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動手吧
“咦．．．．．．？”
他看著自己的胸口被貫穿，忽然有種不真實感，恍若夢境一樣。
雖然是這樣恐怖的畫麵，他卻一點都不會痛，所以才會感到不真實。
一點都不會痛。
視覺與痛覺兩邊感受的差異讓他感到無比不協調。
“嘖！”
失戀的感覺發出咋舌聲音，把手用力拔出，同時觸電般的聲音響起。
他們之間爆出火花，兩個人都被擊退了一段距離。
“原來如此，你的真身本來就是被球體羽毛包覆。”
失戀的感覺皺著眉頭說：“那就是能夠免疫任何物理傷害的羽絨嗎？”
他大概可以理解失戀的感覺的發言。
他的真實身體本來就是那隻圓滾滾的布雷斯雞，這個人形態並不是他的真身。從
她的說法看來，他那一團瑜伽球似的的羽毛能夠防禦任何物理攻擊。
這樣一來，他不是無敵了嗎．．．．．．？
“可笑，就算能對物理傷害免疫，也擋不了魔法傷害！”
失戀的感覺一邊說，一邊彈了一下手指。
巨大的魔法陣一口氣出現在他腳下，強烈的光芒讓他目眩不已。
甚至來不及感到恐懼。
下一瞬間，從地上冒出了大量紅色的**將他卷起。
彷佛漩渦般的紅潮不斷轉動著他，感覺好像被丟進了超大型的洗衣機裏！
“啊．．．．．．”
他發出幹嘔的聲音，喉嚨湧出酸味。
接著他整個人被衝到空中，一瞬間上升到呼吸會感到困難的高度。
“真是遺憾。”
失戀的感覺的聲音傳來，同時逐漸靠近。“我很感激你協助他帶那個小女孩找到父母，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魔族．．．．．．你幫助她究竟有何居心？”
此時他才注意到他所在的位置居然如此靠近雲層。
上升的速度漸緩的同時，他有種好像停滯在空中的錯覺。
白色的鳥類成群結隊從他身旁略過，城市遠遠看過去就像是玩具，可以看見海與陸地的接縫處。
“變回人麵梟吧？”
此時失戀的感覺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就像是情人的呢喃，同時冰冷的手抓住他的後腦。
“不然會死哦。”
冷汗直流。
他幾乎是反射性的切換成人麵布雷斯雞的形態。
才剛切換結束，他就以極快的速度從天空墜落、朝著斜下方飛去。伴隨著碎石的飛舞，他在山地上如同打水漂那樣的不斷彈跳，直到撞上山壁才停了下來。
山．．．．．．真的假的，剛剛的攻擊，竟然讓他移動了將近二十公裏以上！如果沒有人麵布雷斯雞的柔軟羽毛當緩衝，他就死定了。
此時在他的正前方，失戀的感覺正用走鋼索般的腳步緩緩靠近。
“真是令人不悅。”
失戀的感覺皺著眉頭說：“好不容易找到了魔族，而且還是稀有的魔王血脈，但我卻完全開心不起來……隻要看見你這種惡心的雄性魔族，就會讓我不悅到極點。”
此時失戀的感覺不自然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相當多深紅色的龜裂。
她的神情興奮得不自然，就像是嗑了藥那樣，潮紅之中帶有詭異的興奮。
隻是失戀的感覺的神情實在太過於恐怖，她看著他就好像看他給她劇透了最新一話死神劇情一樣。
“等等……”
他想要喊出聲音和失戀的感覺溝通，喉嚨卻無法正常發聲。
失戀的感覺沒有理會他，從袖中抽出刀子。
然後，劃傷自己的手掌。
“？”
失戀的感覺白皙的手掌中出現了個十字傷口，上頭緩緩的滲出鮮血。
“你知道嗎？”
失戀的感覺淡然的說：“作為加工金屬的手段，水刀切割一直是很流行的方法。以兩倍音速射出的水足以切割金屬與寶石，被稱作‘水雷射’。”
“……！”
“他的則是‘血雷射’。”
震天價響的鼓動聲響起，就像是一大群軍隊敲著戰鼓逼近那樣。
一會兒後他才理解那是心髒的鼓動聲音。
從他這邊隻能看見鮮紅的十字迅速逼近。
就連意識到那是什麽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等待它貫穿自己。
在彷彿無限停止的瞬間，他腦中隻有這個想法。
最初，失戀的感覺就具有帶著小女孩逃跑的能力，他前去幫忙的行為就跟垃圾一樣不值錢。
幫助別人果然不是什麽好事。
就在他認命等死的時候。
忽然間。
失戀的感覺皺起眉頭，射出血雷射的右手用力一甩。
隻見紅色的直線唐突的偏轉到另外一個方向，伴隨著高頻的切割聲音，一旁的樹木被切倒了漂亮完整的一整排。
