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夜寂變
夜正深。
蘇國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名為新明城的城池。
原本在蘇國和管轄範圍，雖說不是很繁華，但也不至於悲慘。
但如今，它已經被韓氏一族占據。
據城的，是韓鬆海。
從叛亂到入侵皇城失敗，如今據城自居。
韓鬆海的心很亂。
這不是一位靈聖該有的心態。
做為一位優秀的修行者，理應平心靜氣，否則容易在修行之中走火入魔。
所以，修行者常尋求念頭通達。
但這對於現在的韓鬆海而言，哪裏還管什麽念頭通達？
他最心愛的孫子被人殺死了。
還是一位自己最看不起的人——當朝帝君。
這位帝君一開始隻是個沉迷賭場的昏君。
而且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中，這位帝君的實力卻隻有靈師境界，常被當做五國民間的笑話。
所以，韓鬆海便讓孫子接近他。
試圖迷惑他，然後和徐國人合作，拿下蘇國，當上新帝君。
沒想到孫子太過激進，一下子就要殺他。
結果這帝君居然是偽裝的。
現在是賠了孫子又折兵。
韓鬆海站起身，走向窗台，望著窗外的月牙。
臉上突然多了幾分蒼老，小聲地歎了一句：
“當初就不應該和徐國人合作的，他們讓我當了炮灰，自己卻另外發兵入侵……”
“韓老——慎言呐。”窗台外的一片黑暗中，突然聞見一個少年的聲音。
聲音稚嫩，像是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孩。
韓鬆海心煩意亂，發現有人躲在自己窗外，正是火大。
隻見他一揮手，靈氣卷起狂風，掀起窗外的雜林。
那少年躲在雜林中，被這股狂風卷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韓鬆海朝前麵一抓，靈氣化成虛幻的手，將那少年抓到他的麵前。
但當少年的容貌被他看到後，他卻突然鬆開了手，驚得後退兩步：
“怎麽是你——”
少年藍色的短發在夜晚的風中輕輕拂動，他用那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睛望著韓鬆海。
少年個子不高，還沒到韓鬆海的肩膀高。
而且他的實力也不強。
但是他卻敢輕鬆地翻過窗台，跳進韓鬆海的房間裏來。
少年整理了一下被韓鬆弄皺的衣服，清了清嗓子，似乎有話要與韓鬆海說。
這時，房間的床榻突然傳來一個少女的嬌聲：
“怎麽了，韓老。”
隨後，一個不著衣物的少女掀開簾子，闖進一老一少的對視中。
少女見到房間闖進來一個人，突然一驚。
少年望了一眼，壞笑道：
“怪不得半夜三更的，韓老一個人在窗前哀歎，原來是賢者時刻到了呀，不得不說，人都是喜歡年輕的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韓老今年都五十八了吧？嘖嘖。”
“回去！”韓鬆海朝少女喊道。
少女不敢反駁，隻好捂襠回去。
少年望向那少女，露出詭異的笑容。
“說吧，你來這裏幹什麽？徐堯——”韓鬆海大歎一口氣，然後坐下來。
徐堯年紀不大，與韓鬆海麵對麵而坐，像是祖父與孫子。
但是這孫子的威風卻遠勝祖父。
徐堯翹著二郞腿，露齒笑道：
“你傳信給山賊，讓他們去打劫蘇國軍餉的事被人家發現了。”
韓鬆海並沒有很意外：
“那又如何。”
徐堯樂道：
“蘇國那沒用帝君親自去剿了氣死人山的山賊，那山賊一下子就把你給出賣了，那蘇國帝君現在和蘇國軍隊匯合，他暴跳如雷，嚷嚷著要先把你給滅了呢！”
韓鬆海平靜的臉，如無風波的清麵。
徐堯又道：
“那蘇國國父蘇子明在前線與我徐國靈帝相戰，已經重傷，與蘇國帝君會合後，正從原駐地撤退，趕往了你這裏呢。”
韓鬆海突然瞪大眼睛，並站了起來。
“不可能！你騙我！”
徐堯攤了攤手，搖頭說：
“不信我的話，你可派人去城外偵察，他們就駐紮在你城外不遠的地方。”
韓鬆海在房間裏踱步，心亂得很：
“不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徐堯看到韓鬆海的慌張的樣子，一下子就沒了興致，就好像是對一個玩具突然間不感興趣了。
但是他看了看剛才那少女走進去的簾子，突然笑了起來。
他站起身，對韓鬆海說：
“今天來給你報信，你不給我點獎勵嗎？說起來，我在家的時候，要是做對了事情，父親都會獎我點好東西呢。”
韓鬆海不耐煩地說：
“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提你父親，說吧，你想要什麽！哎呀！”
徐堯指了指那簾子，說：
“我要那女的。”
啪！
韓鬆海當即給了徐堯一個大嘴巴子：
“你特麽才十四歲！想些什麽呢！”
徐堯被打，氣得臉都變形了。
他抓起腳邊的凳子，朝韓鬆海身上砸去。
啪當的一聲。
那凳子直接碎成了粉塵。
韓鬆海畢竟是靈聖強者。
這一普通的凳子連鼓動他衣袖都做不到。
但是徐堯激動的態度卻令他有些擔心：
“哎，好吧好吧，隻要你別把我打你這事告訴你父親，把她送給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唉……”
簾內的少女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下子就從裏麵闖出來。
隻不過這次，她已經穿好了衣服。
“韓老，不要啊，不要把我送出去，我、我會好好伺候您的！”
說著，少女奔向韓鬆海，跪倒在他的麵前，抓著他的長袍下擺，搖來晃去。
韓鬆海沒有回答。
倒是旁邊的徐堯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少女的頭發，然後對韓鬆海說：
“嘿嘿，放心吧，韓老，她的整個身子，我隻對她的腦袋感興趣，如果你喜歡，等我用完後，我可以把她的下半身還給你。”
韓鬆海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抗拒的表情：
“不不，你不用還了，就帶走就行了，我知道你喜歡剝人頭皮，但她畢竟伺候過我，到時候你給她個痛快，殺了她再剝，別在她活著的時候剝……”
徐堯給韓鬆海點了點頭：
“好的，收到。”
少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她渾身顫抖起來。
抓著韓鬆海的袍子不肯鬆手：
“韓老救我！韓老救我！”
韓鬆海沒有回話，反而轉過頭去，任由徐堯把她拖走。
徐堯雖然個子不高，但是他畢竟是修行者，力量還是有的。
少女不是他的對手，喊了半天後，還是被拖出了窗外。
少女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甚至恨起了無情的韓鬆海。
於是，隻聽到從窗外傳來少女的沙啞的聲音：
“韓鬆海你不得好死！韓鬆海你個細狗！你個海綿幹！一滴也榨不出來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