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陳樺與陳老
從Z市到A市坐飛機僅僅隻需要兩個多小時，但黃磊卻堅持要開車，雖然一路上大部分都是正常路段，但高森仍然坐的是膽戰心驚。
他坐在後排，牢牢抓住扶手，臉色蒼白，心跳比平時快了不知道多少。
劉媛媛在他身邊，小手輕輕握住他另一隻手。
“喂，老黃，你開慢點兒行不行？要不換我來也成啊。”
高森感覺自己都快暈車了，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挨不到A市。
黃磊癟癟嘴，頭也沒回的喊道：“你自己好好感受一下，我可沒超速啊。”
劉媛媛旁邊坐著一個叫方媚煙的女孩兒，她嘴裏叼著棒棒糖，長著一張娃娃臉，此刻正好奇的打量著劉媛媛和這個叫高森的家夥。
“奇怪，媛媛姐怎麽看上這麽膽小的家夥了？”
副駕駛上，穿著黑色風衣的家夥一臉酷酷的表情，不過他開口那慢吞吞的語調就打破了身上那種氣質。
“媚煙，話可不能這麽說，正所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說不定你媛媛姐就喜歡這一款呢？話說，這車速也不快啊。”
劉媛媛瞪了一眼口沒遮攔的方媚煙，但看到她那副可愛模樣，也沒舍得訓斥，隻是說道：“等你以後有了喜歡的人，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高森心裏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想表現的這麽膽小啊，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第一次坐過黃磊的車之後，他再坐他開的車就心裏不踏實……
前麵那個外號叫鑽頭的家夥，他沒在分部看到過，據說是之前在外麵執行任務，這兩天才回來，至於具體名字叫什麽，鑽頭不願意說，所以高森也不知道。
方媚煙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說道：“我才不談戀愛呢，再說，我都沒滿十八歲，談戀愛就是早戀。”
高森有些驚訝，原本他以為方媚煙隻是臉嫩，沒想到竟然真的沒成年。
他好奇的看向劉媛媛，問道：“異人監管局還收童工啊？”
“呸，誰是童工啊？我是因為太天才了才被破例招進來的。”劉媛媛還沒說話，方媚煙就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高森。
劉媛媛輕聲道：“你們兩個就別鬧了，等會兒到了別人家的地盤再出笑話就不怕丟臉？”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她卻是看著方媚煙說的。
方媚煙有些賭氣的把頭扭了過去，銀牙恨恨的咬碎嘴裏的棒棒糖，好像在咬高森的肉一樣。
雖然高森嘴上說方媚煙是童工，但心裏卻嘀咕著怎麽會有人年紀這麽小就發育的這麽好，單論個頭都不比他低多少，兩條大長腿有些委屈的蜷縮在後座。
而且，高森暗自比較了一下，有些悲哀的發現，雖然自己的身高比她要高一些，但腿還真沒人家長……
嘔……難受，自己以前也不暈車啊，難道真的被黃磊搞得暈車了？
鑽頭說話比較慢，一旦說快了就會飆出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方言，而且他還喜歡穿風衣扮酷，頭發總是用發蠟梳的服服帖帖，出門也一定會噴高定香水。
但這麽講究的他居然和黃磊是朋友，而且他竟然能忍受黃磊身上的煙味，有時候還會要一根來抽。
一天一夜時間，車子終於開到了A市。
在進入A市範圍的時候，高森就敏銳的有人在跟著他們車子。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他感覺自己的直覺很敏感，他總是能憑著直覺察覺到一些細節。
鑽頭從後視鏡上看到了那些車輛，他笑著開口道：“A市的分部成員已經過來接應我們了，接下來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說完，還伸了個懶腰，像是真的放鬆了一般。
黃磊這一路上說話很少，一點兒也不符合他在高森心中的認知，而且，他總覺得黃磊這次過來可能還有其他事情。
劉媛媛靠在高森的肩上，眼睛微微眯起，但並沒有真的睡著。
車停下來的時候，她就睜開了眼睛，然後跟在高森後麵下了車。
出乎意料的，車輛並沒有開到A市分部，更沒有去什麽研究中心，而是停到了一個裝潢豪華而俗氣的酒店。
高森抬頭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大雅酒店。
光是外麵那土豪金的裝扮，冠上這名字就讓人覺得好笑，清一水兒的黃金色澤，甚至門口的柱子上用手摸一下都能摸到一層鍍金。
