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伏擊

瓊忍不住盯著擋住去路的五人。在旅途中可能出現的所有問題中,這肯定不是她所期望的問題之一。

“嗯?從那裏下來,“前麵的男人又喊了一聲。

“你居然想搶劫我們?”瓊問道,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三人。

“瓊,拜托,現在不要,”鮑特特輕聲說。

“可是——”

“瓊!”鮑特特大吼一聲,轉頭瞪著她。“現在不行。”

“對不起,”瓊帶著羞澀的笑容說。“這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這有點傻。

“下馬。你們所有人,“男人再次喊道,舉起長矛,用矛尖指著她。“那也包括你,小姑娘。”

“你真的不想這樣做,”瓊說,然後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劍。現在兩人都被固定在馬的身邊,塞爾為她取回的那匹,以及伊溫送給她的那隻。“他是被選中的,你知道,”她說,示意塞爾。“盾牌。”

這引起了反響。幾個人後退了一步,迅速拉開了距離。前麵的男人隻是搖了搖頭。“他當然是,我自己也是被選中的人。你看不見我漂亮的長矛嗎?“他問。

“你不是安德烈亞斯,”瓊翻著白眼說。“首先,他的頭發是漂亮的紅色。而且他比你高一點,很可能......”當她試圖回憶他現在多大年紀時,她就離開了。作為英雄,他隻比她大一點,所以她想象他現在已經十幾歲了。“我想比你年輕吧?你多大了?

令她驚訝的是,他們看起來不再驚慌,而隻是困惑。“安德烈亞斯?”那人問。

“矛的選者。你說你是他。你真的要這樣做?瓊搖了搖頭問道。“塞爾,可以嗎?”

“瓊,我的工作就是保護你以防萬一——”塞爾說,然後她打斷了他。

“很好,”瓊說,然後慢慢滑出馬鞍。她可以看到這些潛在的強盜臉上的欣慰,並感到一絲高興,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離開。她等著塞爾從他們的坐騎上爬下來,才再次說話。“你把五個在前麵,我把三個在後麵。包特,看馬。

“等等,什麽?”鮑特特問道,但瓊沒有理會她,把韁繩甩到一邊,朝迷茫的治療師甩去。然後她朝他們身後的三個人跑去,伸出手。咒語隻施放了片刻,然後她的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更重要的是,她有驚喜的成分,三人顯然沒想到會有孩子向他們收費。她的魔力衝刷著她的身體,在她撞上最近的肩膀之前加強了她的力量,正好擊中了他的腹部,讓他飛回地麵。然後她把注意力轉向了另外兩個人。

第一次打擊似乎已經洗去了他們的一些困惑,但現在她比以前更接近了。一個人試圖將他的長矛放在她的頭上,幾乎像一根狹長的棍子一樣揮舞著它。她向右走,讓武器從她身邊飛過,然後抬起腳,跺在軸上。它從他的手中撕裂,她把刀片抽回來,把它刺上去,穿過他的下巴底部,刺進他的頭骨。片刻後,她把刀片拉了回來,讓屍體掉了下來。

眼角餘光的動靜讓她把注意力轉向了三個人中的最後一個。她將劍砍了下來,用劍刃險些偏轉矛尖,盡管劍刃仍然沿著她的手臂擦過。他把它拉回來,然後再次,拚命掙紮著想在她身上好好捅一刀。

射程優勢很煩人,但他的刺法缺乏經驗且笨拙。她往後退了一點,看著每一次,等著他稍稍過伸展——

她的思緒被打破了,突然一隻胳膊從後麵摟住了她的脖子,差點把她從腳上拽下來。

“刺傷她!”那人喊道。她意識到是誰,為時已晚。她肩膀上的那個男人。她怎麽沒注意到他起床?她為什麽不多注意?當她看到長矛被抽回並即將刺入時,她感到了片刻的恐慌。

瓊集中魔力,快速施展法術,三塊冰塊在她麵前的空中形成,直奔男人而來。他後退,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其中一塊冰塊嵌在他的手臂上,另外兩塊瘋狂地飛了起來。她反轉了劍的握柄,然後把它插回了抱著她的男人身上。他的握力鬆開了,她設法掙脫了自己,從他身邊,從他身邊拔出劍。傷口並不致命,但它造成的傷害比她通常希望的要大。她的劍第二次揮動正好抓住了他的下巴,割開了他的喉嚨。

然後瓊轉向最後一個盯著她的男人,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握著長矛的手在顫抖。她向前走了一步,他作為回應,轉身就跑。她考慮了一會兒追他,然後搖了搖頭。她朝塞爾瞥了一眼,不出所料,塞爾正站在三具屍體上,另外兩具在奔跑。她用一根手指順著劍刃往下劃,用魔法洗去劍刃上的血跡。“這比預期的要好。”