樹木碰撞地麵的聲音碰咚碰咚的傳來，大量粉塵揚到半空高。
“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種狀況。”
熟悉的嬌小身影站在他的前方，西瓜皮笑嘻嘻的麵對著失戀的感覺，聲音中沒有一絲緊張。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啊！”
他有些感動的問到，身體因為安心而放鬆。
雖然西瓜皮隻是一般人，但從小到大他們都混在一起，隻要他在身邊他就會很安心。
“聽說山上有稀有的神奇怪獸。”
西瓜皮拿著遊戲機說，順帶一提那是他的遊戲機嗎？他很想問，但是狀況明顯不適合。
“讓開，一般村民。”
失戀的感覺警告道：“你身後是極度危險的魔族，不要阻礙我等‘勇者’執行獵殺。”
“原來如此，一句話就解釋了你的設定，作為注定要被打倒的新手ＢＯＳＳ來說算是合格了。”
西瓜皮歎著氣說：“但是真實狀況又是怎樣呢？我身後的人……記得是叫做人麵布雷斯雞？那個以最高級棉被聞名的生物怎麽看都不像是你口中極度危險的魔族啊？”
“別開玩笑了。”
失戀的感覺用手將小刀捏碎，刀子碎片在手上留下千瘡百孔的傷口。“不管是哥布林還是巨人，隻要是魔族就是窮凶極惡的存在，更何況是雄性魔族！”
失戀的感覺的言語之中帶有濃稠的憎恨，她露出憎惡的神情說：“雄性的魔族基本上都有劫掠其他種族的雌性進行強迫**的行為，也就是因為反覆的獲取其他種族的魔力與身體特徵，魔族才會是這種亂七八糟的外貌。”
“這跟菜咕鯤無關吧？”西瓜皮搖頭說：“這家夥一年前才得知自己是魔族，我可以保證他沒有作出那種事情。”
“……我怎麽可能相信！”
失戀的感覺沉聲說著：“好話不說第二遍，滾！”
“如果我說不呢？”西瓜皮聳肩說著。
聽見西瓜皮這話，失戀的感覺先是歎了一口氣後，才緩緩開口。
“我可以同時發射好幾發‘血雷射’。”
失戀的感覺右手被刀子碎片割出的傷口忽然發出高頻的金屬切割聲音，流出的血液像是火花那樣激烈跳動。“隻要是受傷出血的部位，全都可以成為血雷射的發射點。不要以為你可以擋住所有方位。我要殺！我要殺死魔族！”
“咕鯤，變回人類。”西瓜皮不理會對方，轉頭跟他說。
“啊？”
他驚愕的發出聲音。
“反正你那個形態也不可能打贏人家，切回來啦。”
雖然不知道西瓜皮的打算，但他總之不會害他。於是他便切換回人類的姿態。
看見他這個樣子，失戀的感覺深深的皺起眉頭。
“……給我變回去！”她低聲威嚇著。
“我、我才不要。”
他忙說到。
就算是他也已經注意到失戀的感覺態度的變化，他變成人形的話她會有什麽不方便對他下手的理由嗎？
“道理很單純啊。”
西瓜皮百無聊賴的說：“勇者是為了打倒魔王而存在的職業。所以我猜測她或許很擅長與魔族戰鬥，卻不會殺人。剛剛也是我擋在前麵之後攻擊就偏掉了。”
“……住口！”
失戀的感覺咬著牙說：“我是在拯救你們這個城市的所有人！誰知道那個魔族什麽時候會露出邪惡的真麵目。不，那個魔族說不定已經犯下了惡行，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原來如此，你也不是能夠任意行動的立場。”
西瓜皮若有所思的說。
“什麽意思？”
他疑惑的問。
“她就像是警察，沒有證據不能隨便逮捕人啦。”
西瓜皮受不了的說：“你沒發現嗎？她沒有第一時間就下殺手，我猜是希望你可以反抗給她看。不知道是原則還是規定，總之她不能濫殺無辜。”
“原則可以改變，規則可以逾越。”
失戀的感覺哼聲說。
“但對你而言也會有傷害吧？”
西瓜皮哂然說：“原則之所以是原則，就是因為那關於那個人的尊嚴與不容僭越的下限，破壞原則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痛苦的；而如果是組織的規則在束縛你，那破壞規則的同時你也會失去容身之處。”
失戀的感覺沒有吭聲，不知道是默認還是不想回答。
“既然這樣的話，他有個提議。”
西瓜皮忽然發言。
“……？”
失戀的感覺皺起眉頭。
“如果你真的懷疑咕鯤的話，不如直接到他的居所調查吧？”
西瓜皮指著他說：“隻要你能在這個男人的住所找到那什麽犯罪證據，我就不會阻止你獵殺他。”
“等等！”
聽見西瓜皮提出的條件，他連忙驚慌地說：“不可以……我的家絕對不可以讓她進去調查！”