他開口問道：“我們來這兒幹嘛？”
“等人。”
黃磊語言簡潔，此刻的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沉穩，倒真有合格的領隊人的風範了。
很快，兩個侍者就走了過來，一個人泊車，一個人微笑著問道：“客人，有預約嗎？”
黃磊答非所問道：“青筍拌黃瓜。”
侍者笑容不變，道：“那客人請在大廳稍作等待。”
說完就領著他們一行人走向大廳一個角落，然後就匆匆朝樓上走去。
偌大的酒店，居然都沒有什麽人，高森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但他發現這裏的服務員都在悄悄盯著他們，確切的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要比其他人更多。
劉媛媛挽住高森胳膊，輕輕在他耳邊說道：“放心，這裏是研究中心用的接頭地點。”
默默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明明異人監管局是正規部門，還要做這種隱蔽措施，但還是覺得很厲害。
很快，一身白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還沒走到幾人身邊，他就露出微笑，然後伸出手握住黃磊的手，笑道：“你們終於來了，這兩天我們陳老可一直念叨著你們啊。”
黃磊表情不變，仍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而且，握了手之後，他居然還嫌棄的把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仿佛剛才那隻手摸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這兩人有仇？
高森隱隱有了猜測，但卻識時務的沒有問出聲。
西裝男好像沒有看見似的，仍舊是笑容滿麵，他挨個和其他人寒暄。
“好久不見啊，鑽頭。”
鑽頭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但還是握住了那隻伸出來的手。
“小煙，你也來啦？”
方媚煙哼了一聲，留了一個後腦勺給西裝男。
他來到劉媛媛身邊，然後就像是沒看到她和高森的親密動作一樣，滿目柔情，嗓音更是變得溫柔，同樣是伸出一隻手，說道：“媛媛，你還好嗎？”
劉媛媛沒去握手，冷哼一聲，不去理他。
西裝男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初，他來到高森麵前，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陳樺，是研究中心外事部的部長，想必你就是那位仙人之徒的高森吧？哈哈，果然是英俊少年，以後請多多關照。”
高森伸出手，狠狠握住那隻可惡的右手，笑得咬牙切齒，同時全身的勁都集中在右手上，道：“過獎過獎，哪裏比得上陳先生年少有為。”
陳樺表情不變，似乎絲毫沒覺得高森有給他什麽壓力。
而高森則感覺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塊鐵一般，對方紋絲不動，但自己卻感覺手掌有些發痛。
可惡，要是自己實力更強一些，肯定就要把他教訓一頓，反正他和自己這邊有仇，而且最可惡的是他居然還惦記著自己的女朋友。
劉媛媛悄悄拍了拍高森的手臂，讓他鬆開。
兩人這才分開，陳樺依舊是笑容溫和的看著大家，然後開口道：“你們趕了這麽久的路，應該還沒吃飯吧？要不先在這裏吃了飯再去研究中心？”
黃磊冷冷道：“不必了，我們是來做任務的，不是來玩兒的。”
陳樺自討沒趣，但卻是一點兒生氣的跡象都沒有，他點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好吧，既然你們想快點兒去研究中心，那我就讓人開車帶你們過去。”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讓門口那個侍者打扮的人走過來，然後朝他吩咐道：“小賈，你送他們過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高森看見這個陳樺也喜歡打響指，自己一點兒也不想再打響指了。
額，撓頭不能再進行下去，響指也不能打，以後盡量戒掉這些小動作吧。
這個小賈另外還叫了一個人開了兩輛車送走了高森他們。
高森自然是和劉媛媛坐一塊兒，前麵副駕駛的是鑽頭，至於黃磊他們則在另一輛車上。
悄悄打量一下劉媛媛的表情，嗯，還是那麽好看……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給劉媛媛發了一條消息。
