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細胞人不會流血
高昂的誦唱聲在身邊的每一個方位響起,當羅計迷茫的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昏暗的天空。猩紅的月亮高高掛在頭頂之上,有著一兩分不正常的碩大,就好像下一刻它就會墜落在地上一樣。
“又變成了洛基?”羅計的手放在頭頂,經過簡單的梳理之後,他想起來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說斯諾,那個從他身體裏複蘇,自稱為儀式官的家夥,比方說森。這片黑暗森林的主人。
是的,這片黑暗森林。
因為羅計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森林之中,扭曲的如同枯骨般的幹枯樹枝肆意的扭曲著,那高高站立在枝頭的烏鴉用著毫無感情的目光死死的注視著洛基的身影。
沒有鳴叫,也沒有笛子的樂聲,一切詭異的寂靜。
“遊戲有問題。”洛基心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以為他已經徹底的想明來了。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眼前的這個夢境與遊戲的連貫性可太不正常了。
而且自己蘇醒在現實之後,絕不可能一點記憶都沒有!
他四處落下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森不在附近的緣故,之前籠罩在周圍的黑暗已經消失不見了,遠眺的目光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被夜色籠罩的場景。
黑暗在洛基的眼前並不能過多的造成阻礙,能阻礙他的,是森的力量。
盤腿坐在地上,羅計的思緒有些混亂,就像是被人用打蛋器狠狠的攪和了一圈似的。額頭有些發熱,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或許是這個角色的身體本身的特性,畢竟你不能用人類的身體條件來衡量細胞人的身體。
“上回是怎麽離開的?”羅計想了想。
“好像是被送走的?”羅計也說不準,因為在這裏最後的記憶是那個儀式官的,他現在還沒搞明白對方用了什麽手段,但肯定是用了。
或許是某種儀式?
儀式官擅長儀式,這很合理。
腦海中的思緒紛亂,正當他思索著接下來該做什麽的時候,羅計敏銳的注意到,周圍的河南森林開始發生扭曲,一陣陣黑色的霧氣從地上升起,然後將他籠罩在其中。
“森?”羅計開口。如果可以的話,他打算和對方交流交流,眼前的景象太詭異了些。
上回自己把這裏當場了夢,但這回羅計顯然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黑霧湧動著,正當羅計以為對方不會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身影從黑霧中走出。
仍舊是那副不可名狀的麵龐。腰間的笛子詭異的吸引著羅計的目光。
森的眼睛……那也許可以稱得上是眼睛。或者說是類似眼睛的器官上有一種精神病人特有的瘋狂。就像是一個泥潭一樣,不斷的吞噬著目光所及的每一個意識。
兩人的目光交匯,森似乎並沒有交流的打算,他的出現似乎隻是為了看一看這個叫出了自己名字的人。
良久,他逐漸退回了身後的黑暗之中。
而在同一時間,羅計感覺到周圍的場地開始更加迅速的發生運動!
他在控製著黑暗森林主動的送羅計去某個地方,至於去哪兒?鬼知道!
羅計拿出劍,靜靜的等待著。
黑暗中似乎有呢喃聲傳來,羅計起初沒有在意,但隨著一個熟悉的名稱出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似乎不是森的聲音,因為內容與森不匹配,可至於這聲音本來是屬於誰的,羅計也不知道。隻期望這聲音中的故事會給他答案。
“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日。天氣不好,下了冰雹,那些細碎的晶體鋪了一地,讓我很是煩躁。
今天學習用它們的語言召喚萬軍,我不喜歡。但群山回應了我,至於空氣……它沒有。生活在我上麵的那位比我想象中厲害的多,但他似乎沒有多少地球腦子。嘿!
