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布衣桑飯,可樂終身。

“當然!”

“如今紙墨在手,難道沈先生還不相信嗎?”

程處默伸了一個懶腰懶腰,靠在椅子上,白霜連忙上前為程處默揉肩。

“這……這怎麽可能……”

“真的是你!”

沈豐的心中雖然早已經有了結果,但當林陽親自承認後,沈豐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震驚之色!

程處默作為長安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更是號稱長安城一霸。

若非有程咬金這位盧國公鎮壓,程處默早就會被扔臭雞蛋,敲悶棍打個半死不活了!

縱然沒被人扔臭雞蛋,程處默也是長安城的笑柄,到了人人嘲諷的地步。

但就這樣一位紈絝子弟,竟然會做出如此千古絕句,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

“千古絕句,此乃千古絕句啊!”

沈峰看著紙上的筆墨,若是這首詩問世,他不知道,文壇究竟會掀起何等的浪潮。

“千古絕句?”

程處默一怔,隨隨便便寫的一首詩,竟然就成了千古絕句?

這……也太簡單了吧?

“少爺,依我看,您才是文壇大儒吧?”

“千古絕句,竟然隨口就來!”

白霜在一旁掩嘴輕笑,臉上帶著幾分自豪!

她作為程處默的侍女,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小友,這副詩送給我可好?”

沈豐目光閃爍,眼中帶著幾分狂熱之色!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可知道,這一首詩的價值,可謂是千金難求啊!

此時的沈豐,已經並不敢小巧程處默了!

已經將他當做文壇大儒來看待了,畢竟隻是這一手詩詞,別說是其他人,就算是沈豐都無法做出。

“小……小友?”

白霜聞言,在一旁早已經驚得合不攏嘴。

堂堂翰林學士,對一位年輕人以小友相稱,這件事情若是說出去,絕對沒有人信。

程處默也沒有想到,隻是一句詩詞,竟然讓沈豐對他有了這麽大的改觀。

但這正中了程處默的下懷。

“沈先生,這副詩詞給你也無妨!”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程處默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淡淡的說道。

“小友但說無妨!”

“隻要老夫可以接受,定然不會拒絕!”

沈豐愛不釋手的看著眼前的詩詞,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來教我,什麽七書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程處默聞言,也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程處默可是煩死了聽課,前世不管是上學,還是當殺手,知識學了一遍又一遍!

而今,來到唐朝,竟然又要學,這種感覺,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什……什麽?”

“你……你……”

殊不知,沈豐聽到程處默的話,險些氣暈過去。

他作為文壇大儒,門生何止數千?

想要拜入他門下的門生,排隊都從長安排到了高句麗。

現在他親自來教程處默,這廝竟然還不領情,差點氣的他背過氣去。

還有那七書,二十五史,隋唐史,那能算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那可是科舉策問的根本,什麽叫亂七八糟的東西?

“既然沈先生不答應,那麽這個還給我!”

“這東西還不如撕了它!”

程處默不由分說,直接將沈峰手中的詩詞奪過來,作勢要撕!

“小友,老朽同意還不成嗎?”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得不做!”

“我答應你,每天隻給你將一個時辰,如何?”

沈峰點了點頭,但是眼中還帶著幾分遲疑!

“好!”

“一言為定!”

程處默長出了一口氣,一天一個時辰,相比於一天,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了!

沈豐作為翰林學士,文壇大儒,想要讓他背信棄義,這就是在毀他一世清明,還是有些難度的!

“小友,既然如此,這……”

沈豐看了看程處默手中的紙墨,眼中帶著幾分火熱!

“沈先生,詩可以給你,但你千萬不要傳揚,詩是我寫的!”

程處默將手中的詩詞交給了沈峰,再次開口。

人怕出名豬怕壯,程處默隻想安安靜靜的做一條鹹魚。

若是沈豐真要將他曝光出來,程處默相信,清閑之日,必將是一去不複返!

“小友,這是為何?”

“難道你就甘心做一個人人喊打的紈絝子弟嗎?”

“豈不聞,功勳名利乃立足之根本?”

“你若聞名於天下,必將獎功受爵,大放光彩,名聲不就好起來了嗎?”

沈豐目光閃爍,程處默的話不免讓他有些錯愕!

不管是文人權傾朝野,還是武將鎮守一方,無非是為了名利而已!

但看程處默之言,似乎對於此事,並不感興趣!

“餘與琢堂冒雪登焉,俯視長空,瓊花飛舞,遙指銀山玉樹,恍如身在瑤台,江中往來小艇,縱橫掀播,如郎卷殘葉,名利之心,至此一冷!”

“世事茫茫,光陰有限,算來何必奔忙?”

“布衣桑飯,可樂終身,人珍我棄,人棄我取!”

程處默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隨意的伸了伸懶腰,是那般的悠閑自在!

程處默厭倦了打打殺殺,他喜歡這種**不羈,無約無束的生活!

也許,這才是生活的本質!

“布衣桑飯,可樂終身?”

“人珍我棄,人棄我取?”

“嘶~”

沈豐細細品味著程處默的話,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程處默這話已經很明顯了,他這是甘願當做一位紈絝子弟。

那麽這麽說,程處默紈絝子弟的身份,不過是他的掩飾。

而程處默本人,難道是一位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的文壇大儒不成?

不然,怎麽可能隨手就能寫出那般的千古絕句?

“小友不屑世俗,淡泊名利,老朽佩服!”

“千古絕句,更是隨手寫出!”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小友身懷深厚筆墨,卻不露鋒芒於人,如此文采,如此心性,老朽佩服之至!”

“老朽自認無法比肩,所以想與小友作為朋友,切磋詩詞!”

沈豐眼中帶著凝重,他現在確定以及肯定,程處默絕對不是外人傳言的那般不堪,反之,也許還是一位了不得的文壇大儒也不好說。

他不敢怠慢,便作緝行禮。

此時的沈豐,已經不敢在小看程處默這個年輕人。

而是將程處默看作與他平起平坐的文壇大儒,但是在沈豐的心中,程處默的真實才華,也許比起他還要略高一籌。

“沈先生快快請起,你可是文壇大儒,與我這個毛頭小子稱兄道弟,恐怕有失身份!”

程處默輕笑一聲,他沒想到,隻是一首詩詞而已,竟然得到沈豐如此青睞!

現在他還是一位紈絝子弟,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程處默不想功成名就,隻想安安靜靜的做一條鹹魚,僅此而已!

“小友若是不答應,沈豐便不起來!”

沈豐搖了搖頭,他此時發現,他竟然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了!

他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又宛若一道無盡的深淵,讓人無法窺探分毫!

“沈先生,你……”

“好吧,我答應了!”

程處默見沈豐作緝行禮,若是不答應,天知道他要拜到什麽時候!

程處默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既然小友同意,就不要叫我沈先生了,若是小友願意,可以叫我沈老!”

沈豐見程處默同意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啊?”

一旁的侍女白霜,早已經看的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堂堂長安第一文壇大儒,竟然會跟長安第一紈絝少爺稱兄道弟。

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究竟會引起何等的軒然大波,白霜已經不敢想象。

但是白霜知道,王清玥與程處默退婚,她以後絕對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連沈豐這位文壇大儒都俯身交往的人物,那能簡單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