“你殺了他們,”鮑特說,她的眼睛鎖定在這兩個人身上。

瓊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她聳了聳肩。“是的,我做到了。他們也試圖殺了我。我隻是做得更好。

“但是你殺了他們。他們隻是——“鮑特說,無法將視線從屍體上移開。

“我殺了很多人,”瓊說。“如果有機會,他們會殺了我。他們當然永遠不會——“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記憶淹沒了她。他們的衛兵掙紮著擊退土匪布下的伏擊時,尖叫聲響起。她的父親給了他們黃金,但被拒絕了。她跪在父親的屍體前,眼裏含著淚水,然後拿起了父親的劍。那她多大了?這一事件最初標誌著她作為“英雄”的到來。唯一的幸存者。記憶衝刷著她,同一事件的一千次不同迭代,在她努力處理它時在她的大腦中連接。當記憶的浪潮終於平息時,她坐在地上,鮑特特在她身上,一隻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瓊?你沒事吧?你太蒼白了,“鮑特特輕聲說。

“不好的回憶,”瓊輕輕地喃喃自語,然後搖了搖頭。“別擔心。他們會殺了我們,我先殺了他們。

“你不知道,”鮑特特在伸手之前說。“來,你流血了。”

“沒那麽糟糕,”瓊說,然後低頭看了一眼長矛劃傷她的小切口。如果她還是英雄,傷口早就愈合了。至少它已經止血了。“我沒事,真的。”

“對你來說,這還不錯,”鮑特說,她的聲音充滿了諷刺。“不過,最好現在就照顧好它,以免它變得更糟。治療師的手撫過傷口,過了一會兒,她能感覺到它靠近了。“好些了?”

瓊點了點頭。“我可能自己可以這樣做。我知道一些自愈法術。

“你不需要告訴我你有能力,我知道,”鮑特特翻著白眼說。“說聲謝謝就行了。”

瓊的臉頰變得有點紅,她點了點頭。“對。謝謝。不好意思。我們應該把其餘的屍體從路上移開。

“他們沒有死,”塞爾說,示意他戰鬥的三個人。

瓊看了一眼地上的三人,然後歎了口氣。她想驚訝,但她真的不能。他是被選中的,他們甚至很難傷害塞爾,更不用說殺死他了。現在他有了盾牌,他比他們所希望的要強大得多。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劍,又輕輕歎了口氣。如果不殺死他們,她不可能贏,即使她全力擊中第一個人,他也隻有幾秒鍾的倒下。最重要的是,她完全失去了對他的注意力。最後,那些真正強大的人不必殺人。在她準備好之前,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走到她的馬上,把刀鞘起來。“我們應該離開他們。”

“什麽?”鮑特問道。“我們不應該至少先把他們綁起來嗎?”

“沒什麽意義,”瓊說,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一旦我們走了,其他人就會回來解開他們。希望他們已經吸取了教訓。或者,我們可以殺死他們。不過,如果我能完全誠實呢?我寧願不要。

“哦?”鮑特問道。“那現在沒那麽嗜血了吧?”

“殺死一個試圖刺傷你的人是一回事,”瓊說。“殺死一個無法反擊的人是另一回事。”她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環顧四周。這些話剛剛說出來,她不假思索,但現在她做到了,她忍不住考慮了一下。當她成為英雄時,她是這樣的感覺嗎?英雄經常俘虜,但那是因為他很強大。如果它們應該幸免或不被放過,當年她甚至沒有進入她的腦海,這隻是英雄所做的。因為她曾經是英雄。但是現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不一樣了。她現在能按照這個規則生活嗎?

“瓊?”塞爾問道。

“沒什麽,對不起,”瓊說,然後迅速搖頭,試圖理清思緒。“我們需要開始了。”

“是啊,得趕緊去死吧?”鮑特特微微搖頭問道。“不想遲到。”

“真的沒有那麽糟糕,”瓊笑著說,然後爬回她的馬鞍上。“我們根本不需要深入樹林,我就可以把我們帶到糞便了。

“很公平,”鮑特特說。“所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先潛入前線。”

“這不會太難,”瓊說。“我們隻需要在營地等到夜幕降臨。我們將不得不步行,但偷偷摸摸很容易,他們可能會讓我們分心,“她說,然後輕輕地推著她的馬向前走。

“他們?”鮑特問道。

“我們的部隊,”瓊笑眯眯地說。“我們隻是等著他們吸引惡魔的注意力,然後——”

“他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鮑特問道。

瓊張了張嘴想回答,卻在想到這個念頭時停頓了一會兒。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有好幾次,她數不清他們依靠這種分心來幫助他們到達他們需要去的地方。第一次進入魔域就是用這種方法。但那時她一直是英雄。

