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符書籙練

第七十四章 符書籙練

“漂亮?”曹橫失笑,“天悚,隻有你才有這樣古怪的形容。五鬼搬運你肯定聽說過吧?這張符籙可以把一件東西從一個地方運去另外一個地方。隻是我的本事不濟,這道符最多隻能把東西搬運個幾十裏遠的距離,你的賬房蕭一屁是這方麵的大行家,搬運個一兩千裏都不成問題。”

莫天悚越發摸不透曹橫的意思,隻估計曹橫是發現了他打算離開的意圖。實際上他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打算明天出發,來這裏就是來辭行的。暗中小心戒備,笑著道:“這我可沒有聽八風先生提過。等有機會的時候,一定好好問問他,讓他也教教我。這倒是一個很有用的本事。”

曹橫站起身來,親昵地指著莫天悚笑道:“我看你說謊是越來越順溜了!我敢肯定,最少三年前你便發現蕭一屁的這個本事。每年快過年的時候,蕭一屁都會用五鬼搬運送走一千兩銀子的銀票。”

莫天悚毫不在意地笑道:“龍王一定要認為我說謊,那我可是沒辦法。我是偷偷地看見過八風先生做法送走銀票,可不知道這就是五鬼搬運,也不知道他把銀票送去什麽地方了。莫非龍王知道他把銀子送到哪裏去了?”

曹橫把五鬼搬運符遞給莫天悚,拉著他朝外走去,淡淡道:“天悚,你的脾胃不好,吃東西要定時定量。走,我們邊吃邊談。”

外麵一輪殘月,幾點疏星,屋簷下大紅的燈籠投下長長的影子。童子已在院子中安放好桌子,桌子上的飯菜也都端上來,還放著一壺酒。

曹橫示意童子退下,院子中就剩下曹橫和莫天悚。莫天悚不用曹橫招呼,主動在下首坐下,拿起酒壺要給曹橫斟酒。曹橫卻搶過酒壺先給莫天悚滿滿斟一杯:“今天這頓飯是給你餞行,理當我敬你才是。天悚,你脾胃不壯,酒喝多了沒好處。這是青城山上清觀的道士釀製的山梨酒,少喝一點沒關係。”

莫天悚暗忖脾胃不好還不是拜你所賜,看曹橫非常關心自己的樣子,甚是反胃。神色上則是非常恭敬地道:“謝謝龍王關心。既是龍王厚賜,好不好天悚都不會推辭。”端著酒杯一口喝幹,把杯底亮給曹橫看。

曹橫拿起酒壺又給莫天悚斟滿,很隨便地:“這裏又沒有外人,酒別喝那麽急,多吃點菜。空肚子喝酒容易醉。”一邊說一邊每樣菜都搶先吃一口,自然是告訴莫天悚菜中沒有毒的意思。

莫天悚此時精研《百毒真經》和醫術多年,早非昔日光景,解毒下毒的本事幾乎可說是天下難匹,隻有他給曹橫下毒沒有曹橫給他下毒的!因此一點也不懼曹橫毒藥。對曹橫的表演甚是惡心,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菜。

曹橫也抿一口酒,放下杯子後歎道:“一晃眼,我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已經快二十年,你也年將弱冠,算是長成大人。這小小的九龍鎮是關不住你了。這兩天我總是想起當年你被你娘抱在懷裏的樣子。”

莫天悚搖頭道:“龍王怕是醉了。被娘抱在懷裏的那個應該是莫桃莊主。”

曹橫失笑:“難怪你和莫桃總是搞不好關係。你太計較了!天悚,你是不是明天就打算離開了?你都想去些什麽地方?”

莫天悚點頭道:“正是,天悚此刻就是來向龍王辭行的。我不會走遠,隻想去附近的幾個地方轉轉。”

曹橫問:“你帶不帶狄遠山?想不想知道他是什麽人?”

莫天悚笑道:“我手下就隻有他一個人,當然會帶著他。我看他言行舉止都很像是一個男人,龍王這樣問我,莫非他是女伴男裝的?那我可是把貂禪認了多年的張飛,瞎眼瞎得厲害,讓龍王的一番心血都白費了。”

曹橫大笑道:“你啊,就是胡勾八扯的本事最為出色。你現在多半早就知道你爹其實是姓文的,諱上沛下清。狄遠山乃是文沛清和崔壽的姐姐文玉卿的兒子。莫素秋叫他一聲遠山哥一點也不冤枉。狄遠山姓狄,是因為文玉卿在跟著你爹成孕後,又嫁給巴相一個叫狄豐的浪蕩子。巴相距疊絲峒不遠,你剛剛殺了的那個山榔頭就是從文玉卿那裏得到的消息,才追來九龍鎮為洪獨秀報仇。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文玉卿乃是從上官真真那裏得到的消息。說起這個上官真真,你和莫桃都該叫她一聲大嫂,因為她是狄遠山七媒八聘,大紅花轎抬進門的正房媳婦。”

莫天悚的修為到底還是不到家,掛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掉,呆瞪著哈哈大笑的曹橫半天做聲不得。他曾經在心裏替狄遠山假設過不下百個的身份,可萬萬沒有想到狄遠山竟是這樣的來曆,心裏冒出一大堆的問題來,但多年養成的習慣卻使他不願意開口詢問,稍微穩定一下情緒,淡淡道:“龍王真會編故事。如果遠山是崔管家的外甥,怎麽崔管家平時一點也不關照他,他也從來不和崔管家親近?”

