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風雨欲來
第十八章；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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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金西垂，天際晚霞塗染出大片絢麗雲海，青牛城這古老城府沐浴在這斜陽下，隱隱殷紅，端凝而喧囂。
幾經周轉後！
沐寒、折柔兒已處在了“唐家堡”府邸之前，隻是折柔兒原本似紅樘垂珠的精致臉龐，依舊素色的蒼白，顯然正午那一幕，嚇的她不輕。
“這，就是唐家堡？”沐寒仰頭間，感歎道。
一座既大且恢弘無比的府邸，產地開闊，足足占地百畝，圍牆高聳如蜿蜒遠去的臥龍，大門口倆尊“貔貅”栩栩如生，似被瑞雲凝華。
朱紅赤門、銅釘、銅環！.....
門簷上方懸掛黑色匾額，上麵赫然書寫著“唐家堡”三字，蒼遒有力，煞是充滿氣勢，而門口那紅裳大漢，分列倆側，身上紅裳與匾額赤色大字交相輝映，格外引人注目。
“吼！”
就在沐寒觀望時，從側門輾轉出另外十名大漢，斜挎血紅色戰刀，而在他們身後的則是倆頭三階的通靈獸“火烈虎”，通體赤紅如火如荼，鐵鞭般的尾巴劃動讓空氣都為之震動，虎目清寒攝人。
他們，是來換班的！
“柔兒，你隨同師傅下得山來多次，可有辦法進入唐家堡？”沐寒轉頭問向折柔兒，心中卻讚歎不已；“唐家堡就是了不得，通靈獸，竟然是拿來看門的！”。
“師傅說的果然沒錯，唐家堡卓爾不凡，單單這府邸，排場！....”當初趙無崖那“鬃毛獨角獸”，可是讓沐寒記憶深刻。
折柔兒秀眉微凝，道；“這個我不清楚，每次隨師傅來唐家堡，都是師傅領我進入！..對了！”突然醒悟般，急迫道；“好像師傅都會出示一下令牌，那看門的大漢見了令牌，就會讓我們進入！小傻子，你有沒？”。
“令牌，可是這個？”沐寒朝儲物袋一拍，手中已出現一塊墨色漆黑的鐵牌，那是蒲扇交給他的。
“對對對，正是這個？”折柔兒頓時笑了起來。
“吼！~”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虎嘯，唐家堡門前，一青衣道人正在強辯什麽，那一聲虎嘯，讓他不覺的驚魂倒退數步。..
“那不是城郊替我算命的道士？”沐寒認出了青衣道人，眉頭一掀。
“哈哈，可不正是那口無遮攔的狗道士，唐家堡食客三千，門庭若市，這偌大的青牛城，也隻有東郊的司馬家族，能夠同唐家堡分庭抗禮，沒想到，那狗道士忽悠你我不成，倒想著來唐家堡騙吃騙喝來了！”
折柔兒皺了皺瓊鼻，鄙夷道。
“別推，別別別！~”狗皮道人滿臉驚慌，猶如過街老鼠，口中喋喋不休，那倆頭火烈虎，冷光乍現，赫然一吼。
“滾！”
領頭一名虯髯大漢怒斥道。
“我滾我滾！”狗皮道人如同搗蒜般點頭，步伐淩亂，倒像是三魂七魄丟的不全。“小傻子，我們上去！”折柔兒笑道。
“好！”沐寒點了點頭。...
.......
“有什麽了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偌大青牛城，還真就不信這邪氣，沒本道人立足之地！”狗皮道士衝著唐家堡怨憤的淬了口。
“哎呦呦，這不是鐵齒神斷的狗道士？”折柔兒俏眼一挑，銀鈴般的笑聲直叫狗皮道人臉色又一陣發青。
“又是你們？”
狗皮道人瞟了眼折柔兒，臉色陰晴不定，倒是在瞬間收斂了尷尬，旋即故作高深道；“你這小女娃好沒禮數！不是本道人不得其門而入，而是這唐家堡，咳咳！~雖是....是不錯，但廟小難容真神，小女娃可懂？”。
“這狗皮道士倒真能夠自圓其說，臉皮厚黑到家了！”沐寒聞言也是難忍笑意。折柔兒更是掩嘴癡笑著；“懂懂懂，道人你是真神，唐家堡凡人世俗，自然是容不得，不像我倆！”語調一轉；“小傻子，咱們進去！”。
話落，折柔兒一把抓住沐寒手腕，朝唐家堡拾級而上。火烈虎虎嘯生威，凜凜威風，王者之氣叢生，即便是俯臥不動，那如火聳動的皮毛，也叫人絲毫輕視不得。
“站住！”
領頭虯髯大漢冷聲道；“這是唐家堡，不是你倆小鬼隨意可進的地方，可有手劄？要是沒有，就快快離去！”。
叱喝聲乍起，身旁臥趴的火烈虎再次咆哮了起來，厚實的爪子也露出了鋒利的爪牙，眼見倆人同樣吃癟，狗皮道士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我道你這小女娃有何等手段，看來也不過是過了江的泥菩薩，這叫小鬼難進閻王殿！”狗皮道人湊上前來，幸災樂禍道。
冷言冷語讓折柔兒腮巴子直鼓，眸中仿佛燃起了火焰；“小傻子，不要理會這狗道士，快拿出令牌！”。...
