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算
第三章 打算
有了玉兒這個活字典，我在不怕遇到【熟人】了，躺了幾日，身體都僵硬了，這麽好的庭院，不到處逛逛，真對不起自己。
玉兒提醒我，住我對麵的便是女一號，府裏的二小姐，周慕煙，我們自幼一同長大，關係甚密。四年前，她嫁給副驍騎參領何宗之子何遠山，哪知那小子福薄，不出一年，便撒手歸了天。周慕煙的父親周仁智官拜鴻臚寺卿，是正四品官員，與何宗素來交好，女婿去了之後便將女兒接回府裏守孝，前幾日我看到她的時候不正是一身孝裝打扮嗎。
周慕煙還有一個長她三歲的姐姐，叫做周慕雨，如今已是當朝太子的側妃，育有兩女。如此說來，這周家也算是皇族親貴啊，還好啊，我落在這樣一個身體裏麵，像我這樣的懶人，若是落在貧苦百姓家，非餓死、累死不可。
剛出院子，便看到周慕煙的美姿，她依舊一身素縞，手持書卷，半臥在貴妃椅上，青絲隨意垂落著，雖無任何表情，但仍舊美極了，我不禁拍手起來。她抬眼看到我，起了身，問我身子如何。
我一臉笑意地看著絕世大美人，回答道，“還好，害你們擔心了。”
美人不理我的話，抬手輕撫我額頭，掐了掐我的臉，笑道，“嗯，真的好了，那天都要被子嚇死了，表情猙獰的很，像是撞了邪一般。曼雅，你如何打算？”
這個問題真是有難度，什麽叫做我如何打算？我打算回去，可這不是我打算就能成功的呀。我該怎麽回答她才好呢？
我掐了掐身邊的玉兒，她擠了擠眼睛，嘴巴一張一合的靜聲說著，天啊，一個比劃一個猜，真是有難度，而且我倆認識還不到一周，默契有限啊。
與其說錯了尷尬，不如裝傻，多年的八卦經驗告訴我，通常明星遇到不想回答的時候，都會和娛記大打太極，顧左右而言他，既然你問了一個令我如此尷尬的問題，身為天蠍座的我，怎能不打擊報複一下。
我笑答道，“你又如何打算呢？”
果然奏效，她臉色一冷，立即惆悵起來，轉身離座，就像所有古裝戲會對著明月吟詩的家夥一樣，背對著我，歎了口氣，頗為無奈說，“還能怎樣，遠山已去了三年了，爹爹是定會讓我嫁他人的，與其給那些紈絝子弟做側室，我寧願進宮，若是得寵，耀了門楣，也不負爹爹的養育之恩，婚姻之事，從來由不得我。曼雅，你與我不同，你還可以選。”
什麽？她要入宮？她不是死了丈夫的寡婦嗎？皇帝難道對嫁過人的女人有興趣？這個朝代不是這麽缺女人吧！她進宮是她爹的安排，我又不是她爹的女兒，入不入宮老娘自己說了算，想讓我做那深宮的悲慘女人。
“我不要！”想到這，一時激動，沒想到居然把我不要三個字大聲叫了出來。
她一臉悲傷地看著我，那表情複雜得很，好像是肯定、羨慕，又像是懷疑。早知道要跑來這裏讀表情，當年就好好看那部《lie to me》了。
別了周慕煙，我實在是沒心情出門閑逛了，太不靠譜了，我究竟什麽身份，在這府裏算是什麽人啊。入宮，會不會太誇張了，是不是每個穿越女主角都要入宮，然後和皇子們發展出一係列糾纏不清的愛情故事，真是俗爛啊。
這麽多疑問不解決我實在沒心情做其他事，於是叫又上演一出主仆情深的戲碼，向玉兒套取情報。
原來，我不是這周府的女眷，更不是他們家的親戚，我姓烏，叫作烏曼雅，話說當年四王之亂，打的甚是慘烈，生靈塗炭，哀殍遍野，而我就是那時被周大人撿回來的。不知道是周大人人品爆發，還是本人長得太可愛。
來到這周府後，不僅沒變成挨打受餓的苦勞力，倒是和她家千金享受同等待遇，周大人對我甚是關心，待我絲毫不像是外人，府內一度傳言說我是他的私生女，不過我看可不像，他臉那麽長，本姑娘的臉倒是生的頗為圓潤。
