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為當世人皇

果然。

不出秦慕和大黑的預料,秦肅沒有阻止鎮妖司的搜查,那枚自紅袖那意外找到的獸牙吊墜,成為了秦慕勾結妖族的鐵證。

若按照離陽帝國的律法,勾結妖族者,當誅九族。

但秦家畢竟戰功赫赫、威名遠揚,當今皇帝想要滅掉秦家,都耗費了數十年的謀劃,才讓秦家漸漸式微。

僅憑秦慕的罪,還不足以讓秦家滅門。

但秦慕自己的死罪卻是難逃,更是讓秦家的名譽與聲望一落千丈。

鎮妖塔第六層中。

雪星洲再次來到牢房前,麵對秦慕,神色依舊溫和,不見絲毫對人族叛徒該有的憎恨。

歎道:“你這一死,秦家的男丁可就死盡了,雖未滅門,卻已絕種。”

秦慕問道:“僅憑兩顆一模一樣的獸牙,就可以定我的罪嗎?”

“隻要與妖族有勾結的,就算僅僅是嫌疑,鎮妖司的態度都是寧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雖然說著殺意凜然的話,但雪星洲卻依舊是麵帶微笑。

又道:“鎮妖司不像禦獸司,你的罪不需要問審,三日後的午時,便是你被行刑之時。在此之前,你還有什麽遺願嗎?”

秦慕看著雪星洲,眼神中並沒有得知死期後該有的恐懼,搖了搖頭,回到牢房裏坐下,沒再說話。

等到雪星洲離去後,秦慕才皺起眉頭,但腦子中在想的並不是三日後的死刑。

“奇怪,我都快要死了,這雪星洲怎麽還不動手?”

悠閑地躺在一邊的大黑忽然道:“那隻雪鹿真的有推測吉凶之能,你沒有大凶之兆,自然不會死。那縷氣息在你身體裏的時間尚短,雪星洲不能著急。”

大黑的話語剛落,似乎是為了印證“秦慕不會死”這句話,鎮妖塔中又走來了一道身影。

麵色有些蒼白的金山哲,看著秦慕的眼神中滿是不屑。

直言不諱道:“你雖與妖族有勾結,但未必沒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三日後的行刑之時,你若是配合我們抓到火鳳,就可免去你的死罪。如何?”

秦慕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地便答應了下來。

雖然得到了秦慕的答應,但金山哲看著他的眼神卻是更為輕蔑了。

“背叛這一招,你用得倒是毫不違心啊。先背叛人族,後背叛妖族,我看你日後就當隻野獸吧。”

麵對金山哲的侮辱,秦慕並沒有生氣,眼神平靜地看著他緩緩離去。

“那火鳳雖是妖,但也是你姐啊,更是救過你的性命,你就這麽答應下來了?”

大黑嚴肅地問道,直視著秦慕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的真正為人。

“我若不答應,不就算是變相地承認了,我確實與妖族有所勾結。而且,若是三日後,姐姐真的來劫法場,我答應了他們,能操作的空間也會大許多。”

大黑點了點頭,忽然說道:“其實,要想自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血脈,你擁有最純正的人族血脈,可為當世人皇!”

大黑的目光灼熱了起來,血脈深處的那股銳意,時隔萬年,終於再次蘇醒!

“血脈?我的血是很神奇,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能有什麽用?”

“為人皇者,不禦獸,隻奴妖!”

……

信安郡城中,雖然經曆了火鳳的突然襲擊,但並沒有戒嚴,甚至還將一切照妖鏡等物都給撤走了。

秦曦瑤雖然明知這是鎮妖司的計謀,但依舊走進了郡城。

身上殘留的淡淡妖氣,與妖帝威嚴,常人雖無法看見,卻本能地感到畏懼。

秦慕將在三天後,於鎮妖司門口問斬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郡城的各個角落。

自然也傳入了秦曦瑤的耳中。

“那枚獸牙是你的吧?”

雲煙苑內,紅袖的房間裏,帶著麵紗的秦曦瑤忽然出現,嚴肅地問道。

正蜷縮在**抽噎的紅袖猛然抬頭,兩眼通紅,臉上滿是淚痕,但見到秦曦瑤的眼神中,很快就多出了些許希冀。

一邊哽咽一邊說道:“是我的,但,但我不知道它為什麽會出現在秦慕的身上。妖君,你可要救救他啊。”

秦曦瑤的神色放鬆了些,她雖然看好這隻小狐狸,但也容不得她背叛秦慕。

“放心吧。這雖然是鎮妖司的明謀,但就憑幾個赤金提司,還擋不住我,咳咳……”

秦曦瑤的嘴角忽然淌下一縷鮮血,臉色瞬間煞白起來。

“妖君,你受傷了?”

紅袖焦急地起身,手忙腳亂地找了些傷藥,卻忽然想起這隻是普通的藥,對秦曦瑤毫無用處。

“小傷不礙事。三日後的午時,我將會劫刑場,到時候需要你的一點幫助,事成之後,我會想辦法助你重塑妖身,脫離那些人的掌控。”

……

離陽帝國,京都。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數個衣衫半露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高位上,還有數個女子正在侍奉著一位男子,很是奢靡。

男子身著金色蟒袍,麵色威嚴,腳旁趴著一隻似龍非龍、似狼非狼的銀色靈獸,手中執著一封信紙,正在閱讀著。

“意外之喜啊。”

蟒袍男子驚歎道,同時將手中的信紙燒成灰燼,露出了佩戴在手腕上的一圈獸牙。

獸牙除了更精致一些以外,與出現在信安郡城裏的兩枚,並無區別!

忽然,蟒袍男子迅速起身,握緊一枚獸牙,獸牙刺破了掌心,很快就被鮮血染紅。

瞬間。

宮殿中的所有舞女侍女盡數慘叫起來,身體開始發生異變。

細膩光滑的肌膚上,長出了血腥的獸毛,冒出了利齒與利爪,身體更是在詭異地蠕動著。

妖族的特征越來越明顯,濃鬱的妖氣在宮殿中彌漫開來。

“唉……研究了這麽多年,也隻能奴役一些小妖而已,距離人皇奴役涅槃境妖族的境地,還差的遠啊。”

……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尚未到正午,鎮妖司外就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群眾。

他們都是來看秦慕行刑的,隻有親眼看到勾結妖族之人的死亡,才能抒發心中的恨意。

鎮妖塔第六層的牢房中。

秦慕麵色蒼白地癱坐在地上,手腕上的數道傷口雖然還未愈合,卻已經流不出絲毫的鮮血了。

大黑也坐在秦慕的身旁,拍了拍圓鼓鼓的肚子,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似乎許久沒有吃得這麽舒服了。

忽然。

一柄靈氣內斂的鋒銳匕首,被扔到了秦慕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