“喔～？”
不料此時失戀的感覺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一口答應說：“好！我就答應你的提議。不過，要現在就過去，要是讓你們把犯罪證據藏起來就麻煩了。”
“好，要是他爽約的話，讓你把咕鯤的ＸＸ切成二十段。”
西瓜皮笑說。
“沒問題，要是你試圖掩護他的話，他就把他的ＸＸ先這樣再那樣然後煮成火鍋。”
失戀的感覺猙獰的說著。
“你們兩個不要一臉愉快的討論怎麽折磨我好嗎！”
他驚恐的說著，糟糕！就這樣回去的話，‘那個’會被她發現的！
但是失戀的感覺像是一口咬定他是壞蛋那樣，拿出了絲綢般的紅色緞帶將他綁住，完全不容他拒絕。
“嗯，雖然這些話由我來說很奇怪，但是你不覺得這樣好像很容易掙脫嗎？”
他看著綁在身上的緞帶說。
“這些緞帶都是由我的血液織成的，隻要你膽敢有奇怪動作，就會瞬間將你撕碎。”
失戀的感覺冷冷的說。
為什麽血液可以織布呢～為什麽你的血這麽多呢～這些問題他一個都不敢問。
天啊，就不能使用一些看起來讓人有點夢想的魔法嗎？要是兒童向的魔法少女動畫出現這種魔法一定會被下架。
一到了他家門口，他便轉頭對著失戀的感覺說：“你可以幫我解開一下嗎？這樣我才能拿鑰匙。”
“沒關係，我有備用的。”
西瓜皮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
“等等，為什麽你會有我家的鑰匙！”
他驚愕的說著。
“這種小事情就不要在意了，胸罩怪人。”
西瓜皮擺手說。
“怎麽可能不在意，還有不要叫我胸罩怪人！雖然我現在的確穿著……”
“胸罩怪人你安靜一點。”
失戀的感覺鄙夷的說著。
“我不要這麽變態的綽號！”
盡管他一直放慢腳步，他們還是來到了家中。
“乍看之下是很平常的家。”失戀的感覺哼聲說：“但誰知道會不會藏有惡心的犯罪證據呢？哼。”
雖然他很想反駁，但是失戀的感覺從最初就是一副咬定他是壞人的口氣，反駁她大概也聽不進去吧？
失戀的感覺首先走到廚房，
一一拿起菜刀檢視。
“是沒有辦法瞬間把人一刀切成三十六塊的一般菜刀……”
失戀的感覺咋舌說。
“原來在勇者的世界有那種菜刀喔？”
他忍不住說。
“啊……這下讓我找到了犯罪證據了吧？”失
戀的感覺忽然露出笑容說著，她肯定的語氣讓他心髒瞬間一抽。怎麽會？這邊還隻是廚房，不可能會被找到啊！
隻見失戀的感覺得意的從冰箱拿出一盒東西。
“你持有香菜被他發現了啊！”
失戀的感覺義正言詞的說著。
“香菜是那麽不得了的東西嗎？”
他苦著臉說：“明明就很好吃啊！”
“我的母親曾經說過。”
失戀的感覺透過窗戶望著遠方說：“食用香菜者，不是狂人，就是惡人！”
“還是惡心的人。”西瓜皮在旁邊幫腔。
“你們對台南人有非常嚴重的偏見！”
離開廚房之後，他們又去了他爸媽的臥室和廁所等地方。雖然都沒有找到證據，但失戀的感覺的眼神卻從來沒有放棄。
“最後是咕鯤的臥室。”
西瓜皮望著走廊底端的門說。
“……不行！”他咬牙說：“隻有那裏，絕對不可以……！”
失戀的感覺無視他的懇求，用力打開房門之後大步跨入。
“哼。”失戀的感覺眯起眼睛環視周圍。“乍看之下又是個正常的房間，但是我已經聞到了……”
“什、什麽！”他驚恐的說著。
“這是……說謊的味道！”
失戀的感覺一個箭步，衝到他的書櫃之前。
他用力一咬牙，試圖阻止她。但他才移動了一根手指，他身上的紅色緞帶就長出無數的棘刺。
“下一次，我會讓那尖刺對向內側。”失戀的感覺警告的說，並用手抓住書櫃一口氣拉倒。
“不行啊啊啊啊啊啊！”
他淒厲的喊著。
伴隨著書本啪啦啪啦掉落的聲音，失戀的感覺冷冷的笑說，像是在發表勝利宣言。
“雖然櫃子上陳列的都是正常的小說與教科書，但是從書櫃的體積和木板的厚度計算來，會發現書本的突出的長度相當異常。也就是說，在垂直放入的一般書本內側，還有事先水平置入的‘某種書’……！”
可惡，居然全部被看透了！他在內心品嚐著無盡的絕望與敗北感，痛苦的跪在失戀的感覺的前方。
“哼哼哼！我終於找到你犯罪的證據了”
失戀的感覺拿起地上的一本書，炫耀般的舉起並喊出他的罪名。“終於讓我發現了吧！你所隱藏的這本‘讓大姐姐穿上女仆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