周慕煙之所以可以入宮，不是因為這朝代女人少，而是因為她是出了名的佳人。四年前，那時周慕雨已經是太子的側妃了，甚是得寵，周慕煙又和何遠山情投意合，周大人這一合計，找個武官家出身的女婿也挺好，為了躲過半年後的大選，就早早的將周慕煙嫁到了何家。誰知天不遂人願，周慕雨生下兩個女兒後就日益失寵，而何遠山也病死，周慕煙為他守喪三年也算是進了一點夫妻情分。
一時之間，家裏兩個利益點都損失掉了，周大人可不幹了，一麵花錢讓人在皇帝麵前鼓吹他家的女兒有多好，一麵勸慰周慕煙進宮，真不知道是皇帝不靠譜，還是這朝代同唐朝一樣開放，皇帝聽說這樣的美人遺落民間便起了色心，管不了後宮前朝的意見，硬是叫周慕煙參加此屆秀女大選。
唉，可憐的周姑娘，就這樣，變成了她那長臉爹爹的政治籌碼。白天真的不能說人，剛說到他臉長，他就現身了。
我在玉兒的攙扶下，對著周大人深深地福了一福，聽他沉穩的嗓音溫柔地說，“曼雅，可好些了，剛剛大病初愈，怎麽就跑出來，見了風可就麻煩了。”
唉，他還真是關心我，難怪府裏會有那樣的傳言呢，莫非他真的是我私生爹？我抬頭偷偷仔細地打量著他，一身孔雀藍錦袍，腰係玉帶，玩弄著黑玉扳指，頭發花白，麵上雖是保持笑意，卻一臉新聞聯播的感覺。
見他轉笑為怒，冷聲叱喝道，“玉兒，你如何照顧你主子的，若是再病了，你可擔待得起？”
真不愧是當官兒的，幾句話就把玉兒嚇得哆嗦起來，我連忙插嘴道，“叔叔，這是我的主意，困在屋子久了，悶得慌，今個身子好了些，就打算給叔叔問安的，是我忘了東西，才和玉兒回來取，沒想到叔叔就來了。”
周大人聽了我的話，立馬又拿出他招牌式的親切笑容，吼，不當演員白瞎了，情緒轉變的也太快了吧。想到剛剛在周慕煙那發生的事，真是不她不平，便壯了膽子，問個究竟。
“叔叔，慕煙入宮一事，不知您有何打算？”
周大人想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先是一愣，不急答道，“這是皇命，也是煙兒的造化，由不得我打算。”
什麽屁話嗎，分明是你自己為了富貴賣了自己的女兒，還有臉賴造化，小心被雷劈啊。
他又說道，“曼雅，你又有何打算呢？”
這爺倆真是有默契啊，前腳兒他女兒問我，這回輪到她爹，放心，我是不會任你擺布的。
我傻笑卻冷聲答道，“雖說命由天定，可惜我偏偏不信，不似慕煙，我的命，我做主，由不得他人插手。”
我看著周大人的表情，像是失望，卻好像有一點生氣，卻又夾著詭異的笑意，他連說幾聲好之後就離開了。
我暈了，徹底暈了，剛才我是打算氣他才說那番話的，不過好像未達到預期效果。唉，這些政客都是怪人，你永遠搞不懂他腦子裏裝了些什麽。
吃過晚飯，我遣走玉兒，一個人坐在屋裏子發呆，雖然天已經黑了，不過根據我的經驗，現在不過九點多，這古代人的生活真無聊，不對，應該說古代女人，男人們還可以到處花天酒地，這女人啊，隻能收拾收拾睡覺了，慕煙那邊早就熄燈了，這後院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啊。唉，這麽早，人家平日可是夜貓子，不到半夜睡不著的的呀。況且這古代的床硬的要命，躺了幾天，我硬是躺出缺鈣的感覺來了，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我重重的歎了口氣，誰知道此時外麵也傳來了歎氣聲，“是誰？”
我隨手拿了個疑似燭台的東西就開門去，誰知開了門竟沒有人。天呀，不是這麽詭異吧！好了好了，我早點睡，不打攪你們出來活動了，小女子沒見識，切莫見怪。
誰知我剛關上門，窗戶就突然打開，還沒看清，隻見一個黑影跳了進來，快步走到我麵前，用手緊緊捂住我那張想要大叫的嘴。
究竟來者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