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攤上大事了
“你……你看著我做什麽？”
包子良被盯得一陣頭皮發麻，強壓恐懼質問道。
“沒什麽，你叫包子良是吧？”
方牧塵淡淡道，“你這次，攤上大事了。”
他的聲音冷峻低沉，仿佛直接給包子良宣判了死刑，沒有半點斡旋的禦敵。
孫不定微微皺眉，沉聲道：“牧塵，你不要衝動。”
“包子良打傷了你的伴讀弟子不假，但畢竟是奉公命行事，你不可遷怒於他。”
“孫長老，我當然明白。”
方牧塵淡淡一笑，不緊不慢走到葉青青身邊，緩緩俯下身。
“包子良可是包青雲長老的愛子，又是此次祭天大典的化清峰監管，莫說是打傷我的伴修弟子，即便是殺了我，我也無話可說。”
“但他這次，確實是攤上大事了。”
說罷，方牧塵不緊不慢從葉青青的手邊，撿起那兩半破碎的玉佩。
“這是？”
孫不定和包青雲麵露狐疑，不明就裏。
但隨即，看著方牧塵緩緩將兩枚玉佩合在一起，重新拚成了一個“雷”字，二人瞬間臉色一變，渾身劇烈顫抖不停。
“宗……宗主令？！”
“天哪，牧塵，你……”
兩名長老紛紛上前，撲通一聲癱跪在地。
而聽聞此話，原本在遠處看熱鬧圍觀的夏侯誕、羅不疑等幾名峰主也紛紛上前，誠惶誠恐跪在孫不定的身後。
太玄宗鐵律，見令如見宗主本人，任何長老、執事和弟子都不可忤逆。
尤其現如今步婉奕閉關暗室，整個太玄宗群龍無首。
執有宗主令者，便可以代行宗主之職，號令四堂八峰所有弟子，象征著太玄宗的絕對權威！
可現在，這份權威，竟然碎成了兩半……
“孫長老，您快請起來。”
方牧塵出手將孫不定攙扶起來，淡笑著說道，“您先前為我藥浴，助我鍛體，我視您如師長一般，豈能受您大禮？”
“牧塵……”
孫不定鼻尖微微有些酸澀，沒想到方牧塵看似慵懶散漫、率性而為，實則心裏跟明鏡一樣清澈。
但眼下的局麵，他根本沒有時間感動，震驚問道，“牧塵，你的手中怎麽會持有宗主令？”
“昨夜宗主邀我前去赴宴品酒，和我相談甚歡，臨別之際將這枚玉佩交給我，稱我可以在整個化清峰隨心所欲，無人可擾。”
方牧塵淡淡道：“我年輕淺薄，不知規矩，還請孫長老指點一下，出示了這枚宗主令，我可不可以告假缺席祭天大典？”
“當然可以！”
孫不定不假思索回答道，“持有宗主令者，與宗主視作同等地位。”
“宗主可以緊急閉關，密室清修，你當然也有資格留在洞府休養！”
“那不就是了？”
方牧塵聳了聳肩，漠然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包子良。
“若是這樣的話，那包監管見令之後仍執意要硬闖我的洞府，打傷了我的伴修弟子，還將我的宗主令打碎成兩半……”
“包監管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執法堂的執事和弟子全都猛然一哆嗦，麵露恐懼之色。
包青雲更是臉色鐵青，猛然轉頭看向包子良，氣得渾身劇烈顫抖不停，咬牙切齒道，“逆子，你……”
“爹，我真的不知道啊！”
包子良此時已經完全嚇傻了，都快要哭出來。
他這才猛地回憶起，先前硬闖洞府之前，那葉青青確實提了一句，說方牧塵要將什麽東西交給他看。
但當時，他一心隻想盡快趕走方牧塵以防夜長夢多，所以根本看都沒看一眼，便直接一掌將葉青青震飛打傷。
但是，包子良怎麽也沒有想到，葉青青要拿給他看的，竟然是宗主令啊！
“我……我如果知道方執事手中有宗主的信令，縱然萬死也斷不敢如此冒犯！”
“爹，您救我，您一定要救我……”
“混賬！”
包青雲猛然一掌轟在包子良的胸口，直接將他重重轟倒在地，將堅硬的地麵砸出一個人形淺坑。
“爹，您饒命……”
包子良噗嗤吐出一大口鮮血，顫抖著聲音哀嚎求饒。
但包青雲卻根本無動於衷，直接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隨即猛然抓住包子良的手臂，怒聲喝道，“你枉為執法堂監管，竟敢打碎宗主信令，蔑視宗主權威，實乃罪無可赦！”
“像你這般無君無父，不忠不孝的逆子，我今日便廢了你的四肢和丹田，讓你好好張長記性！”
隻聽“哢”的一聲脆響，包青雲直接將包子良的手腕碾成碾碎。
包子良渾身猛然一抽搐，直接兩眼翻白昏厥過去。
看著包青雲凶性大發，一旁各峰峰主們全都噤若寒蟬，忍不住暗暗縮了縮脖子。
“雖然包長老之威成名已久，但沒想到他對自己人也這麽狠！”
夏侯誕悻悻道，“自己的親生兒子，說廢便直接廢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去，你懂什麽！”
身旁羅不疑淡淡道，“包長老這是在用苦肉計，救他兒子的命！”
“如若他不主動發怒責罰包子良，等到那位年輕人開口，可就不僅僅隻是廢了四肢那麽簡單了！”
“說起來，那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修為不過伏虎境，竟然就被封為執事，手中還持有宗主信令？”
“看他年輕俊朗，身板精壯，不會是……”
眾人原本小聲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但被孫不定一個冷冽的目光掃過，瞬間緊緊閉上嘴巴。
而方牧塵始終抱臂而立，看著包青雲對自己兒子痛下毒手，表情沒有絲毫波瀾，甚至感到有些想笑。
看這包青雲偌大的年紀，沒想到心性竟如此簡單易懂。
這等淺薄的苦肉計，連他都能看破，更何況是旁人？
說實話，方牧塵對包子良並沒有太大的怨恨。
雖然他們打傷了葉青青不假，但方才被自己好一番天雷轟炸，也算是報了仇。
但是，不等到包子良被折磨得觸目人心，他斷不會開口勸阻。
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他必須一戰立威，殺雞儆猴，使從今往後都沒人敢再打擾自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