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誌士仁人 柳永生

街道人群熙熙攘攘,人群嘈雜聲絡繹不絕,連帶著飯店裏麵也說起了,為什麽街道喧鬧的原因。

旁桌,一名身著“本地裳”,褲是褲襠上接五寸左右的白布褲頭。(就是布條縫製的衣服和褲子)

氣喘籲籲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緩過氣,對著旁邊的食客說道。

今天,城北,城門樓下,有朝廷之人監斬,複興會的人。

啊?這刑場砍頭,那我可得去看看,瞬間一飯店眾人都跑向城北而去。

梁木三人一聽,複興會?梁木也是不知這是什麽?這時陶笛開口了,複興會乃是一群當代年輕有誌之士組建的,為的就是推翻慶國統治,建立一個新的人民當家做主,安居樂業,繁榮富強的國家。

我們也去,李化說道,說完三人也跟著人群朝著城北而去。

街邊還有一些老頭老太太拿著碗跟在後麵,漸漸的看看到了前麵人群多了些。

旁邊有一位位兵勇,在此維持秩序,還有,一些身著黑衣的持刀護衛,也在其中。

刑場高台之上,坐著一個麵容陰柔,頭戴官帽,穿著圓領並沿領鑲邊,加滾條,前後身下部繡著山河圖案的黑墨色官袍,腳上是一雙黑墨銀邊官靴的官員,手裏捏著兩個白色的球體。

下坐還有一些官員,還有梁木認識的那位中年縣令,眾人皆是奉承著上坐的官員。

上坐官員,淡淡的看著趕來刑場的人群。

見來的人多了,抬手示意了一下,下麵一個官員秒懂,立馬吩咐道:“開始”。

後…

另外一位官員手握金色聖旨,口中大聲的念誦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複興會之賊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言,不修德行,目無尊長,屢犯國法,狂悖猖獗、十惡不赦!

今,斬首示眾,以正國威。

即刻行刑。

接著一位接著一位的,一隻手握著刀柄,刀身立在肩膀上的紅衣劊子手。

氣勢洶洶的走到了,一位位身穿白衣囚服,頭發淩亂,全身滿是血痕的男子們後麵。

囚服男子們,雙手縛在腰後,後背插著一個牌子,跪坐在地上。

隨後一名,官員說了一句,行刑。

劊子單手握刀,從腰間拿下一個紅葫蘆,喝下一口酒噴吐到刀身上。

其實很多人會認為穿紅色衣服是防止血液粘到衣服上,而刀上噴酒是為了防止生鏽,然而這隻是一個小方麵的原因。

更大程度上來說,是因為古人很相信神靈,劊子手畢竟隻是一個執刑的人,他會擔心自己錯殺了被冤枉的人。

從而被惡鬼纏身,不得安寧,擔心這個人的鬼魂來索他自己的命,又據說鬼魂怕紅色,這才穿上了紅色衣服來執刑。

很多時候劊子手心裏清楚自己手起刀落的人是否無辜,但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遵從上級的命令斬首。

喝的酒用的是童子尿、露水、烏鴉血、黃牛乳、蛇果配置,從這些成分我們不難看出來,明顯為了辟邪,是怕受刑人死後怨氣化為厲鬼的一種措施。

這時,一名跪倒在地上的囚徒站立而起,慷慨激昂的大聲喊道:“外番入侵,邪教縱橫,故土流失,天國蒙羞,神州上下滿目瘡痍,今日我等就是要用這身殘血,喚醒這神州子民,爾等不必為我流淚,歸來報命日,恢複我神州。

說完頭往刀身衝去,腦袋一劃。

誌士屍體重重摔落在地上。

接著一人接著一人的衝向劊子手的刀口,口中接連喊道:“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願以我血獻後土,換得神州永太平,與其榮辱生,毋寧報國死”。

一人接著一人口喊著壯誌豪言。

衝向刀身,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摔落在地上,殷紅的鮮血瞬間灑滿了,整個刑台。

弄的眾位劊子手,不知所措的站立在地上。

台上的官員立馬大聲嗬斥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啊,快把這些賊子首級,給我割下來,立在這招魂杆上”。

這時,李化反應過來,大聲喊了一聲,柳兄,然後被陶笛蒙著嘴拉到後麵去。

梁木也是跟著拉扯,把他拉到了一處小巷中。

李化重重的甩開了梁木和陶笛的手,然後憤怒的對著陶笛和梁木說道:“你們幹嘛拉我,剛剛那是柳兄,柳兄今日蒙難,我們已經看著他身死,難道還要讓他沒個全屍,還有靈魂被那狗官的招魂杆折磨嗎?別拉著我,我要去把柳兄屍體搶回來,好好安葬一番,我羞於你們為伍。

說罷轉身就要朝著刑台奔去。

陶笛此刻一隻手又拉住,李化,然後苦口婆心的說道:“李化,你我相識多年,你認為我是那樣冷血的人嗎?而且剛剛梁兄之談吐,也知道是一位能交之人。

你如今一人衝上前搶奪柳兄屍體,隻會在那招魂杆上多了一個頭顱罷了。”

這官府在這行刑就是為了震懾百姓,還有挖出複興會隱藏的其他人,你這樣衝上去,你想過後果嗎?就算你搶到屍體了,旁邊的朝廷鷹犬,還有隱藏的禁都衛,你知道有多少人嗎?你能全身而退嗎?

李化聽著陶笛的話漸漸冷靜了下來。

陶笛又說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不光是柳兄的,其他誌士,我等也要想辦法奪回來”。

李化聽著陶笛說的話,點了點頭說道:“對,那些誌士的屍體我們也要搶回來”。

梁木此刻對著陶笛和李化說道:“加我一個”。

三人相互緊緊握拳,相視一笑。

而後轉身離開,刑場上的官員等待一會,見沒人來搶奪屍體,隻是吩咐了兵卒留守,而後相繼恭維著陰柔官員離去。

下麵的百姓也被這悲壯的情形所觸動,連帶著剛剛那些拿碗來討要鮮血的老人們也不忍再食用這誌士鮮血而相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