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日常（三）
溫暖的咖啡捧在雙手間，聞著濃鬱的咖啡香味，洛基忍不住長呼一口氣。
二號分身辟在淋浴間，整個人泡在氤氳的溫水中，就好像是在泡溫泉一樣。那種舒服的感覺通過精神傳遞到洛基、傳遞到桓的感知上。
“半人族，另外的部分竟然是問號……”
這是洛基第一次看到模板化竟然會給出問號這一描述，但考慮到辟的生命狀態，確實也不太好進行分辨了。
死屍複生還算是……人嗎？
“我覺得算。”辟的想法傳來。
洛基撇頭翻了個白眼，雖然這個白眼辟看不到，但是感受得到。
“有一說一，你真的隻是分身而沒有自我意識嗎？”
辟：“嗯哼。”
桓：“……”
洛基真的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藏著碎嘴子的隱藏屬性。
水溫不知不覺的開始降低。
辟的身體就像是一個人型大冰塊一樣，快速的吸取著水中的熱量，但這熱量並沒能提升他此時寒冷的體溫。
看樣子，這就是【冰封之韌】的未知變異了，或者……未知變異之一？
“好壞參半……”
對此，辟隻能這般評價。
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壞處除了上述的之外，就是對正常人來說很舒服很舒服的熱水對辟來說，那溫度觸感完全可以用滾燙來形容。
【靈魂協調】這一固有能力的解析描述的模棱兩可，在經過試驗之後，他終於理解了同調這一個詞的含義。
簡單的說，就是在自身精力、生命力低迷的時候，可以共享所有的分身、包括本體的狀態。
“好家夥，我成了備用血池了……”洛基對此表示一臉疑惑。
而且重要的是，這種同調是單向的。
隻有辟的某種狀態比某一個想要同調的分身這種狀態低的時候才能夠進行同調。如果這種狀態分身比辟高，那麽不好意思，同調失敗。
“好家夥，寧就是AB型血？”桓仰頭半眯著眼，一股不妙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萌生而出。
想想看，假如辟現在要同調了，那麽可供同調的名單都有誰？
本體洛基
一號分身自己
同調本體？
想想都不可能吧
那麽答案似乎顯而易見了。
“我好像看到了我悲慘的未來。”
身體清洗幹淨，辟披上了浴袍。洛基的浴袍他穿起來正好，不大不小。
“現在，就剩下【寒冰之儀】未試驗了。”
模板化對於【寒冰之儀】的描述隻有短短的九個字，但就是這九個字，卻好像包含了無數種可能。
你可以驅使寒冰之力
什麽程度的寒冰之力？寒氣？霜氣？還是能憑空造冰？
什麽能量才能驅使這個能力？
精神能量？身體能量？還是某種尚未知曉的未知能量？
越思考，未知的問題越多。
索性便不做多餘無用的思考，辟緩慢的發動這一能力，並細細的感受能力發動時身體的變化。
就在【寒冰之儀】發動的瞬間
一股奇特的能量從辟的身上逸散開來，並迅速的充斥了整個淋浴室。牆壁上掛著的水蒸氣在哢哢的脆響聲中結成了細小的冰屑。
“源動力是精神能量嗎……”在感受到精神能力隨著寒冰之儀的發動穩步開始下降之後，辟得到了結論。
但結論很快就被推翻了。
因為他隱約的感知到，精神力在脫離自己的身體之後，在體外似乎勾動了某種特殊的能量，而導致周圍溫度驟降的原因，本質上並不是辟的精神力。
而是他的精神力在體外勾動的這股能量。
長舒一口氣，辟停止了能力的釋放。
精神力的消耗算不上多，如果把他這具身體中的精神力比作是眼前浴缸中的水的話，那麽剛才消耗掉的量也就一個玻璃杯的容量罷了。
“能耗小，製冷效率高。嗬嗬，以後家裏不用開空調了。”辟嗬嗬一聲。
浴缸裏的水因為他的能力的原因，表麵已經結了一層冰，顯然，這盆水現在沒辦法放掉了。
“你可以把塞子打開，這樣一會兒就不用我麻煩了。”洛基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衣櫃挑挑選選的選出了幾套衣服扔在了沙發上。
許久不穿的牛仔褲，牛仔衣。
橘色的秋季風衣
等等
“我會被捂死嗎？”辟用手巾擦著頭發，勾起一件衣服瞅了瞅，又扔到了一邊。
