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自死亡的恐懼
柳畫對於方百爾的經曆表示很刺激，死活要跟著他們一起來，方百爾站在石灘上遠遠地往河水裏看，陳乘和柳畫跑到河邊。
“你倒是下來呀，你站那麽遠能看到什麽！”陳乘招呼方百爾。
方百爾不斷地深呼吸，告訴自己這條河沒什麽可怕的，一點一點靠近河水。
“這裏什麽都沒有，連垃圾都沒有！”柳畫有些失望地從遠處跑過來。
方百爾看著河水在發抖，陳乘扶住他：“你沒事吧！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咱們可就麻煩了！”
“沒有屍體還能有什麽麻煩？”柳畫問。
陳乘注視著河水：“那個流浪漢可能真的是在拋屍，被我和百爾撞見，先殺了百爾，又把我扔進河裏，本身我又是醉酒，就算是被發現，最多被人當作醉酒失足，流浪漢轉移了屍體就是不希望有人查到他身上，可要是他發現我和百爾沒死……”
“那你們不是很危險，趕緊報警，報警。”柳畫連忙拿出手機。
“現在既沒有第二個人證，也沒有物證，說了警察也不會相信的。”方百爾揉著狂跳的太陽穴。
“那也得備個案，這要是以後真出了事情，警察不也好抓凶手，”柳畫沒有撥110，而是打了一個手機號：“喂，爸，我要報案，我沒跟您開玩笑，我這就把人帶過去。”
“你爸是警察？”陳乘有些驚訝地看著柳畫。
柳畫得意地昂著頭：“我沒有告訴你嗎？嘿嘿，快走了，你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爸，讓我爸這位多年的老刑警給你們出出主意。”
法醫仔細檢查了方百爾脖子上才顯現得不太明顯的瘀痕：“確實是被人大力擠壓的痕跡，可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說辭，並不能采證。”
柳鉦回到辦公室，柳畫正在給方百爾和陳乘介紹他的豐功偉績。
“你脖子上的痕跡是被人大力擠壓出來的，”柳鉦指著方百爾說道：“但是隻有你一個人的證詞，你說的那段河道，我會讓人去勘察，看能不能找到遺留的證據，至於你說的流浪漢，本市自去年就沒有流浪人員了，就算是外地來的，通常都會被街道社區送到福利院去，很有可能是殺手般的流浪漢，總之你們最好不要再住在原來的地方，這是我的電話，有事情要第一時間聯係我們警方。”
方百爾接過柳鉦的名片：“那就麻煩柳叔叔。”
“那我們回學校了爸。”柳畫跟柳鉦道別，三人出了警局，陳乘要回家換衣服，柳畫隻好坐車先回學校。
到了小區門口，一群老頭兒老太太圍在一起像是在看什麽，陳乘擠過去：“幹嘛呢？幹嘛呢？”
西單元老太太吐著瓜子皮：“也不知道從哪兒來一個要飯的，都在這兒一上午了，看著怪可憐的，我們已經聯係了街道，街道正派車過來呢！”
“要飯？”陳乘趕緊要退出去，又一波看熱鬧的人圍過來，把陳乘擠到了中間位置，陳乘蹬住地麵，身體後仰，腦袋極力想要離開這裏。
“行行好吧！”濃重的鼻音響起來，方百爾僵在原地，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河邊，河水咕咚咕咚地湧進嘴裏、鼻子裏、耳朵裏……
“都讓開，街道辦事處的來車了。”一位大媽嚷嚷道，陳乘好不容易從人群裏脫困，趕緊跑回方百爾身邊。
“我靠，壞了，百爾，你怎麽了？！”陳乘小聲喊著方百爾的名字，那個要飯的被街道辦事處的人從人群裏扶出來，是個身材矮小，頭發花白的老頭。
方百爾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陳乘看著方百爾一腦門子的汗：“你不會得了應激創傷綜合征了吧！”
方百爾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陳乘連忙扶住：“站住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沒什麽好怕的，就是一個要飯的老頭，可能是感冒了，聲音才這樣，沒事兒，沒事兒。”陳乘安慰方百爾，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回到家，方百爾拿了幹淨衣服，打開花灑想洗個澡，可是看著落在地上的水他放棄了，隻是換了衣服便從浴室走出來，陳乘看著方百爾這幅樣子歎氣：“對不起，要不是我喝醉了，你也不用經曆一場生死。”
“放心我沒事兒，我選修的可是社會現狀與社會人格形成探索課題，一場溺水算什麽，放心吧！”方百爾還有心情跟陳乘開玩笑，陳乘默默打開手機，給一個沒有標注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
今天的課程是關於昨天市裏發生的一場命案，報紙的頭版頭條，他們老師特意買了一堆報紙，一人一份。
“發現屍體的是一對情侶，情侶中的女性先看到了一隻螢火蟲，讓男性去抓螢火蟲的時候又發現了屍體，”老師把螢火蟲三個字著重圈起來：“現在才七月初，螢火蟲還沒有生長為成蟲，也就是還不會發光，螢火蟲的棲息地多為潮濕的樹蔭或草叢裏，我去案發現場瞄了一眼，那是個路人很多的小道，不適合螢火蟲生長，而且晚上沒有路燈，也就是說，這個螢火蟲是凶手或者死者帶過去的，為的就是讓人發現屍體，屍體沒有受到虐待，死亡時很平靜，現場沒有多餘的痕跡，目前線索隻有這麽多，我要你們呈給我一份凶手性格報告，誰寫的最接近，學期考試可以額外加二十分。”
“哇嗚……”
教室裏一片歡呼聲，老師很高興地推了推眼鏡：“那好，現在進行隨堂檢測。”
“切……掃興……”
“不是吧老師……”
“我沒複習……”
“暈，我要掛了……”
一場測驗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愁，方百爾和陳乘穿過操場準備去禮堂參加每周日的狂歡舞會。
“陳乘。”柳畫在看台上衝陳乘揮手，陳乘和方百爾走過去。
“你們在幹什麽？”陳乘看見徐莉也在。
柳畫擋住徐莉：“任柯學長要和校籃球隊打比賽，一起一起。”
“舞會七點才開始，坐下玩兒會？”陳乘抬著手腕問方百爾，上麵的時間顯示才五點半。
“嗯。”方百爾悶聲答應。
柳畫把方百爾拉到徐莉身邊：“來，坐下看，我去買水。”
“我跟你一塊兒去。”陳乘說道。
柳畫高興地從看台上蹦下來：“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