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到大河中去

讓我們來說一說那條河，這一條河流發源於西邊的山脈，那些高山融化的雪水最終順流而下，沿途不斷地匯聚和壯大，到山腳時，已然頗為壯觀。它穿過荒原，流過灌木林，往東南方向奔流而去，最終在荒原的東南角進入了群山連綿的峽穀，然後一路往前，不知所蹤。

而沼澤，便是它前進方向上的產物，而且沼澤下方那一片幹枯的河床，應該見證了河流的改道。隻不過後來又被鐵蛋給打通，最後把沼澤的水泄了個幹淨。

我們每次從山洞進入到荒原都要跨過這條小河，隻是它的規模實在不夠大，而且有些狹窄的地方幾乎可以魚躍而過。

憨叔他們捉回的貝殼再一次激發起了我的興趣，我決定再組織一次捕魚比賽。

那一天，憨叔、總統、張飛、李逵、我和鐵蛋，嘿，你看，又是我們幾個，我們手持長矛便浩浩****地出發了。

臨別的時候，翠花無限深情地望著我，她那個樣子，仿佛我即將開奔疆場，從此和她生離死別。我對翠花說道：“翠花，我隻是去逮個魚，又不是上戰場，而且晚上就回來了，你沒必要這個樣子。”翠花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忸怩地站在那裏，身子靠著山洞門口。那個樣子就像丈夫即將從軍打仗，妻子倚門而望的情景。

我們沿著山穀走出了大山，然後慢慢走到了平原。那條河已近在咫尺，但這一段河流河道太窄，並不是一個理想的捕魚場所，我們沿著河道繼續往前。一路上，能看到河岸兩邊開滿了各色的小花。有一些巴掌大的蜻蜓和各色的蝴蝶飛行其上，這些遠古的昆蟲，個體如此之大，隨便捉一隻若能帶回現代社會，都能賣出一個天價。

越往前走河道變得越來越寬，而且水流和河床都呈現出一種赭紅的顏色。河床的底部，遍布一種赭紅色的石頭。走在最前麵的憨叔終於停了下來，望著河麵準備脫衣服了，看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這裏。

這一片寬闊的河麵上，鳧遊著成眾的野鴨和鸊鵜，在岸邊的淺水區，有幾隻青灰色的鷺鳥正孤獨地站在那裏，但它們的眼睛卻始終在盯著水麵，不時有大意的魚兒被它們捕獲。憨叔他們幾個竟然脫得赤條條的，我在猶豫了一會之後，索性也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個幹淨。

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自從來到這個地方之後，便再也沒有洗過衣服，身上的這套衣服早已經餿臭得讓我反胃，而且我也沒有洗過一次澡。

這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跳到河中，此刻已經日上三竿，河水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涼。但河中央卻是水深難測，不過這難不住會遊泳的我。我在河中盡情地嬉耍，用自由泳來回遊了幾趟，還連著紮了幾個猛子，憨叔他們幾個呆呆地望著我，因為我的這套動作他們學不來，也壓根沒有見過。看著我在水中的樣子，他們開懷地大笑起來，後來索性也把自己手中的長矛都扔到了岸上，一個個在水裏盡情地撲騰著，但他們不會遊泳，隻能在岸邊的淺水區。在那一刻，我想，今天是我們男人們的周末。

後來我們玩累了，我把衣服都泡到了水中，開始搓洗了起來，沒有香皂和洗衣液，衣服洗得頗為費力，不過好歹沒了餿臭味。我將洗好的衣服晾曬在河岸邊的灌木叢上便下了河，因為憨叔他們已經開始捕獲了。

這裏的水中有許多的青魚，大的不下數十斤，以及數不清的河蚌和貝類。憨叔他們主要捕捉青魚，我和鐵蛋捕捉貝類，大家分工明確，協作愉快。當然，效率也很高。

鐵蛋全身水火不侵，所以泡在這樣的河流中對它來說絲毫沒有難度。此刻這貨彎著腰，撅著屁股，將整個腦袋都紮到了水裏，它找到一個貝殼便扔到岸上，也不論大小。我慢慢遊到它身邊，然後對它說道：“鐵蛋，雖然我們這是在原始社會，但愛護野生動物，保護水產資源還是有必要的，你看你，餃子大的貝殼你也扔上去，你就不能讓它再長長？！”鐵蛋聽了我的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貝殼，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貝殼，似有所悟，轉身又跑到岸上，把那些小的貝殼一個個又扔到了水裏。看著這貨的直腦子，我也是無語。

我們很快就收獲滿滿，此刻日剛過午，空氣中一股燥熱，我們樂於泡在這樣的水中，因此並沒有回去的打算。

憨叔招呼我們上岸，我們在岸邊生了一堆火，烤製青魚吃。自從有了鍋之後，我們再也沒有烤製過肉食，比起燉肉的暄軟爛乎，這群原始人迷一般地愛上了燉肉。而偶爾吃這麽一次烤肉，也是一種新鮮感。

鐵蛋自然不吃飯，因此它依然將自己泡在水中。我們在岸上正吃得香，我眼睛的餘光卻發現在鐵蛋身後的不遠處，似乎漂過來一段浮木。這本沒有什麽，遇到山洪，河麵上經常會漂下來整段的木頭，甚至有被風連根撥起的樹。但那段木頭似乎動了一下，由於距離較遠，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但那段木頭卻朝著鐵蛋遊了過去。我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是真的木頭，它應該順著河流的方向流往下遊才對，而此刻木頭對應鐵蛋的位置屬於一個平行的方向，無論如何它都不應該漂向鐵蛋。

我感覺到了問題的不妙，我大聲地招呼鐵蛋。憨叔他們顯然也注意到了情況的不對，也對著鐵蛋吆喝起來。但鐵蛋當時把整個腦袋都紮到了水裏，找貝殼正找得起勁，壓根沒聽到我們的呼喊。

木頭慢慢地浮出了水麵，將更多的部分露了出來。我這才看清楚，這哪裏是什麽木頭，分明是一條巨大的水蚺。

這條巨蚺長約四、五米，有人的大腿般粗細，簡直稱得上水中巨無霸。它遊動著S型的身體，一點點地朝著鐵蛋靠近。

而鐵蛋顯然還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降臨，我急中生智，撿起地上的一個石頭，朝著鐵蛋便砸了過去。鐵蛋終於露出了腦袋，並且顯得很興奮，他手裏揮著一個巨大的貝殼，向我炫耀著，比我之前找到的所有的貝殼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