在她的前世,事情總是那麽順利,她甚至從未想過這次不順利。更糟糕的是,她已經知道王子反對這個計劃。她看了塞爾一眼。他可以援引自己的權威,試圖強行通過,但不能保證會奏效。特別是如果他們認為她可能會把他們帶入陷阱。

瓊在心裏對自己尖叫,勉強忍住把頭撞進坐騎鬃毛的衝動。她怎麽了?她怎麽可能把一切都搞得這麽糟?僅僅因為以前很容易並不意味著現在會很容易。

“該死的,”瓊輕聲說。

“瓊?”鮑特問道。

“我是個白癡,”瓊說。

“你不是白癡,”塞爾說,然後加快他的馬在她旁邊騎馬。“你知道我們會懷疑什麽,對吧?所以讓我們從那裏開始吧。

瓊點了點頭,試圖專注於即將發生的事情。當她看到前線時,她想出了一個計劃,現在她隻需要專注於她所知道的。“當我們到達FAE時,他們會測試我們。好吧,他們會測試塞爾。

“他們會?為什麽是我?塞爾問道。

她與妖怪相遇的記憶充斥著她的腦海。英雄和所有被選中的人走進樹林。他們八個人。發現這個儀式是一種痛苦,但至少不需要太多的魔法或非常困難。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因為她確信如果需要,她可以在幾分鍾內完成它。隻需要一個簡單的咒語和一點血。

當然,獲得 fae的恩惠並不容易。英雄被拉離了其他人,被困在他們的魅力中好幾天,麵臨著他們所說的“挑戰”。顯然,作為他們中最強的,挑戰他是正確的選擇,但考驗他的不是他的實力。挑戰很簡單,“打敗你從未克服過的東西”。那時候,他是一個和他一起玩棋盤遊戲的老人。他試圖找到一條出路,任何出路,甚至殺死老人。但是,最後,他隻能玩了又玩,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最終擊敗了他。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即使是現在,如果她必須再次這樣做,她也不確定自己能否獲勝。

“你會被他們的魅力所吸引,”瓊對塞爾說。“作為我們中最強壯的人,他們會考驗你挑戰'擊敗你從未克服過的東西'。具體來說,挑戰是什麽,我不能說。這可能是一場戰鬥,一場遊戲,甚至可能是謎語。

“如果我失敗了怎麽辦?”塞爾問道。

“你隻是繼續努力,”瓊說。“你可以放棄,但如果你放棄了,那麽,就是這樣。這可能需要幾天,幾周,我不知道。從她的眼角可以看到鮑特緊緊地握著她的韁繩,但幸運的是,女孩沒有說一句話。她不禁對此表示讚賞。她懷疑治療師迫切地想知道她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如果你失敗了,我想你隻會有機會再試一次。

塞爾緩緩點了點頭。“如果是不同的挑戰呢?”

“以前從來沒有過,”瓊在畏縮之前說。

“以前?”鮑特問道。

“沒什麽,”瓊說,搖搖頭。

“當你說這樣的話時,隻會讓它更加混亂。我希望你已經相信我了,“鮑特說。

“即使我不完全是一個先知,我也有點像,”瓊說。“在某種程度上。拜托,暫時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是嗎?真的嗎?鮑特問道。

“主要是,”瓊說,然後瞥了一眼塞爾。不過,這將比她想象的更危險。越過惡魔已經夠難的了,但要偷偷溜過兩條線可能是不可能的。她抬起一隻手抵在喉嚨上。如果王子找到了他們,他會處決她,而不是冒險讓她誤入歧途嗎?可能。“塞爾?”

“是嗎?”他問。

“在這裏,”瓊說,然後把手伸回她的馬鞍包裏,翻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她的書。上鎖,安全,就像她喜歡的那樣。然後她伸手把鏈子和鑰匙從脖子上扯下來,從上衣下麵拿出來。然後她把兩個都伸給他。

“什麽?”塞爾問道。

“如果我發生什麽事,我希望你閱讀這裏麵的所有內容。它有關於我擁有的其他選擇的所有信息,關於即將發生的事情。它也有 fae的儀式,“瓊說。“然後,確保所有被選中的人都閱讀它。它並不完美,還有很多缺失。但我認為,如果你們共同努力,你將能夠用它來解決所有問題。

“你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塞爾在坐直之前說。“我答應過哈德溫,我會——”

“如果選擇是在我或世界之間,哈德溫知道哪個更重要,”瓊說,打斷他。“此外,可能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但以防萬一,這是最好的選擇。

塞爾看起來很痛苦,但他很慢地伸出手,在盯著他們之前抓住了這對。“我不會讓任何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瓊。我保證。

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瞥了一眼,把她的馬推得更快一點。她真的很想相信這一點,但她知道這不太可能。如果她出了什麽事,那不是因為他讓的。事情進行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危險,無論她多麽希望她能永遠與被選中的人站在一起,事實是,除了他們之外,她沒有立足之地隻是時間問題。“我知道,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