那條牧羊犬企圖咬我,我悄悄的弄死了它。以前它警告過我,說我弄死了它的狗的話,它就會殺死我,但我看他不會。他沒有那個膽子,不,應該說那沒有那種殺人的瘋狂的勁兒。
昨夜一直在聯係儀式,我認為我從兩個磁極中看見了內部隱藏的城市,要是地球被清理幹淨,而我沒辦法用儀式突破屏障,那我就隻能去磁極了。也不知道那裏是不是安全的地方。但除了那裏我似乎已經別無選擇了。
召喚萬軍的時候,空氣中的聲音說要在過好多年才能夠清理地球,但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準備做點小手段,不過關於這部分的內容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就像是被幹擾了一樣。但不安已經纏上了我。
我必須學習位麵之間的所有角度和我所應該掌握的所有儀式!該死的,我已經沒有頭發可以讓我揮霍了!
我猜他們這些外部來的家夥需要幫助,但沒有人類血液他們就沒辦法得到形體,生活在我上麵的那個家夥也許會弄到合適的形態,最近我新的儀式已經可以看到一點點‘它’的樣子了,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隻能說真醜。
啊!真不知道地球被清理後,我會是什麽樣子,也許我用儀式召喚來的萬軍能夠變形?也許不會,關於這點,書上並沒有詳細的記載,我需要進行更多的實驗來獲得應有的資料。
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語言的內容有些混亂,沒頭沒尾的讓人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其中所表達的一些關鍵信息仍舊讓羅計起到了相當程度的重視。
“假如說這些的原主人是那個儀式官,這是不是代表著這是他還在學習儀式的時候說的話?但它是誰?又是誰要清理地球?萬軍是什麽東西?”
“金字塔裏的那些東西嗎?可那儀式不是失敗了嗎?”
羅計敏銳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卷入到了某個危險的漩渦之中。但讓人無力的是,自己好像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掙脫出去。
森林仍舊在後退著,腳下的土地蠕動著將羅計送往前方。開始的路是陌生的,但很快,羅計就看到了有些熟悉的景色。
這是通往洞窟祭壇的地方。
森要把送到祭台去,然後再送到儀式官那裏嗎……
羅計不知道,但可能性很大,至於說拒絕,可拒絕了又能去哪裏呢?黑暗森林不知凡幾,且看著頭頂不正常的太陽,肯定不是在自己的世界的。想要離開這裏,找到儀式官,也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但並不能排除上一次對方將自己送出去,這次還會送出去的可能。
就這樣,羅計在無盡的黑暗中思緒紛亂的胡思亂想著,等待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這什麽。周圍的聲音又變了,詭異的聲調奏成的樂章在大地之上回**著。但羅計並不感覺它好聽,隻感覺在這聲音中,有無數道帶著惡意的目光試圖鑽進自己的皮肉中。
很快,羅計被送入了洞窟。
本以為還會繼續往前走,但森已經不見了,帶著黑暗,重新蜷進了黑暗森林之中。
陰冷的微光投進了洞窟裏。羅計爬上了磨損的古老台階,在那危險的,似乎隨時能斷裂的立足之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這裏似乎更殘破了,而且還出現了蝙蝠的身影。這是上次不存在的生物。
頭頂垂下的石簾滴答著冰冷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寒意隨著液滴地落在地上而侵襲著周圍的環境。也侵襲著羅計的身體。這寒意更冷了,甚至羅計都有種打哆嗦的感覺。
腳下的深淵更遠了,也更深邃,但好消息是它似乎睡著了,沒有向羅計揮動它那猙獰的觸手,試圖將他卷進去,吃進肚子裏。
往前走!
不停的往前
令人絕望的凹麵牆壁上攀爬了一段似乎永無盡頭的危險路段之後,羅計的眼前出現了熟悉的場景。
那個祭壇。
曾經斯諾獻出鮮血開啟門的位置上仍舊殘留著血漬,但很陳舊了。頭頂垂下的光朦朦朧朧的,像是活物一樣的,將羅計照在其中。
“一看就很疼……”羅計歎了口氣,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將自己的手衝著那個掌印狠狠的拍了下去!