“一會兒我自己找吧。”辟說道。
洛基一臉問號。
他不理解，一個分身怎麽有這麽多事兒。
“一旦接受了自己現在可能是個冷血生物的設定，就會不由自主的排斥厚衣服，排斥高溫環境。挺奇怪的……”辟道。
桓：“那你剛才泡什麽熱水澡？”
“糾正。是溫水。”辟衝著桓的位置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的搖了搖，說道。
然後他把目光轉向洛基。
“沒什麽理解不理解的，其實解釋起來很簡單。”
“盡管我們是同一個意識同一個思想，但你是站在洛基的位置上思考問題的。而我現在站在辟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你考慮不到的細節問題，我會想到。你懼怕的東西，我未必會懼怕。比如——死亡。”
“哈……也許這就是雙卡雙待的好處吧。”說完，辟又看了看桓所在的位置，盡管他並不能看到桓。
“準確的說應該是三卡三待，未來也許多卡多待呢……”
洛基的衣服不少，但符合辟心意的衣服不多。
寬鬆透氣是第一要務
最好能再帥點
幾件薄風衣倒是不錯，但對於辟來說，還是有點厚，畢竟他不可能隻套風衣出門。
所以選來選去，這些正經的衣服便被辟排除掉了，轉而將目光放到了另一個小櫃子裏的COS服上。
因為韓穎的緣故，洛基倒是參加過幾次漫展，cos的角色也不少，一些衣服因為質量的原因穿過一次就扔掉了，能被洛基留下來並放進櫃子裏珍藏的，都是一些麵料不錯的，做工精致且價格高昂的服裝。
“瞧瞧瞧瞧……鳴人老爸的火影戰袍、利姆露、死霸裝……”
目光在一件件cos服上掃過。
最後
辟的目光落在了一件黑白配色的死神羽織上。
“就這個了。”辟伸手，將衣服從衣櫃裏取出。
屋外，趁著辟換衣服的關頭，洛基從錢夾裏將裏麵所有的現金都取了出來。
他平時已經很少使用現金了，這些現金都是一直放在錢夾裏應急用的——雖然日常生活中幾乎用不到。
“怎麽樣？”
換好了衣服的辟從屋裏走出來。
這身黑白配羽織配上辟略顯蒼白的皮膚，著實有點死神的味道了。
“舒服就行了，反正這身穿出去丟掉又不是我的人。”洛基對這看得很開。
反正如果讓他自己親身穿這身衣服出去的話，除非是參加漫展，不然絕無可能。
太羞恥了。
這就好像是人前女裝一樣。
“嗬嗬。”辟微微一笑，從洛基的手裏將現金接過放進羽織的隱蔽兜裏，便衝著兩人擺了擺手。
“溜了溜了，桓你好好休息，晚上說不定我困了累了的沒精力了要同調你。”
桓：“……”
張了張嘴，最後隻能看著重新關上的門歎了口氣。
真——我歎氣我自己。
……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深夜了，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外出時間，但誰讓自己是分身呢？
“唉……”辟歎了口氣。
有點兒想抽煙了。
倒不是有煙癮，隻是覺得這個時候抽根煙表達一下惆悵很應景。
沿著樓梯盤旋而下，在走出單元門的時候，辟的目光掃向了角落裏的那輛車。
想了想，辟走了過去。
楊良才在車外活動著身體，他實在是坐不住了，這幾天沒有一天是休息好的，他生怕自己繼續在車裏坐著會睡著。
“再挺一會兒就能歇了……”楊良才呼口氣，拍了拍身上落下的蚊子，然後隨手掏出煙放進嘴裏。
不過還沒點火，他就看到目標單元門走出了一個衣著奇怪的人。
那絕不是正常人穿的衣服。
楊良才不認識辟身上的衣服，所以有此評價。
而讓他警惕的是，對方在走出單元門之後，徑直朝他這兒走了過來。
打火機收進煙盒裏，楊良才咬著煙嘴，看著辟。
“喝，兄弟剛回家啊？”辟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不好意思的道：“那個，兄弟借根煙……”
楊良才一腦門黑線，不著痕跡的抬手看了看表。
然後抬頭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皮膚不正常的蒼白，應該是太久沒照太陽的夜貓子。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
