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生

第八章 重生

咯咯,床上傳來周慕朗的笑聲以及我那可憐的床顫動的聲音,不用說,他一定是醒了,看見眼前發生的一幕,不知道觸動了他那個低於海平麵的笑點。

我尋著笑聲向他投去充滿怒氣的目光,他見了,依然笑個不停,而且更加過分,前仰後合的,絲毫不理會我冰冷的表情以及我可憐的床發生低吟的吱呀聲。

哎,你笑個屁呀?我實在沒辦法忍受這家夥的笑聲了。

他試圖憋了憋,幾度想說出來,可還是笑噴出來,四腳朝天躺在床上,像足了享受主人愛撫的撒嬌小狗。

“你剛才是在害羞嗎?哈哈哈….”

“你什麽腦子,你是有家室的貴家公子,又早已花名在外,自然沒什麽忌諱,我可是待字閨中的少女,你不知道名節對於女子還說是多麽重要,這要是被誤傳出去,我以後怎麽做人。”

我究竟是在為自己解釋,還是另有內情才說出如此一番話呢,我不知道。

他倒是依然一臉猥瑣樣,滿不在乎的說,“哈哈哈….怕什麽,若是將來你因此嫁不出去,就嫁給我好了,反正我家裏已經有三個媳婦,多你一個我也不嫌多,哈哈…”

“我看你是像女人想瘋了,我又不是家具,不是擺在家裏麵

的玩意,你給我滾出去。”

真是被這個分裂鬼氣瘋了,我衝上床去,抓住他的領子,就把他往門外拽。

“哎哎哎,有你這樣的未婚少女嗎,對本公子動手動腳的,更何況你....”

“我怎樣?”

說到此處,他眼睛瞟了瞟桌上的禁書,又上下打量著我,說道,“誰家的姑娘會看這樣的書,真不知道昨晚你對本公子做過什麽,對了,本公子為什麽會在這兒,是不是你深閨寂寞…”

“混蛋,你給我閉嘴!”

“我偏不閉,而且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烏曼雅....”他居然開了門,朝門外大聲叫了起來。

這該如何是好,怎麽才能阻止他?

啪的一聲,還未等他話說完,我一巴掌就迎著他俊俏的臉糊了上去,叫你亂說。

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傻了吧,瞬間安靜了,靜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天曉得他會怎樣,但願他不是會打女人的變態吧,更何況我可是他一直喜歡的烏曼雅,我盡量不露出心中的恐懼,瞪大了雙眼,與之對視。

他不怒反笑,轉了轉頭,將另一邊臉遞了過來,抬起我的手,說道,“來來來,這邊還沒打呢,要打給我來個對稱的,反正你都是要出氣的,快快快,別憋著,這邊等著呢?”

這個王八蛋,究竟是想怎樣,為什麽白天夜裏不是一個樣子,想要討厭他,可是昨個夜裏他哭的可不假,不想討厭他,卻偏偏這般混賬模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甩開他的手,走到桌子跟前,拿起那一本又一本的禁書向他砸去,他也不躲,愣在那裏任我砸,砸光了所有的書,他還杵在那裏,一臉欠揍的表情,我白了他一眼,坐在椅上轉身不理他。

“小雅…”他叫了一聲,沒有說其他。

吱呀一聲,門開的聲音,聽著他的步子,離我越來越遠。

吃過早飯,越想越氣,今天一定要搞明白這家夥想幹什麽,一時是人一時是鬼的,是不是閑的蛋疼跑來招惹老娘,我一定叫他好看,想著便付出行動,不顧玉兒的追問,去找周慕朗算賬。

周慕朗原也住在這周府,但自他成家之後,就搬到後麵一牆之隔的新院子裏去了,初進他家宅院,就被他家的景色吸引住了。

這怎麽可能是那個混蛋的家呢?青磚小路,幽靜通幽,白房烏瓦,假山嶙峋,滿眼梨花開的正是燦爛,好一座精致的江南園林,真是與他本人氣質不符。

問了下人他的所處,一路風景走過,秀都,是他書房的名字,那躺在藤椅上優哉遊哉曬太陽的不正是他嗎?帥哥沐浴著陽光,不用我多說,你也能想象這是多麽養眼的畫麵。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紫色紗衣的女子,豐胸纖腰,這小氣真是好福氣,哪裏找來身材如此正點的小妞。

哼,我走到藤椅前清咳一聲,攪了他的清靜,他睜眼看我,眼神有些疑惑。

那女子也抬眼看我,麵容嬌好,一雙貓眼,甚是勾人,加上她完美的身材,我真沒辦法想明白,如此美人在抱,周慕朗為什麽還要出去尋歡。

“周慕朗,有事和你說,咱倆單獨談談。”

我不管他什麽意見,拉過一旁的凳子便坐下。

他給那紫衣女子一個眼色,她向我一笑,便盈盈地走了。

他起身整理著衣服,問道,“怎麽了,什麽事要和我說,還大老遠的跑過來,這麽熱的天,叫下人傳話不就得了。”說著將一盤葡萄放在我手上。

給我吃我就吃給你看,拿起一顆吃,那葡萄似是冰過的,一顆入喉,清涼甘甜,這古代人是如此冰鎮的,他們哪裏弄來的冰啊,我真是好奇。

不過吃歸吃,我可不能忘記此行的目的,正色說,“周慕朗,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他不應我,隻是抬眼看著我。

“為什麽你一會是人一會是鬼?一下子裝癡情對我表白,一下子又變無賴,輕佻無賴。”我連續的發問,卻依然得不到他絲毫的回答。

“周慕朗,我知道你忘不了過去,忘不了阿山的離去,可是正如你說的現在不同了,我不是原來的我,阿山已經死了三年,小煙改嫁何人也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你又何嚐是曾經的你,為何你還是看不開呢?”

我看著他,他低頭不語,似乎在聽,但神情呆滯。

“周慕朗,你給小煙送那些書,你看到她傷心你就好過了嗎?你以為她願意背叛他們的誓言,你有沒有想過她有哪一天不是傷心欲絕的,三年素縞又為誰穿?你以為每天把自己扮作遊手好閑、不思進取、揮金如土、流連煙花的公子哥你就可以好過嗎?”

我說了如此多的話,他居然一聲都不應,還擺出一副與他無關,像是在聽故事的樣子,看著真是叫人生氣,此時管不上什麽形象可言了,我開始大聲罵道。

“懦夫,膽小鬼,若是不滿現狀,大可學勾踐忍辱負重,他日位高權重,誰人能不服你、聽從於你?就憑現在的你,除了花天酒地,又可以做些什麽?我一直以為你是那個重情重義、勇敢、正直的慕朗哥哥,如今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也罷,你要做窩囊廢人,沒人能奈何的了你,隻是勞煩你再也不要來找我,我不想和廢人做朋友。”

此番台詞,是我推敲一夜的,本打算今早就告訴他,卻被他的無賴行為氣昏了,現在一起說完,整個人輕鬆多了,對於這個謎一樣的古代人,說到這些,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日後如何,隻能由他了。

說完我要說的,沒心情理會他的呆滯不語,起身便要離去。

他聽著,臉色漸白,眼裏似有淚光閃過,狠狠咬著下嘴唇,雙拳緊握,捉緊我的手臂,一把攬入懷中,在他的呼吸間,我聽到了淚聲,也聽到了他的重生。

周慕朗,你是不是就此改變了呢?如果這天我沒有多事罵你,多年之後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