尖銳的棱形刺戳穿了羅計的手掌心,痛覺並不是很強烈,也不知道是角色的原因,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但羅計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好像沒有辦法開啟之前斯諾開啟的那條通道了
因為……
細胞人不會流血。
血條顫顫巍巍的降低了一些,但並沒有鮮血流出。而沒有鮮血來填充地上的紋路,就代表著儀式無法補完,也就無法進行。
“好吧,我早該想到的。”
羅計嘶的一身將手拿出來,隨著他的動作,手上的傷口開始迅速的收縮,很快的,便重新變成了受傷前的樣子。
他回過頭,身後來的路籠罩在黑暗中。他不確定森是否還跟在後麵,隻能試探性的開口喊了兩嗓子。
“森?在嗎森?我需要你的幫助!能不能給我點你的血?如果你有血的話!”
叫喊的聲音回**著洞窟中,然後傳出去很遠。羅計不知道森是否聽到了,但對方似乎並沒有出現的打算。
歎了口氣,羅計的目光隻能在洞窟中轉了幾圈,最終,落在了頭頂上的洞窟缺口上。
上一次的時候他就好奇,這上麵是什麽地方,現在更好奇了。雙手手指捏了捏之後,羅計開始沿著陡峭的石壁開始攀爬。卷軸的力量能夠輕而易舉的讓他的手指如同釘子一樣的刺入石壁裏,然後像是蜘蛛俠一樣的攀爬。
值得慶幸的是洞窟的構造很結實,羅計這般暴力的攀爬並沒造成結構性的損壞,除了留下了一排排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很快,羅計就攀爬到了頭。
在用力一躍後,羅計的雙手便勾住了洞口!濕滑的石壁給他了一種土壤的觸感,他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裏有些鬆動了。當即不再猶豫,猛地用力之後,就自己的身體如同一枚炮彈一樣的,從洞口射了出去!
身體似乎穿過了某個分界線,天空,月亮,群星在這一刻大亮!但是很快的,隨著他的身體失去向上的動力,開始下墜,在轟的一聲轟鳴聲中,伴隨著漫天的塵土,羅計的身體狠狠的砸進了廢墟裏。
這似乎是個陳舊的建築,奇異的鑿刻痕跡在牆壁上顯得粗糙不平。一扇門安靜的在尚未倒塌的牆壁上安裝著。
羅計試了試,握住門的把手用力向內拉。伴隨著他的動作,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覺席卷了羅計的所有感官!
光明靜靜的穿過一道裝飾華美的鑄鐵柵欄門,順著一個向上的石階通道傾瀉而下。那是滿月的光華,靜謐又美麗。
盡管它表現的很不正常,但這一刻的羅計隻想走進去!
而他也確實走進去了。
就好像是走到了城堡的最頂端,分不清是幻想還是夢境。正當羅計張開手準備擁抱更多的光的時候,天空之上,烏雲籠罩了起來。迅速襲來的黑暗抵著一種怪誕的難以置信的震撼,將羅計從幻想中喚醒。
他回過頭看去,可已經看不到上來的路了,更找不到那個洞口!
“我真是吐了!”
羅計的心裏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疲憊,這個世界太危險了,真的太危險了。
可眼下退路已經沒有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城堡的下層燈火通明,一群衣著古怪的人正圍在一起尋歡作樂,彼此之間談笑風生。口中說著羅計聽不懂語言,他隻能通過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猜測他們說的是什麽。
食物好不好吃?
還是誰家的花邊新聞?
羅計腦洞大開的胡思亂想。反正也沒人糾正他。
他們似乎看不到羅計的身影,因為羅計堂而皇之的從他們的人群裏穿過的時候,沒有吸引到任何一縷目光。但他又能夠真實的觸碰到眼前所見的東西。
因為他已經伸出手去觸碰桌子上點著的那個竟然散發著金色光輝的燈火了。隨著他的動作,燈火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能夠熄滅。
也就是這一刻,這裏所有人的臉上突然表現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驚恐如同野獸一樣的,占領了他們的臉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