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酒的後勁可真大

狂風呼嘯,在荒蕪的銅山上吹起了塵暴,漫天的沙塵很快就覆蓋住了一切。

沙子吹進了馬獸的眼睛裏,受驚的馬匹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再加上足以將樹木吹得連根拔起的狂風。

秦慕三人就算是緊緊握住韁繩,也將要自馬背上摔下。

沙暴遮住了三人的視野,也阻擋住了聲音的傳播,每個人都被孤立在漫天的黃沙中。

忽然。

一聲尖叫聲穿透了狂風的呼嘯聲,在秦慕的耳畔響起。

雖然不知道這場意外,到底是不是白依萱所為,也不知道白依萱是否真的遭到了意外。

但秦慕的麵色依舊平靜,大黑的身體已經變大了數倍,擋住了風沙,將秦慕和馬獸緊緊地護在身下。

終於。

狂風漸漸減弱,黃沙緩緩落下,視野恢複正常。

秦慕從不遠處的沙堆中找到了許安,雖然滿嘴都是沙子,但好在沒有受傷。

“咳咳。”許安一邊咳嗽,一邊解釋道,“這銅山原來是一座礦山,但多年下來,礦幾乎都被挖盡了,山也廢了。

滿山的沙粒與礦洞,沙塵暴是常有的事,這一點是我疏忽了,沒有提前告知秦兄。”

秦慕點了點頭,可麵色依舊凝重。

以前的沙塵暴是怎麽回事他不知道,但在剛剛的沙塵暴中,他用鮮血點化過的雙眸,看見了一縷一閃而逝的妖氣。

“對了,秦兄。剛剛我似乎聽到了白姑娘的求救聲,她一個身體嬌小的女子,很有可能被黃沙給掩埋住了,我們還是抓緊找找吧。”

可許安剛想掀開黃沙時,秦慕卻先說道:“不用了,白依萱的馬還在這,人卻不見了,應該是被狂風給卷走了,這漫山遍野的可不好找。

而且天也快黑了,咱們先去銅山縣城。一個禦獸師沒有那麽容易走丟,等白依萱自己來找我們匯合。”

找人,怎麽可能?好不容易才和白依萱分開,現在去找她真的就是羊入虎口了。

而且,這多半就是白依萱的陰謀。

許安還在猶豫時,秦慕就已經翻身上馬,繼續往銅山縣城的方向走去,無奈之下,許安也隻好跟上秦慕。

而白依萱的白馬,眨了眨它清澈單純的眼眸,亦很自覺地跟了上去。

同時,在銅山的山頂之上。

一襲白裙的白依萱,將視線從山腳緩緩收回,神色很是氣憤與苦惱。

拋棄隊友,秦慕你可真行啊,連我這樣的女子都能狠下心來拋棄,還是說,你已經認定我就是妖了?

白依萱的表情恢複冰冷,轉身看著跪在身前的一個黃袍男子。

黃袍男子見白依萱望來,立刻跪得更加恭敬了,賊眉鼠眼地說道:“妖君其實不用擔心。

山腳下的那個人族,到頭來還是要來這銅山的。要調查失蹤案,就必然繞不過銅山。到時妖君還有足夠的機會。”

但白依萱卻冷聲問道:“最近銅山縣城的失蹤案是你搞的鬼?人族你可吃的不少啊。”

雖然人妖殊途,但境界高深的妖族,對於喜食人族以及弱小妖族的妖,其實是很不屑的。

感受著白依萱冰寒刺骨的氣勢,黃袍男子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黃鼠狼的妖族真身開始顯露。

艱難地說道:“小妖遵守上麵給的命令,兢兢業業地經營著銅山。雖然確實吃過幾次人族,但這次的失蹤案並不是小妖搞的鬼,而是另有其人。”

白依萱的妖威一收,不看已經渾身虛脫的黃鼠狼妖一眼,輕笑著說道:“看來這又是一次人族自己的內鬥而已。”

……

天色徹底黑暗下來,在銅山縣城的城門,即將關上的最後一刹那,三匹馬獸迅速衝進了城門。

守門士兵剛想怒罵幾句,卻發現騎著馬的是兩個鎮妖司的提司,其中一個還掛著青銅令牌,便立刻不敢說話了。

天色已黑,秦慕和許安也不好去打擾縣令,隻能等明天再調查失蹤案了。

兩人在唯一一家還在營業的客棧前翻身下馬,立刻就有一個小二出來迎接。

“二位大人可是住店?剛好還有兩間上等的客房空著。”

秦慕看著這身子瘦小的小二,點了點頭,忽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才剛來到銅山縣城,隨意找了一家客棧,竟然就發現了點線索,這會是巧合嗎?

秦慕的兩隻眼睛,已經被鮮血浸染過數次,到現在,就算是不用鮮血點化,也能看破一些小妖的偽裝。

而這小二,就是隻披著人皮的黃鼠狼妖,但秦慕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因為這小二的背後定然還有妖。

可一走進客棧,秦慕的神色就更加豐富了。

一層大廳中的眾多食客,在見到秦慕兩人的打扮後,神色似乎立刻恭敬了起來。

客棧的掌櫃快步走到秦慕的身前,躬身問道:“兩位提司大人可要吃些什麽?”

未等許安拒絕,秦慕就已說道:“兩壺好酒和一些下酒菜就好。”

秦慕找到一張酒桌坐下,耳畔傳來食客們的交談聲,卻感覺話裏有話,目光甚至時不時地望向他和許安,流露出些許殺意。

許安神色有些迷糊地坐在秦慕的對麵。

很快,兩壺好酒就被那店小二,端到了秦慕的酒桌上。

“一起喝點?”

秦慕斟下了一碗酒水,對著店小二說道。

“不了。”店小二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區區一個店小二,怎敢與大人共飲。”

“沒事,我不介意,就我們兩人喝酒太過無趣,叫你陪酒罷了。”

店小二繼續拒絕道:“大人若是想要陪酒,小的可以去附近的煙柳之地叫上幾個女子,讓她們陪酒豈不美哉?”

“喝酒提神,叫上青樓女可就誤事了。”

秦慕的麵色忽然冷厲了下來,寒聲說道:“還是說,在你的眼裏就沒有鎮妖司,我堂堂青銅提司還當不得你陪酒了?”

店小二的身體一僵,看著酒桌上的酒水,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處的動靜也已驚動了所有食客,大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氣氛近乎凝滯。

對於咄咄逼人的秦慕,都皺起了眉頭,卻因為那一身青銅提司的打扮,不敢出頭。

最終。

還是許安說道:“秦兄,算了吧。我們鎮妖司雖然受百姓尊敬,但也不可仗勢欺人。”

秦慕平靜地看了看許安,最後輕笑一聲,說道:“說的不錯,倒是我糊塗了,但這酒許兄你可要多喝幾杯。”

不再去看店小二,秦慕端起酒碗和許安喝起酒來,你兩碗我一碗,兩隻酒壇很快就見底。

“奇怪,這酒的後勁是不是太大了啊?”

話音剛落,許安就昏倒在了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