曹橫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嗬嗬道:“因為崔壽和狄遠山都不知道他們彼此的關係。狄遠山還沒有出生,當時還叫文壽的崔管家就奉你爹的命令,做掉了狄豐。可憐狄豐隻做了文玉卿一個月有名無實的丈夫,真是死得冤枉。狄遠山出生後不久,文壽陪著你爹啟程遠赴飛翼宮,從此再也沒回去過,也不知道他們的消息。不過你爹並沒有就此不管文玉卿母子,蕭一屁每年那一千兩銀子就是送去給文玉卿的。如果此次巴相是你的一個目的地,你可以利用我給你的那道符籙,送出一千兩的銀票,看看你爹小妾的風采,順便驗證驗證我的話。”

莫天悚想不清楚曹橫告訴他這番話的用意,但已漸漸平靜下來,笑笑道:“不瞞龍王,天悚是個守財奴,每年看著八風先生一陣風就送走大把的銀票,實在是心疼得很。真要是到了巴相的話,送銀子何須龍王的符籙,直接讓遠山帶我去他家,也好在他家裏吃幾頓飯,好歹撈些本錢回來,免得那麽肉痛。”

曹橫莞爾:“你現在可算是日進鬥金,怎麽還是如此財迷,區區千兩銀子也要計較?好了,別心疼了,知道你要走遠路,我有一樣東西送給你,肯定你喜歡。”

莫天悚笑逐顏開道:“有人送我東西,我向來都是很喜歡的,但不知道龍王送的究竟是什麽?需不需要回禮呢?要是回禮太貴重,我可是沒有。”

曹橫再次哈哈大笑,用筷子點著莫天悚道:“你啊你,就是會耍嘴皮子。你走後我肯不習慣。放心好了,不是你自己真心誠意要送給我,我不會死乞白賴硬要你的東西!你知道我剛剛買回十匹駿馬,想送兩匹給你。你想不想要?如果你要的話,等我們吃完飯,自己去選兩匹。”

莫天悚非常意外,抬頭看著曹橫,無論如何也不明白曹橫的用意,笑嘻嘻道:“龍王厚賜,天悚怎麽會推辭?何況是不花銀子的,就更不會推辭了。”

曹橫的興致很好,淺斟慢飲,談談笑笑陪著莫天悚吃完餞行酒,果然送莫天悚兩匹駿馬,還殷勤地親自把莫天悚一直送到孤雲莊外麵。

莫天悚弄不清楚曹橫的符籙到底是什麽,離開曹橫的視線就一把火燒掉。牽著一匹馬,騎著一匹馬回到幽煌山莊。

子夜早過,可蕭瑟和崔壽都還沒休息,正在等莫天悚。一看見他回來便迎上來,把馬交給睡眼惺忪家丁照顧,一左一右陪著他朝裏麵走去。

蕭瑟道:“少爺帶回來的馬可是曹橫送的?這樣說曹橫同意少爺離開這裏了?少爺給了他能服用多久的解藥?”

莫天悚十分疑惑地搖頭道:“我是帶不少解藥去,但龍王連提都沒提解藥就主動送我兩匹馬。我也就沒有把解藥給他。”

崔壽失聲道:“這怎麽可能?難道是莊主把小姐的解藥給了曹橫?少爺在孤雲莊見著莊主沒有?”

莫天悚大吃一驚:“怎麽莊主也在孤雲莊?龍王一句也沒提。莊主不是從來也不踏進孤雲莊一步嗎?”

蕭瑟憂心忡忡道:“莊主離開茶園就一個人去了孤雲莊,到現在也沒回來。少爺,孤雲莊你很熟悉,你說莊主去孤雲莊能幹什麽?”

莫天悚沉吟道:“今天孤雲莊裏麵很平靜,莊主就算是去孤雲莊,也一定沒有和龍王發生任何衝突。要不這樣,我連夜再去孤雲莊看看。”邊說邊轉身朝外走。

蕭瑟暗忖讓莫天悚去找莫桃,不定又要發生什麽事情呢,一把拉著他道:“算了,少爺也累一天了,還是去休息吧。曹橫反正也不會輕易傷害莊主,要是不想你知道,你去了也是沒用,說不定還會讓莊主的心裏不痛快。”

莫天悚一想也是,而且莫桃也能照顧自己,便不在堅持,岔開問:“你們兩人都沒有去休息,是不是有話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