“令牌？”
狗皮道士撚著白須，眸光不屑的幽幽道；“你這小女娃不但口無遮攔，還盡說瞎話，唐家堡的令牌是何等！...何...”。
“你們要的手劄可是這個？”沐寒手腕翻轉，墨色令牌閃現手中。
“玄....玄級令，請進，請進！”虯髯大漢見到令牌，臉色徒然一變，哪裏還能窺視到先前的冷漠，此刻那堅硬如鋼的麵容也是強行擠出了一絲笑意。
態度，好的出奇！
“玄級令，天地玄黃，這倆小鬼頭竟有唐家堡的玄級令？那可不是手劄能夠比較的啊！”眼前的這一幕，讓狗皮道士極為艱難的吞咽了下了口水，傻嘴瞪眼了。...
“小兄弟，等等我！~”倆人身後，響起狗皮道人神經被壓迫叫魂般的尖銳聲，反應那叫一個“快”。....
........
“那倆小鬼頭什麽來曆，竟擁有玄級令？”
“頭，咱們唐家堡的玄級令，那可是能夠飛天遁地的上師，或上品丹煉師才配資格擁有，那小鬼頭難道還是上師不成？”
“上師，上品丹煉師？管他那麽多，能擁有玄級令的，哪個不是咱們唐家堡貴賓，捏死你我這些小嘍囉，輕鬆的像捏死一隻螞蟻！”。....
眾大漢麵麵相窺，紛紛色變！
“呼！~”
望著沐寒背影，虯髯大漢臉部肌肉又是一陣顫動，而後重重吐出了一口氣，這一口氣仿佛憋屈了良久，氣出，身子骨都猶如軟了。
“我的老天，那小鬼居然有玄級令！”虯髯大漢後脊梁冷意嗖嗖，半天才回過神來。..
........
跨入府邸，簡直就是人工花園，假山、假石，搭配出各色情調，名花靈草，更是不計其數，無一不彰顯這唐家堡財富、地位。
“你這狗皮道士，好不要臉！”
折柔兒鄙夷的望著身後狗皮道士；“不是說這唐家堡廟小難容真神，你還死皮賴臉的跟混進來作甚？”。
“小姑娘這般天姿絕貌，秀外慧中，人見花敗，我見猶憐......本道人眼拙的很，小姑娘何須和我一般見識，貧道那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當不得真，當不得真！”狗皮道人滿臉賠笑著，他可是怕了折柔兒。
折柔兒冷哼倆聲，似乎懶得再同他計較，眼波一轉兒，見沐寒思付，好奇問道；“小傻子，你看著令牌想什麽呢？”。
“柔兒，師傅給予我的這令牌究竟是什麽？那守門的大漢看了這令牌，態度轉變的好快！”沐寒疑惑道。
“小兄弟，你連這令牌是什麽都不清楚？”狗皮道人瞪眼咋舌，摸樣不可思議。
“一驚一乍的幹什麽？”
折柔兒受驚，安撫胸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狗道士難道又要口無遮攔，難道你又清楚這令牌不成？”。
“自然！”
狗皮道人得意的一掃折柔兒，而後才羨慕道；“唐家堡門徑深嚴，自然不是一般閑人可以入內，想入得唐家堡，就需要唐門令，令牌共分為四等，天地玄黃，天級最高，黃級墊底，可即便是擁有黃級唐門令，那也是了不得啊！...根本不是普通手劄可比的，哪個不是非富則貴，而，玄級唐門令？據說隻有大神通的上師或丹煉師才配有資格擁有！....”。
“小兄弟！”
狗皮道人語調突兀一高，望著沐寒的眼神敬畏、羨慕；“而你擁有的可正是玄級唐門令啊！”。
“上師？能被稱為上師的，恐怕都已是大無上修真宗派的核心弟子，既不是上師，師傅定是上品丹師無疑！~”沐寒暗自思付。
狗皮道人不愧是用嘴皮子混飯吃的，巧舌如簧，簡單的令牌被吹捧的天花亂墜，直叫沐寒感到手中捧著的不是令牌，而是重逾千萬斤的大山。
“狗道士，唐門令分為四等，玄級的已是這麽了得，那地級的，甚至更高的天級，難不成唐家堡還給仙人不成？”折柔兒鳳眼兒一瞟，不依不饒道。
“沒錯！”
狗皮道士這番倒是難得正經的點了點頭；“唐門令，地級的據說隻給予那些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上仙。至於“天級”？本道人倒還真沒聽過有誰擁有，更沒人見識過，實際而言，玄級已然最高，果真是那些上仙，來唐家堡還需用得著唐門令？”。
