就一定要死了!混蛋,還不給我讓開!”

征糧兵也不想殺人,所以隻是出言恫嚇,他們拿劍在農夫的麵前揮舞,作為威脅。

農夫的身子開始不停顫抖,既有憤怒的原因,也有害怕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無助。就在他陷入天人交戰時,身後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褲腿,農夫回頭一看,原來是他六歲的小兒子。

孩子滿是泥巴的臉上被淚水衝刷出兩條痕跡,他抽泣道:“爸爸……爸爸……”

農夫頓時崩潰了,他丟下草叉,抱住了六歲的小兒子,大聲哭泣:“拿走吧!拿走吧!你們這些惡魔!米拉一定會詛咒你們的!”

士兵雖然心中也感到愧疚,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了,因為這個世道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一時心軟征集不到足夠的糧食,那麽……該倒黴的就是他們了!

他們也是有家室需要供養的啊!都怪這該死的世道!

就在農夫放棄抵抗後,一股電流瞬間麻痹了三人的身體,剛剛耀武揚威的三個人頓時成了三具失去意識的身體。

然後他們被一支不怎麽強壯的手一個一個丟出了門口。

農夫驚訝地看著門前的少年,他的眼眶裏還含著淚水,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雖然很害怕,但他還是鼓起了勇氣對少年說道:“小夥子……你、你快走吧!反抗這些家夥是沒有好下場的……”

費利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不,老伯,應該是你走才對,快些收拾東西,和村人一起逃到山裏去,越遠越好,等戰亂平息的時候再回家。”

說完,費利轉身繼續尋找這些征糧兵的麻煩去了,他的動作很快就被人發現,然後就是一陣呼喊,征糧兵就集合起來了,他們大呼小叫著撲向了費利。

可最後的結果已經注定,他們統統都失去了意識被丟棄在泥土地上。

費利看向了旁邊幾個猶豫不決的老兵油子,他們剛剛正在觀望,現在被費利的目光一掃,兵痞們頓時怪叫著作鳥獸散。

解決了事情,費利又匆匆上路了。

獲救的村人們悄悄目送少年離去,直到看不見人了,他們才趕緊收拾家裏的東西,按費利的指點朝山上躲去。

駐紮在附近的部隊過了好一段時間才接到消息,當他們氣勢洶洶的趕到後,隻看到滿地光溜溜的士兵,他們身上所有穿的和用的都被村民在離開前扒了個精光。

把指揮官氣的直跳腳。

就這樣,費利進入了索菲亞大平原。

他的眼前所見皆是悲慘景象,糧食產量銳減,甚至顆粒無收,軍隊殘暴無情,實行高壓統治,因為拒絕納糧被燒毀的村莊比比皆是。

這些,都被他記在了心裏,隻有親身體會才會明白,亂世之中人命確實就像野草般毫無價值。費利此刻才真正對那些為反抗德塞而不惜犧牲性命的戰士感到尊敬。

他對自己說道:“一定要幫助這些苦難的人們!”

一路上,他也在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弱者,驅逐那些侵擾村莊的盜賊和軍隊,但他沒有意識到這樣做的後果會導致行蹤暴露!

又是一天,費利低頭艱難的行在泥濘的道上,突然,一名少女攔在了他的麵前:“你不能再向前走了,跟我來。”

“你是……”費利啞然,少女沒說太多,自顧自的拉著他往回走,好像兩個人很熟悉似的。

少女道:“前麵有敵人的埋伏,快點,在他們發現前趕緊離開!”

“嗯!”費利心中一悚,不再多言,任由少女將他帶走。

過了不久後,埋伏的部隊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將軍憤怒的吼叫起來:“怎麽回事?目標為什麽還沒出現?斥候呢!斥候哪去了!”

沒敢讓他等太久,幾個斥候匆匆離開,然後就有人回來向他匯報:“報告將軍!目標……目標……失蹤了……”

傳令兵的頭越來越低,幾乎要陷進胸膛裏。

“什麽!你現在告訴我,那家夥失蹤了!?廢物!飯桶!”將軍一腳把他踹翻,憤怒的吼叫聲響徹雲霄。

這少女顯然受過專業訓練,她帶著費利藏進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最後終於瞞過了敵人的搜捕,逃離了危機。

費利知道這個女孩救了自己一命,否則自己再怎麽強悍,也是不能跟大軍正麵硬抗的,所以十分感激地對她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請問你叫……”

這女孩一聽,頓時氣的跳起來,她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費利,怒道:“你!你竟然把我給忘了!你怎麽能把我忘了!”

“哈?”費利心虛地撓撓頭,看她理直氣壯的模樣,難道真的和她認識不成?但是、但是自己明明不記得有這事呀!

費利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她是誰,索性直言道:“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

那女孩咬牙切齒的看著他道:“你怎麽可以忘記!我們不久前才見過的!在那條路上……”

在她激動的比劃下,費利漸漸有了些當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