“年輕少抽煙，能戒就戒了。”楊良才說教著，但還是將手裏的煙盒遞了過去。
煙是白天洛基抽過的牌子。
不過盒裏剩的不多了。
辟抽出根煙咬住，用楊良才的打火機點著。
“多謝啊兄弟。”辟笑著道謝，不過說話間又從煙盒裏抽了根煙出來，夾在了耳朵後麵。
“有空請你抽好煙，銀釵！那才精神呢。”
楊良才眼角抽搐。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好像過於肆無忌憚了些。但楊良才卻不好說什麽，應和了兩聲，給自己也點上了。
辟沒在這逗留，要了煙借了火之後，便朝著小區門口而去。
他不清楚現在楊良才的心情如何，但想必應該不怎麽好吧。畢竟那盒子裏就剩一根了。
臨出小區的那一刻，辟將另一根煙遞給門衛。
道了聲辛苦
然後幾步竄出感應門。
小區門口正對著大道，路燈明亮，但是少有車輛在道路上行駛。
兩排行道樹在道邊栽種著，添了幾分綠意。
正如之前說的，辟沒煙癮，至少這具身體他沒感覺到。
他從楊良才那裏順走兩根煙，說是預謀，那肯定是沒有的。
那隻是在出了單元門那一刻突然而然、自然而然萌生的一個帶著些惡趣味的想法而已。
就連給門衛遞煙也是如此。
就挺奇怪的。
辟自己也這麽認為。
“說起來，我和楊良才沒差啊……”突然而然的，辟又想到了自己。
“他是睡不了，我呢？我是睡了，但沒完全睡……可惡啊！”
意識裏，辟嘀嘀咕咕著本體。
隨後又被自己這自說自話的行為弄笑了。
“我怕是生病了，精神分裂吧。”
……
山城大學臨近著碧水園林
山城大學是這座城市唯一一所重點大學，而碧水園林是高檔別墅區。
這兩個區域本身沒有什麽太大的關聯的，但現在，一條長長的警戒線將別墅區通往大學的整條路全都封住了。
刺耳的警笛聲早就把這附近的居民給驚起來了，有人下來散煙想打聽情況，被毫不留情的拒絕。
有人托關係，卻連電話都打不通，永遠是占線。
警察和軍人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哨卡，攔著靠過來想要湊熱鬧的群眾。
張成有些焦頭爛額
就在四十分鍾前
他們接到了報案
碧水園林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件，一家四口外加一名保姆，全都喪生在自家的別墅裏。
五條人命幾乎是瞬間就引起了局裏的重視
在將案件呈報並啟動人員奔赴案發現場的時候，張成得到了指令，這起案件將由軍方協同他們一同處理。
這就是為什麽現場還有軍人在的原因。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張成清楚。
這些調過來的軍人，都是荷槍實彈！顆顆子彈上膛的狀態！
這讓他無形中心裏壓了幾顆大石頭。
什麽樣的案件，需要軍方協助調查？還是荷槍實彈？
幾十年的從業經曆，如此大的陣仗還是張成第一次遇到！
“屍體初步勘察完畢了，很矛盾。”隨隊出行的法醫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眉頭緊皺著。
“五名受害者，三名成年人，兩名兒童，除了男性受害者之外，其他四人身上，每人最低被刀穿刺了八刀！我在受害者的身上找不到一個完整的髒器。”
“凶器我們在現場找到了，經過刀口寬度的初步比對，基本鎖定了就是握在拿命男性受害者手中的水果刀。”
“至於男性受害者……詳細的信息還需要進行屍檢之後，才能確定。”法醫道。
張成點點頭。
案發現場他也看過，他得到的信息跟法醫給出的信息結合一下，就能簡單的還原當時現場的情況。
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
如果如他設想的那樣，是那名男性受害者殺了自己的親人，那怎麽解釋他自己的死亡？
雖然法醫的結論還需要進行屍檢，但張成依據自己的判斷完全可以判斷的出來，男子死於大量血液流失！
可問題是現場的血量完全對不上！
太少了！
少的過分！
更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