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困
永姬從小就舞弄棒的,再說他的師父可是名震四方的欒非子,那是在恒月國橫著走的人物,自認為天下文武雙全。
既然是欒非子的徒弟,當然有狂傲的資本!
目睹眼前三萬鐵騎被打的丟盔卸甲,能不狂燥嗎!
策馬飛奔陣前,舉槍對站在高台上揮舞令旗的永安吼道:“快放下武器!朕看在兄弟的份上,饒你狗命,否則我踩平青邑!”
薑啟嘿嘿一笑,不緊不慢地道:“少囉唆,大逆不道的敗類!今天就讓你看看誰是真龍天子!”
永姬氣瘋了,挑槍策馬躥了上來。
薑啟手中的紅旗向下一揮,一支弩箭向他飛去,隻見永姬從馬上騰空而起,抬槍輕挑,把飛過來的弩箭橫掃在地,旋即穩穩地坐到馬鞍上。
抬槍指著遠處高台上的永安,哼了聲,大吼道:“還真看偏了你,原來隱藏極深,夠陰險!”
說完,怒發衝冠,雙腿一夾馬肚,提著槍“噢噢”地叫著就衝了上來。
薑啟把白旗一橫,戰車立馬變換陣形,從新月變換成大三角,尖頭衝著狂撲過來的永姬。
七條長矛刺向奔過來的戰馬,隻見戰馬一聲慘烈的長鳴,前蹄蹦了起來,緊接著身子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永姬被摔了出去……。
自然是左將軍救主,提著大刀橫在了跌倒在地的永姬前麵,侍衛、太監、呼啦啦都跑了過去。
永姬趔趔趄趄地站了起來,似乎這一摔把他摔醒了,他揮著手,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撤!”
三萬鐵騎、一萬步兵、五千輛戰車沒有討到任何便宜,而且死傷過半,場麵慘不忍睹……。
永姬蒙了,他絕不相信這就是現實,哪個窩囊廢能有如此計謀?來時的耀武揚威,現在成了丟盔卸甲的敗將。
在城樓上觀戰的羽文重已經不是激動了,簡直就是崇拜!
他急不可待地打開城門帶著五千人馬衝了出去。
“殿下,臣追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薑啟放下令旗,雙腿發軟,坐了下來,好久才喊道:“水,水,我要喝水。”
盧公公忙把精致的陶罐遞上。
“咕咚咕咚,”薑啟罐裏的水進了肚,用袖子擦了擦嘴,擺了擺手,定了定神道:“殺你娘個腚,撤!”
“殿下,他們已經潰不成軍!”羽文重實在不理解。
薑啟搖了搖頭,道:“你以為永姬是草包嗎?弄不好半路他就想明白!”
在他的命令下,士兵們很快撤回了城裏,一刻也不休息全部上了城牆,嚴陣以待。
薑啟是對的,就在他們剛撤回城裏,永姬帶的大軍又殺了回來。
永姬沮喪地走到半路,突然醒了,他嗨了聲,失神的眼睛裏冒出了凶光,“停,整合隊伍!”
“陛下,咋了?”左將軍忙上前問。
“上當了,被可惡的廢物騙了!”左將軍一臉茫然,被打的落荒而逃,咋上當呢?
“永安這陰人,利用朕的輕敵!”
永姬哼了聲,揮舞著拳頭又說:“他設計了朕!回,前後攻擊!右將軍你帶上五千人外加二百輛戰車攻後門,其餘的人跟我攻前門!”
“臣看他們定有準備,不如先回去從長計議。”右將軍上前勸說。
他是看清了,這太子可是有謀有略,不像人們傳說的那樣。
要說永姬不忌憚那是假的,通過這次差點丟了性命,從心裏已經開始畏懼了。
但事實告訴他,永安這是借陣助威!
永姬掃了掃丟盔卸甲的隊伍,冷靜下來,不情願地揮了揮手道:“留下一萬人馬安營紮寨,困住青邑城,待我回去重整人馬再來!”
折中,永姬不傻,他已經看出了永安的隱忍,即便回去迎戰也討不到便宜,反而讓剛剛懾服了的朝堂大臣們再借題發揮。
他揮揮手中的天龍劍,道:“讓這逆賊多活幾天!”
左右將軍一直在他身邊,當然懂得意思。
兩人上前,單膝下跪道:“請陛下放心先回上都,國不能一日無君,這兒交給臣們。”
“罷了,右將軍圍堵,左將軍回上都調兵整合!”
永姬極極情願地帶著剩餘的人馬回了上都。
薑啟在城樓上嚴陣以待,等到天快黑了,也沒見永姬的隊伍殺個回馬槍。
斥候來報道:“永姬的隊伍在六十裏開外的桂月山安營紮寨了。”
肚裏頂著的那一口氣,總算能放出來了,薑啟知道永姬的大軍不會再輕易進攻,已經從心裏刻上了烙印。
對峙這是必須的,要不哪有臉頂著落敗的名聲回上都。
薑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本身就出自軍人,若是不懂軍,恐怕青邑就已經被永姬踩平了。
這一場雖然以少勝多,打得光彩,可接下來咋辦?
閉著眼都知道,他在青邑這一仗打下來已經成了神,而且把他吹上了天,這吹得越高,跌得越慘的道理他懂!
剛剛還自鳴得意,刹那間卻冷透了。
局勢嚴峻,沾沾自喜就是不要命了!
他不想剛穿越,就死在窩囊的永安皮囊裏,說啥也得活出個人目狗樣來!
生死有天不假,可他是穿越人,自然有打破這一禁錮的能力,比如說,這青邑的百姓臣民與他沒一毛錢的關係,他用不著替古人憂心!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逃出城,任他走四方!
在前世他可是軍中的特戰隊員,啥場麵沒見過!要不是保護隊友,他也不會穿越。
這想法一上頭,還真得讓他心境安穩了不少,走可以避禍!
思想在鬥爭,鬥來鬥去,自己沒了主意。
但眼前的場麵還是要擺的,自然心中有數。
盧公公看得出還是忠心耿耿,他在卻月陣麵敵指揮時,盧公公就在台下,堵在上台的木梯口,這可不是鬧著玩,這是拿命堵口保主。
感動!
本來薑啟挺討厭太監的,在麵對死亡時,盧公公讓他心頭一震,這一死護主,能不讓他感動嗎!
回到王府的乾坤宮,他把裳妃和盧公公叫了進來,看得出兩人的眼神已經和原先不一樣了。
“孤,想聽聽你們對下一步怎麽看法?”
裳妃想了想道:“臣妾全聽殿下的。”
“老奴也是。”
無奈,這種結局他知道。
“孤,想聽聽你倆的心裏話。”
“奴才是說的心裏話,不聽主子的那聽誰的,主子讓死奴才也甘心情願。”
本來是想套套他們的心裏話,再看時機談逃離的事。
可逃無法從他嘴裏說出來,本指望從他們倆嘴裏吐出來!
話繞來繞去,根本他們倆腦子裏就沒想到這個逃字!
心裏的累,隻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