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告別月雪，最後一曲
牧天塵看到月雪的樣子，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不明白後者為何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難道是因為，我也是一位琴師，月雪樓主看到我，想到了那位白衣琴師？”
“我要是那位白衣琴師就好了，可惜我不可能是那白衣琴師，也不可能成為那名白衣琴師。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也不想當任何人。”
“月雪雖然是我心中最佳的道侶，可惜她的心中的那人並不是我。”
“若不是我也是一名琴師，或許她並不會如此待見我吧？”
牧天塵想到這裏，不知為何突然感到，莫名的難受，像是被利器刺入心髒一般，感到一陣刺痛。
“可以給我一點酒嗎？”
牧天塵沒有繼續看月雪，而是轉頭看向天空之上的地靈榜說道。
月雪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把酒壺遞給牧天塵。
牧天塵也不客氣，拿起酒壺之後，沒有倒入杯中，而是直接喝了起來。
他一口氣把半壺酒喝了一個幹淨。
“爽！”
牧天塵喝完之後，突然大聲叫喝了一聲。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也並不是很好？”月雪看到牧天塵的樣子問道。
“沒什麽不好，隻是突然要麵對，靈河中遊宗門的強者，有些擔心。若是勝了，將會離開這裏，倒是有些不舍，若是敗了，可能會被殺。我很怕死，也不想死，畢竟我還很年輕，還有著大好的歲月年華。”
牧天塵笑著說道。
“既然害怕，為什麽還要去呢？”
月雪問道。
“害怕，並不代表不想爭，師尊常說，修仙本就是與人爭，與天爭，若是什麽都不爭，那不如做一個普通的凡人。”
“我曾經也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無親無故，隻是一個流浪街頭的小乞丐。每天為了活下去而乞討，運氣好還能填飽肚子，運氣不好那就得餓著。或是偷一些食物吃個飽，讓人狠狠的揍一頓。雖然會受重傷，不過至少能吃一頓飽飯。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能經常做，因為我不想死。那樣的生活沒有人會關心你，也沒有人會在乎你。就算死了，恐怕也沒有人在意，隻當做了一條狗死了。”
“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我想要變強，想要每一頓都吃飽。不想再被人欺負，至少被欺負的時候，能有還手之力。”
“直到我遇到了師尊，他帶我回了宗門，讓我每頓都有東西吃，至少不會餓肚子了。之後他帶著我踏入了修仙之道，我也成為了一名修仙者。”
“當我成為修仙者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人。”
牧天塵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你打了他們，報了當初的仇？”
月雪聽得有些入迷，看到牧天塵停下，便忍不住詢問。
“沒有，我又被打了，他們也是修仙者，並且比我還要強大。不論是家族或是宗門，都不是我能夠相比。我本想找師尊給我報仇，不過師尊告訴我，自己的仇要自己報。修仙世界比凡人世界更加殘酷，弱者隻能低頭，而強者可以掌控他人的生命。”
“從那以後我就發誓，一定要變成強者，也一直在努力修煉，沒日沒夜的修煉，隻為了早日成為一位強者，去找那些人複仇。”
牧天塵說道這裏又停了下來，並轉頭看向月雪問道：“還有酒嗎？有點口幹了。”
月雪瞬間有些無語，這家夥怎麽每次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月雪隻能取出一壇酒遞給了牧天塵。
牧天塵打開酒壇之後，便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你現在應該已經報仇了吧？”
月雪又問。
牧天塵聞言則是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去複仇，也不再去向複仇的事情，隻想活著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他原本確實想要去複仇，不過自從他把金丹都修煉沒了。
就沒有再去想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知道，這輩子是不可能報得了仇，也不可能成為一位強者，隻想安安穩穩度過餘生。
他現在就連仇人，長什麽樣，也已經不記得。
同樣也已經沒有人記得他，畢竟誰會記得當初，流落街頭的小乞丐呢？
或許那人，認為那小乞丐，早已經餓死了吧！
“既然你能夠放下仇人，那又何必去爭，那些無用的東西，何不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呢？”
月雪好奇的詢問。
“我本也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不過今日不同往日，萬天宗也不再是曾經的萬天宗。我身為萬天宗的弟子，不能這個時候離開。”
牧天塵說到這裏，便不再說話，而是靜靜的喝著酒。
月雪則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也沒有說話。
“你……”
牧天塵喝了不少酒，似乎已經有了一些醉意，突然轉頭看向月雪，想要說什麽，不過話到嘴邊又被他給咽了下去。
“你什麽？”
月雪看著他詢問。
“你很美。”
牧天塵說完，便突然站起身，隨後大笑起來。
“哈哈哈……好久沒有喝得如此痛快了，很高興能夠遇到你，也多謝你願意陪我喝酒。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相見，或許此生再也無法相見了吧！”
“希望你所等的人，能夠早日回來找你。”
牧天塵說完這些話後，便立刻取出琴，禦琴飛行，快速離開了此地。
月雪看著牧天塵離開的背影，雙眼瞬間變得通紅起來，淚水在眼中打轉，最終緩緩自眼角滑落。
“他真的會回來嗎？”
……
牧天塵離開月樓之後，便去了青城中的酒樓彈琴。
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裏彈琴了。
今日，他沒有收取任何費用，所有進入酒店的人，都能夠免費聽到他彈奏。
這也令酒樓的生意火爆，凡是聽過牧天塵彈奏的曲子的人全都來了，青城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來了，沒有位置，有的人，便爬到屋頂上，或是趴在窗子上。
整個酒樓已經被人給圍住了。
牧天塵沒有說什麽，帶著三分醉意，來到舞台中央，便取出琴，開始彈奏了起來。
他今日彈奏的曲很悲傷，似乎是想要宣泄心中的痛苦。
聽曲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留下了淚水。
他們甚至不知道為何會流淚，隻是感覺到很悲傷。
而後，牧天塵突然改變曲風。
聽曲的人，凡是有修煉靈根天賦的人，都紛紛進入了頓悟之中。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都踏入了修仙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