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黃裙少女
“那請問副指揮使大人，我們要怎麽才能得到這枚聚氣丹呢？”
廣場中央，最靠近高台的斬妖人隊伍裏，一位中年舉起手。
“往年的獎勵可都是一品高階、二品初階的丹藥，又或者是黃階上品、玄階凡品的兵器。”
“這次這麽大手筆，想必獲取難度大大增加了吧！”
隨著問題的拋出，高台周圍的斬妖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二品高階，還是聚氣丹這種突破修為丹藥，自然引起這些一輩子可能都停留在鍛體境的凡體武夫，極大的關注。
高台上，寧正山眼睛眯起，默不作聲的觀察底下眾人的反應，目光緩緩落到最為顯眼的那支來自神祇殿的隊伍。
看了眼紫衣少女，寧正山歎了口氣，小聲道：“那個姑娘今年十七了吧。”
“嗯。”身旁護衛點頭回應。
“那明年該見不到她了。”寧正山說著，慈藹地看向身旁的葉冰，笑問道：“冰兒可還記得那姑娘叫什麽名字？”
“棠衣。”葉冰微笑回答：“神祇殿主的弟子，引氣境，去年和冰兒交過手，很弱。”
少女說得很輕鬆，順帶著掃了眼高台四周的斬妖人隊伍群，淡淡說道：“外祖父，今年的斬妖人裏有驚喜。”
話音落下，葉冰看向葉塵。
兩人四目相對，葉塵一愣。
黃裙少女的雙眸就好像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氣息，令人感到莫名的心悸。
這絕不是錯覺，而是來自修為上的某種壓製。
葉塵快速避開目光，看向另一旁的紫衣少女。
就在這時，高台上的鎮妖司護衛叫靜了廣場上的眾人。
寧正山清了清嗓子，正聲道：“既然諸位有這般疑慮，那老夫就說一說這次鎮妖司以聚氣丹作為獎勵的原因！”
“請大家看我身後！”說著，寧正山側過身。
他的身後，一排排鎮妖司護衛散開。
又是一塊蓋著巨大紅布，蓋著一座像是石碑的東西，展現在眾人眼前。
寧正山沉聲喝道：“打開它！”
兩名護衛接到命令，走上前，揭開紅布——
一座巨型石碑矗立在眾人眼前。
“此乃是我鎮妖司的寶物，測靈碑！可以勘測修行者的骨齡和境界，上不封頂，若是將之歸入兵器品階，可以說是玄階上品！”
寧正山麵向眾人，傲然一笑，“這次以二品高階丹藥為斬妖大會的最高懸賞，也是因為那狼妖比起先前的變異靈獸要蠻橫許多。”
“如果情報無誤的話，這些狼妖中還有一隻二階的狼妖首領，出沒神秘，諸位境界如果達不到要求，也是沒有資格進入山脈西南斬殺狼妖的！”
說完，寧正山麵向測靈碑，抬起頭，目光深邃。
“冰兒，你就做今天第一位測靈者的吧。”
身後，黃裙少女頷首應道：“是！”
說完，她緩緩走到石碑前。
一時間，整個廣場水到渠成般安靜了下來，無數斬妖人的目光匯聚在高台上，一雙雙眼睛牢牢盯住少女，生怕眨一下就錯過了精彩的一幕。
那可是帝都葉家的傑出後輩之一，鎮妖司副指揮使的外孫女，也是鎮妖司最年輕的少鎮使。
去年的斬妖大會，這位少女就已經是鍛體境後期圓滿，如今怕不是早就踏足了引氣初境！
眾人屏氣凝神。
在一道道熾熱的目光的注視下，葉冰站在測靈碑前，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薄紗衣袖下的酥臂，伸手觸向那座高大的石碑。
她緩緩閉上眼睛，白皙修長的手指在碰到測靈碑的瞬間，一道強橫的靈玄漣漪迅速擴散開來。
隨後，少女腳下也同時泛起一道靈玄之氣，宛若炸開的煙塵。
骨齡：十七歲；
修為境界：引氣境中期圓滿。
測靈碑上，靈玄氣息在散發出耀眼光芒之後慢慢沉寂下去，兩行標明骨齡和境界的文字顯露在眾人眼前。