唐門令，雖分為天地玄黃四等！
實則，玄級已是最高！
正如狗皮道士所言，若真是大無上修真的宗派“仙人”，來唐家堡，估計堡主唐傲柏，也會掃榻相迎。
“原來如此！”
沐寒恍然道；“難怪守門大漢變臉那麽快，沒想到師傅給予的唐門令，竟然這麽彌足珍貴”。
沐寒收了令牌，三人在侍女迎領下，穿橋廊過亭榭，不消片刻，百米之外竟是一片開闊校場，人影交疊。
“好多的人？”沐寒倒吸了口涼氣。
百米外，校場上！
手持混元金鬥，手持禪杖的遊僧，腳著雲襪，氣韻盤旋的雲遊道人等等....，形形色色，龍蛇混雜，估計不下五百餘人。
“是啊，好多的人！”折柔兒也是綻嘴驚歎了聲。沐寒這時靈識掃過，百米距離，辰元精神意念最多也隻能查探一個大致。
蘊氣中期！
本源歸一前期，那倆樵夫模樣的大漢是本源歸一後期！.....
“人，好多的人，校場上那些雲遊僧人，道士都是唐家堡門客不成？”
五百多人，哪個沒有倆分手段，幾分神通，沐寒隻這靈識一眼掃去，頓時高下立判，甚至於還有不下十人，竟也是通旋密境強者。
狗皮道人望卻了校場眾人一眼，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道；“正是，傳言唐家堡門客三千，雖然有些過虛，但這一眼便足足不下六、七百人啊！”。
沐寒、折柔兒麵麵相窺，前者臉色低沉。
“唐家堡食客便是過千，哪個沒有神通，該如何才能取得唐家堡信任？不，至少是重要，否則，根本就搭不上丹青宗！”
沐寒這般一想，眼神眯成了黑線。
“水遇華山之險阻，而愈發奔騰如流，修真一途，本就天道漫漫，道路崎嶇，忐忑不平遍布荊棘，而我，便要揮斥方遒，披荊斬棘”。
“唐家堡沒事招養這麽多閑人幹什麽？難不成還真嫌財物豐厚？”折柔兒顧盼一轉，倒是笑出了聲來。
“小女娃說的極是！”
狗皮道士附和了聲後，那宛若殘月的唏噓眉剔動上揚；“怪哉！怪哉，這段時期無論是唐家堡，還是東郊司馬家都在招賢納士，恩德廣澤，小兄弟，你說這事怪不怪異？”他，笑望向沐寒。
沐寒擁有玄級唐門令，身份自然不俗，狗皮道人可不敢小覦了他，此刻雖是困惑，卻不敢在沐寒麵前亂發厥詞，也是有意阿諛奉承。
“司馬家，也在招賢納士？”沐寒心念數轉，神馳電閃間，腦海中赫然閃過一道可怕的念頭。
“不好！”沐寒低沉道。
“小傻子【小兄弟】，什麽不好？”折柔兒、狗皮道人都被沐寒低沉的聲音吃了一驚，不解的望著他。
“唐家堡同東郊司馬家族雖說家底殷實，但這些大家族又豈會是癡愚的人，平白無故的養肥這麽多食客？而司馬家族同樣在做這等傻事？師傅說過，欲與所求，必先所施，所舍！”沐寒的話，讓折柔兒倆人俱是點頭。
“小..小兄弟，按你所言，這唐家堡，不不不，司馬家、唐家堡可是各自占據了青牛城半壁江山，這牛青城，難道要......變天了不成？”狗皮道人率先反應了過來，連他自己都被心中念想嚇了一跳。
偌大青牛城，人口逾數百萬！
然，最可怕的不是城主，而是東郊司馬，西郊唐門。倆者都是跺一跺腳，整個青牛城都要顫動的大家族。
倆者，要是相互碰撞？
甚至！——
廝殺？
血流成河，界時定是觸目驚心！
“老天！”狗皮道人驚駭的瞳孔放大，天公似乎也感受到了三人心意，天色愈發黯淡了下來。
不知何時，烏雲從四麵吹來已籠罩在了上空，春風撥動著沐寒發絲，涼意嗖嗖，而沐寒抬頭間望向上空。
濃濃烏雲，深深壓抑，一片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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