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尚家父子

青年是楊承應。

明朝雖然和朝|鮮是宗藩關係,但對朝|鮮在有些方麵是大加限製,比如一些用兵的書籍和重要物資。

這就滋生了走私貿易。

就像明廷和草原民族的互市貿易,會有人用低於互市的價格賣給草原民族鐵鍋、茶葉等一樣。

屬於利潤很高的行為。

楊承應就是要敲打這些人,從他們的牙縫摳出一些物資,為自己訓練明軍奠定物質基礎。

很快,就有士兵從幾艘船上搜到火器、鐵等大量違禁品。

看到這些物品被來曆不明的士兵搜出來,囂張慣了的船主開始緊張起來。

“你……你們想把我們怎麽樣?”

船主看到楊承應臉上冷酷的表情,緊張的問道。

“我說過,隻要答應我的這個條件就放行。”

楊承應笑著拍了拍手。

這一舉動,嚇壞了船主,以為楊承應要殺他,身軀一震。

然而,他想錯了。

一個文士捧著文房四寶走上船來,雖然其貌不揚,但眉宇間一股子傲氣。

這位文士正是寧完我。

“記載下來。”

楊承應對寧完我道:“把這些物品記錄清楚,如果他不肯,我們就笑納。”

“等……等一下。”船主趕緊道,“我答應你們的要求。”

“可以。記錄下來,某某走私糧食四百石。”

楊承應直接定了目標。

船主都快哭了,載大量的糧食,就意味著不能載貨,回去之後要被主人罵死。

似乎料到他的難處,楊承應“貼心”的說道:“你主人問起,你就告訴他,如果他還想繼續做官就老實一點。否則,我要人有人,要證據有證據。”

“明……明白了。”船主點了點頭。

用這樣的手段,楊承應對來往船隻都登船檢查,從朝|鮮回來的船隻就收銀子,去的船隻就要求帶回糧食。

所有船隻都造冊登記,相當於影視劇裏的“百官行述”,讓那些朝廷大員不敢吭聲。

其實,以前在金州中左所有一部分水軍,隻是武備廢弛,早就名不符實,否則也不會讓楊承應一而再再而三的勒索這些走私船隻。

靠著這個手段,銀子和米糧像流水一樣嘩嘩的來了。

到後來,楊承應把這些事情交給寧完我,自己隻專注在製定訓練計劃。

一眨眼,時間到了七月初三日。

新任遼東經略熊廷弼,在五千名京營選鋒護送下赴任遼陽。

結果,由於遼東巡撫王化貞的極力反對,朝廷從中斡旋,熊廷弼隻能在山海關駐守。

經略、巡撫不和睦的風聲也就傳起來了。

“咕嚕~~咕嚕~~”

隊列整齊的士兵麵前,支起一口口大鍋,鍋裏是楊承應花錢買的山羊。

羊肉的膻味兒在辣椒的辣味掩蓋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羊肉的肉香。

辣椒在當時屬於觀賞植物,楊承應把它改成了食用植物。

由於沒人吃它,楊承應采集到不少辣椒,多出來的都讓夥夫曬在太陽下麵,等曬幹了再收起來。

冬天裏,這可是好東西。

望著羊肉湯,士兵一個個吞咽著口水,臉上寫滿了想吃。

這些士兵除了原先遼東軍戶,還有最新招募的士兵。

“弟兄們,這些肉還要一些時間才能熟。”

“在吃肉之前,我先立下規矩。所有人脫下裝備,和我一起跑滿五公裏。”

“凡是跑滿的人,就可以吃肉。沒有跑到的人,看我們吃肉。”

楊承應大聲說完,第一個脫掉身上的盔甲。

其他人紛紛效仿。

“出發!”

楊承應帶頭在前跑,後麵跟著一長串明軍士兵。

這是楊承應製定的訓練之一,先通過鍛煉身體,提高士兵們的身體素質。

有一副好身體,才能練習刺殺等軍事技能。

此前一直讓他們吃飽飯,是好身體的第一步。

跑步鍛煉,是第二步。

對於習慣跑五公裏的楊承應來說,這不過是小菜一碟。

但對於長期營養不良的明軍士卒來說,無疑是地獄一般的路程。

能跑到終點的人,寥寥無幾。

楊承應讓跑到的人吃肉,沒跑到的人明天再接再厲。

還立下了規矩,十天以後,落在最後的人,受罰!

吃肉,在當時來說是一種奢侈。

盡管隻是一個破碗裏幾塊肉和少量的湯,連菜葉都沒有,每個人吃的津津有味。

楊承應來看望他們,把想要起身行禮的士兵一一按下,讓他們隻管吃肉。

“你們放心大膽的吃肉。今天過關的人少,你們可以分到不少的羊肉。”

“多謝大人!”

楊承應又命人送來一壇壇美酒,讓他們邊吃肉邊喝酒。

在這些吃肉的人中,楊承應發現一老一少最是特別。老的大約四十多歲,少的則和自己年齡相仿。

最特別的是,他們用一塊破布包了一些肉,似乎是打算帶回去。

難道他們是父子?

楊承應好奇的問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的話,我叫尚可喜。”少年回答。

楊承應心口如遭雷擊,清朝三藩之一的平南王!

“您呢?”楊承應問中年男子。

對方答道:“小人叫尚學禮,尚可喜是犬子。”

楊承應這下確定了,心頭大喜。

這可是一對潛力股父子啊,特別是尚可喜,他對於用兵韜略有著過人的天賦。

“你們以後做我的親兵,怎麽樣?”

楊承應毫不扭捏,直接開口邀請。

“願意!”父子倆異口同聲的說道。

他們父子現在處於吃不飽穿不暖的境地,在楊承應身邊做親兵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自然十分樂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楊承應自信能把他們變成自己人。

既然做親兵不能沒有門麵,楊承應命許尚給他們一人送一套嶄新的盔甲。

吃飯過後,楊承應問起他們為什麽留一部分肉。

尚可喜答道:“家母在家還餓著肚子,想帶回去給家母吃。”

“哦。我讓寧先生給你們一些米糧,你們一起帶回去。”

“多謝大人。”

楊承應又問尚可喜,為什麽他們父子來金州衛。

原來他們父子此前一直待在遼東海州,因聽說金州能吃飽飯,所以專程跑來參軍。

實際上,除了他們父子,還有沒跑滿五公裏的兄長尚可進。

楊承應不想提拔沒過關的人,哪怕是尚可喜的哥哥。

“回去告訴你哥,如果他能跑滿五公裏,我就收他做親兵。否則就給我待在軍中,一輩子別想翻身。”

“遵命。”

靠著跑滿五公裏吃肉的手段,楊承應默默提升麾下士卒的體能。

這就好比對病人喂稀粥,等火候到的時候,再去橫掃金州境內的山賊土匪,如同彎腰撿起一片樹葉那麽簡單。

然而花無百日紅,楊承應派人在碼頭敲詐勒索達官顯貴的事,終於惹怒這些利益受損的達官顯貴。

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暴雨,正悄然地向楊承應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