廣場上，短暫的安靜一哄而散，緊接著驚詫的議論之聲乍然響起。
“引氣境中期圓滿！僅僅一年，葉家這位葉冰姑娘就踏足了引氣中境，天才！十足的天才啊！”
“十七歲的引氣中境修者，真讓人羨慕。”
“是啊，這樣的境界，怕是帝都那位葉族少主，也比不過她吧！”
“……”
人群裏，議論聲滔滔不絕，葉塵隻勉強聽清了幾句。
他看著那座巨大的測靈碑上顯現的文字，輕輕一歎，和他看到的一樣，這位名叫葉冰的葉族年輕後輩，確實達到了引氣境中期。
高台上，葉冰眉眼微微動了一下，似乎對自己這樣的成績並不是多麽滿意，她轉過身回到原本站著的位置，目光移向人群裏的葉塵，臉上沒有一絲驕傲的神色。
“好！”寧正山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再次麵向眾人，“測靈碑沒有任何問題，現在，隻要是對自己境界比較滿意的，都可以陸續上台測試。”
說罷，他招呼高台上的鎮妖司護衛。
護衛們分散成兩排，小跑到連接高台的台階兩側，在人群裏打開一條通道。
“諸位，請！”
隨著寧正山深沉的聲音落下，一個接著一個的斬妖人走上走下高台。
他們在石碑上留下骨齡和修為境界，從鍛體境初期到鍛體境後期圓滿，各種境界層出不窮。
偶爾，還會有一兩個二三十歲的引氣境，但在前者十七歲引氣中境的光芒下，也都略微顯得暗淡。
那些自覺境界拿不出手的斬妖人開始紛紛離開，很快，原本擁擠的廣場開始變得寬敞起來。
而葉塵的目光一直都在那支神祇殿隊伍中的紫衣少女身上，從未挪開。
他能看出少女引氣初境的修為，但卻看不透少女周身的陰寒氣息到底從何而來。
“葉塵兄弟，你要上去測嗎？”
正當葉塵斂過心神，身後安靜了好一陣子的高衝忽然開口道：“我看也沒多少人了，你不測的話，我可要測了。”
說罷，高衝穿過人群，往高台走去。
……
“高衝，骨齡二十，修為境界：鍛體境後期！”
望著測靈碑，聽到石碑旁鎮妖司護衛的公布聲後，高衝滿意地笑了笑，轉身走下台階。
與此同時，那位神祇殿隊伍裏的紫衣少女也在隨從的護持下，朝著高台走來，她看了一眼高衝，露出輕蔑的神色。
高衝皺皺眉，眼裏也滿是厭惡。
往一旁挪了挪，高衝看向葉塵，眨了一下右眼，豎起大拇指。
葉塵笑笑以作回應，目光隨即落向高台。
那紫衣少女五指按在測靈碑上，一道靈光閃過，然後描述骨齡與境界的文字，一並顯示在石碑表麵。
骨齡：十七；
修為境界：引氣境初期。
“棠衣，十七歲，引氣初境！”鎮妖司負責公布測試結果的護衛大喊一聲。
所剩無幾的斬妖人隊伍紛紛抬眼望去。
又是一名年輕的引氣境修行者，而且才十七歲！
雖然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位名叫棠衣的少女來自西域的神祇殿，身份特殊，但他們還是不由地投來羨慕的眼光。
唯有高台上那位鎮妖司副指揮使寧正山，他的眼神裏有著常人難以察覺的惋惜。
“還有人嗎？”
隨著紫衣少女回到隊伍裏，高台周圍陷入安靜。
過了一小會，見還是沒有人上來測試骨齡與境界，那位負責公布結果的鎮妖司護衛頓了頓，大聲問道：“還有沒有人需要測試的？”
他看向台下，“沒有的話，那今天的測試就……”
“慢著！”
正當護衛要宣布結束的時候，高台上，黃裙少女忽然一聲叫停了他。
護衛看向黃裙少女，恭敬地點了一下頭，低聲問道：“少鎮使大人，這是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不是吩咐。”葉冰輕輕搖頭，隨後看向台下的斬妖人隊伍，抬手指向高衝身旁站著的葉塵，淡淡說道：“那位少年，還沒有測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