“那個陳樺是怎麽回事？好像你們都不待見他。”
劉媛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然後卻拿著高森的手機輸入道：陳樺之前曾是Z市分部的人，和副隊長趙菲也有一段瓜葛，之後卻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他故意暴露了一些信息，害死了不少人……
打完之後，她遞給高森看。
高森微微皺眉，這說不通啊，陳樺既然做出這種事情，為什麽現在居然還成了這什麽研究中心外事部的部長。
“怎麽回事？他既然做出這種事，怎麽還過得這麽好？”
他刪除劉媛媛的信息，然後自己在聊天框中輸入內容。
“還能怎麽回事？還不是因為有個好爹唄，算了，現在在別人車上，之後找機會我再給你說。”
這字裏行間，竟然有一股濃濃的不忿，看來這仇肯定是解不開了。
不，不對，陳樺還惦記自己女朋友，怎麽能想著解開舊恨呢？
高森看了一眼前麵的那位小賈，然後將手機裏的內容刪除，轉而握住劉媛媛的手。
看來這次行動要受到一些阻力了……
他心裏默默念著，同時看向窗外的景色。
不得不說，小賈開車的技術很棒，就連他都沒有絲毫不適感，不過，也有可能不是黃磊在開車的原因。
和Z市分部不同，研究中心雖然也比較偏遠，但卻是坐落在城中村當中。
一路上山清水秀，長時間生活在這裏人都會變年輕許多。
很快，車就開進了研究中心。
讓高森感覺比較詫異的是，這研究中心一點兒也沒有遮掩的意思，“A市研究中心分部”幾個大字就掛在大樓外。
隻是門外還駐紮著軍隊，巡邏人員都全副武裝，門口幾個站崗的也是穿著軍裝荷槍實彈的軍人。
他們檢查了一下小賈提供的證件就放行了，不過車輛卻隻能停在固定位置。
當然，小賈並沒有繼續陪同的意思，等高森他們下車之後就直接開車回去了。
黃磊帶著高森從大門進入，並沒有要其他人跟著，而鑽頭他們則是在外麵找了個位置坐下。
大樓裏到處都是穿著白大褂的人，對於突然進來的兩人，誰都沒有過多關注。
“走吧，我們去找陳老。”
高森跟在後麵，卻是突然問道：“這個陳老和陳樺是什麽關係？”
似乎明白高森的顧及，黃磊出聲解釋道：“放心吧，陳老雖然是陳樺的表叔，但他為人很好，不用擔心。”
高森點點頭，但心裏仍舊是有些擔心。
沒辦法，前兩天才經曆了綁架事件，麵對這麽一個可能對自己有敵意的人，他不可能完全放心。
左側是安全通道，大門進來五米位置兩側有電梯，大廳內有安保人員12個……
一邊等電梯，高森一邊觀察附近的地形，如果真的發生什麽事情的話，到時候也好方便逃走。
“走吧，電梯到了。”
進入電梯，黃磊直接按下11層按鍵，看他那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穿過走廊從右側走進一間休息室。
黃磊讓高森先在這裏坐著，然後他拿起牆壁上掛著的內部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嗯，陳老您好，我把人帶過來了。嗯，就在11樓的休息室等著，您現在有空嗎？好好好，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做完這一切，他又交代高森道：“等會兒看見陳老記得客氣一點，他可是異人監管局的元老級人物，你先坐一會兒，我抽根煙。”
說完，他就鑽進了吸煙室。
高森有些無語，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黃磊了，現在這個情況他居然還忍不住要吸煙。
沒一會兒，兩個白大褂就走了進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一個助手似的中年男人。
老人家走到高森麵前，點點頭，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陳家棟。”
高森連忙站起身，握住陳老的手，道：“陳老您好，我是高森。”
“嗯，我知道你，之前看過你的資料，你知道這次讓你過來是為什麽吧？”
高森點點頭：“嗯，知道。”
“好，那我們就先去實驗室吧。”
高森看了一眼玻璃房裏吞雲吐霧的黃磊，問道：“他不和我們一起嗎？”
陳家棟嗬嗬笑道：“放心，他知道在哪找我們，我先帶你去了解一下這次的實驗項目。”
中年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相比起研究人員，他更像是一個保鏢。
高森點點頭，心裏卻是歎了一口氣，以後還是想想辦法幫黃磊戒了煙吧，畢竟這東西對身體不好，而且這煙癮以後可能還會誤事。
這麽想著的時候，他一眼瞟見黃磊又點上一根……
得，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