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點點魔法輔助再加一點點現實刺激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的。”小蘇銘也許馬上就要死了，但還是毫無畏懼地說出了這話。
小胖子哥哥的表情先是意外，再到神色複雜，最後定格在了凝重上。他一言不發，一腳踹在小蘇銘的胸口上。身後是數丈高的懸崖，像小蘇銘這樣的小孩子掉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虛弱的身體毫無控製的向後飛去。小蘇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覺得自己死定了。可他命運的齒輪不該在此停轉。忽然，他感覺撞到了什麽。同時傳來的還有蒂芙尼的尖叫。
這一刻，他拚命的轉身，拚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想要拯救，想要挽留。可是有一指的距離，僅憑重傷的他怎麽也無法跨越。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那沒能抓住的小手，看著那絕望害怕的哭顏，漸行漸遠。什麽也做不到的他，大聲呼喊起蒂芙尼的名字。可這又有什麽用呢？這樣能阻止蒂芙尼的跌落嗎？答案是殘酷的。
最終他落在了懸崖邊上，片刻後傳來了另一個身體落地的聲音。蒂芙尼的哭泣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碎石密布的河灘上，蒂芙尼仰麵躺在那裏，她最心愛的布娃娃掉在了不遠處。一切看上去就像是平時出去玩那樣，並沒有什麽異常。
絕望的小蘇銘心中燃起了一點希望，可馬上現實就將這點希望徹底碾碎。蒂芙尼那白色的公主裙就慢慢的變成了紅色，她嘴裏也開始不停地湧出鮮血。
無聲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為什麽要帶著她一起跑！為什麽跑出鎮子！為什麽要選這邊！為什麽不叫她先走！為什麽要逞一時之快！為什麽你那麽弱！為什麽……”蘇銘懊悔的一聲聲質問著小蘇銘，即使對方聽不到，他也依舊沒有停止，因為那同時也是在質問自己。
這些事隻要改變哪怕一項，結局就能得到改變。可是當時的自己，都選的最壞的選項，到達了最壞的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小蘇銘動了，之前在這裏的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他艱難的爬起身，想要尋路下到懸崖下邊。可他轉過頭時卻與一雙眼睛四目相對。
那是和他一樣的碧藍色眼睛。可他卻一直用和鎮上的人一樣的眼光看著自己。甚至帶著更為明顯的厭惡……
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得蘇銘睜不開眼，臉上也傳來了疼痛的感覺。還有一個悅耳的女聲在喊著：“喂！快醒醒。”
幻境中的一切開始分崩離析，眼前的畫麵碎成無數碎片，周圍的環境變得一片空白。他又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了，已經長大了的身體。
再一次睜開眼時，眼前出現的是，戴著法師帽的銀發美少女。她正在用雙手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臉。
蘇銘趕忙揮開莉亞拍來的手，轉過身去。運轉起心法，將臉上的淚痕蒸發掉。這幼稚的掩飾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平複一下心情，蘇銘轉回來，用有些生氣的語氣問道：“你打我臉幹嘛？”
“一點點魔法輔助，再加一點點現實的刺激，是喚醒中幻術的人最簡單的方法。”莉亞並沒有問其他事，這倒是讓蘇銘鬆了一口氣。
可他的這口氣還沒有出，完莉亞就好奇地問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由於莉亞比蘇銘要矮半個頭，所以他隻能盯著自己的腳尖，來掩蓋自己的表情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那件特殊加工過的鬥篷，對莉亞是沒有效果的。
“那個男爵呢？”蘇銘轉移了話題，同時這也是他現在最關心的。
“到城區裏邊去了。”然後莉亞像是想到了什麽打開了話匣。“你知道嗎？他使用魔法的方式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們都是用魔力作為祭品，實現對魔法現象的召喚，而他用的是自身血液。剛才他用了一個幻術之後，自身血氣變得非常稀少。他要是有辦法補充血液的話，那麽同等級中，無人能在消耗戰中戰勝他……”
蘇銘搖搖頭，將之前記起的事拋諸腦後，認真分析起莉亞的話來。
“……我認為這種新的魔法肯定會被命名為血魔法。”滔滔不絕的莉亞總算是說完了。
“嗯！”蘇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你們有辦法對付他嗎？”阿爾巴克這時走了過來，他的馬刀已經歸鞘。之前與他對戰的衛隊隊長，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個人實力不弱。蘇銘在心裏給阿爾巴克下了這樣的評語。然後他指著莉亞說道：“你能幫忙保護她嗎？她可以阻止這個儀式。男爵就交給我吧。”
莉亞聽了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用其他的方法終止儀式會很麻煩，不如我跟你一起……”
“做兩手準備才是最穩妥的。”蘇銘直接打斷了她。在得到阿爾巴克肯定的答複之後，他跳下城堡，向著城區方向飛奔而去。
以後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了……
胡克在兩個死忠手下的攙扶下，已經快要到家了，雖說他現在的情況，最好是先去找醫生看看，不過不巧的是，這座城市唯一的醫生，住在城市外圍，也許他已經死了。而且就算找到他，胡克也不認為他能治好自己。
“我的朋友，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很標準的貴族腔調，要是在以前，胡克聽到這話肯定高興快樂。可現在他隻覺身處冰窖。
“男……啊！”兩個士兵初聽聲音以為是卡西男爵，可一看才知道是怪物，頓時被嚇得驚叫起來。下一刻他們已經發不出聲了。
“噓！我這人喜歡安靜，你們別在我麵前大吼大叫的。”卡西男爵抓住他們的嘴巴並將他們提了起來。即使現在虛弱無比，但對付這樣的士兵還是搓搓有餘的。
失去支撐的胡克軟軟地倒在了地上。內心的恐懼遠遠勝過了身體的痛苦。他隻能目瞪口呆地看著，之前還想要巴結的卡西男爵，一口咬在一個士兵的脖子上，然後開始貪婪地吮吸起來。
幾滴鮮血從嘴角灑出，滴落到了胡克的臉上。此時他如夢初醒般的開始念叨著：“全能的阿比蓋爾神啊，以你之名，換我救贖……”
這並不是什麽魔法，隻是每周禱告時神父的禱告詞。雖然沒有什麽用，但他依舊不停的念叨著。
他不敢向吸血鬼求饒，不敢和卡西男爵拉關係。因為那樣就成了異端，會被教會用火刑燒死，他將永遠無法登上天堂。
兩個士兵都軟軟地癱倒下來，失去了生命的氣息。而卡西男爵的皮膚已經慢慢的長了出來。也許預感倒了什麽，胡克語速更快了。
“我的朋友，你現在的狀況可真糟糕。”卡西男爵皺著眉，盯著胡克身下的那攤水漬。緊接著他繼續說：“不過我這人不喜歡浪費食物，即使它有點髒。”說完伸出手將胡克抓了起來。
脖子上的疼痛，越來越模糊的意識，都在提醒著胡克，他快要死了。他停止了禱告詞的背誦。開始祈禱起來：“阿比蓋爾神啊，原諒我的過錯，讓我的靈魂升入天堂吧……”他的氣息越來越弱，直到完全消失。
卡西男爵將胡克的屍體丟到地上，轉頭對著房頂上的蘇銘說道：“無名氏先生你總算學會了一點點禮貌。”
蘇銘來了有一會兒了，不過他並沒有阻止卡西男爵。也許是因為那個人是八字胡的胡克吧。
在蘇銘看來，八字胡是一個可憐又可悲的人，自身毫無實力，隻能依靠他人。無人可以依靠時便想到了虛無縹緲的神。這樣的人命運隻會被別人掌控。
“吸血鬼真是厲害啊，你的傷這麽快就好了。”蘇銘並沒有太過意外，畢竟之前有過一次這種情況。原因他也大概知道了，十有八九和吸血有關。
卡西男爵笑了起來，那是帶著優越感的笑聲。“那麽你想不想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呢？我可以找吸血鬼親王來轉化你，讓你成為高階夜族，隻要你交出那個女孩。”
“不！我拒絕！”毫不猶豫的回答。不說其他，單說交出莉亞這一點，他就不可能答應。
就在他拒絕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打在了一起。他們的速度都非常快，快到普通人隻能看到一道道殘影。
不得不說吸血鬼某些方麵確實厲害，竟然能讓身體羸弱的法師，擁有這樣的肉搏能力。不過不使用魔法無法對蘇銘造成威脅就是了。漸漸的卡西男爵陷入了被動。
“暗影的壁壘請守護我——暗影結界”拚盡全力避開要害，以受傷為代價，卡西男爵為自己施加了一個防禦法術。
勝券在握的笑容浮現，他毫不停歇的開始釋放下一個法術：“灰暗的天空死亡將降臨——死亡天幕。”那個女孩可不在這裏，卡西男爵有十足的把握將蘇銘一擊必殺。
雙劍浮現金光，如同熱刀切牛油一般，穿透了暗影結界的防禦。這一劍再一次傷到了卡西男爵。蘇銘沒有大意，急忙運轉心法。
鬥氣的金色光芒在整個身體上亮起。不管是黑紫色的煙霧，還是那微小的爆炸，都不能對蘇銘造成任何影響。
這金光如同盔甲在保護著蘇銘，這是術法金光咒。
卡西男爵拚著受傷使用魔法，卻沒有取得什麽實質的戰果。蘇銘雖然傷了卡西男爵，可都不是致命傷。由於不能吸收天地靈氣，這樣的戰鬥他必須速戰速決。戰局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無法斷言誰能勝出。
月夜下那越變越大的血球，在提醒著蘇銘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