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造反啦？
“胡說八道！”
聽葉南那麽一說，李淵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好歹跟楊堅也算親戚，楊堅都能篡他親外孫的皇位，要說李淵從來沒有任何這方麵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皇帝夢，就算明知不可能，但想想總可以吧？
可是，帝王之相，這種話能亂說嗎？
這小兒要害我！
隻是，李淵還沒來得及發作，楊廣卻笑著朝他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語，饒有興趣對著葉南問道：“兒啊，你為什麽想去投奔李淵？”
“這個……”
葉南一頓。
他倒是想直接去投奔李世民，可誰讓李世民今年才六歲？
所以，他隻能去投奔李淵，先混個從龍之功，而後再混到李世民身邊，做個淩煙閣功臣。
可就算他知道曆史，問題是一切都還沒發生，這要怎麽說？
說了，眼前這倆人肯定不會信。
但要是不說這些，去和這位父親、大伯拉家常，隨便說點小時候的事兒，那自個兒這個贗品，不就暴露了嗎？
“嗯……”
猶豫片刻，葉南抬起頭，小心的看了看四周。
確定沒別人後，才小聲對著楊光和李淵繼續說道：“爹、大伯，你們在外征戰多年，不了解大興城當下的形勢，但據我所知，太子楊廣……應該很快就要謀朝篡位！”
“荒謬！”
李淵驟然大怒，伸手就要給葉南一個教訓：“竟然敢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兄長，不要衝動。”
楊廣眯起眼睛，按住了李淵的肩膀：“急什麽，先聽聽這孩子怎麽說嘛。”
自古以來，有些事就隻能做、不能說。
如果可以的話，楊廣也不想真正走到那一步，但是最近朝堂上的形勢，卻是對他很不利。
而這，也不得不讓他心中，生出了一些本不該有的想法。
可就算如此，自己心裏所想，楊廣從未對外顯露分毫，現在他是真的很好奇。
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
得！
太子這個正主兒都沒怒，自己急個什麽勁兒？
李淵瞪了葉南一眼，再沒說話。
而楊廣，則是神色平靜的看著葉南：“說說看，你怎麽會認為楊廣會謀反？”
見父親和大伯兩人，看起來雖然平靜，但人往那兒一站，身上就是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威勢和壓迫感，葉南心中也不禁感慨。
不愧是征戰多年的老兵！
葉南想了想，決定綜合自己所知，當場開編：
“爹、大伯，事情是這樣的，你們在邊疆待久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我聽人說，皇帝楊堅，好像派人和廢太子楊勇有所接觸。”
“這是什麽意思？當今的太子，是不是已經不合皇帝的心意了？”
“不管是與不是，但凡心裏存有半絲疑慮，楊廣都必須得動手，因為他根本沒得選。就算他不動手，支持他的那些人，也會逼他動手。”
“現在，皇帝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據我猜測，楊廣很快就會暗中掌握宮禁，斷絕了皇帝和外臣往來。爹、大伯，你們說，楊廣這麽做，和謀反有什麽區別？”
“所以，一切隻是時間問題。等到楊廣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支持他的人要上位，新舊兩方拚個你死我活，楊廣又要平衡朝堂，又要清算舊賬，到時候還不得殺個人頭滾滾？”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葉南暫時停下緩了口氣兒，隨後才繼續說道：
“爹，你和大伯兩個人，都是武夫，嗯——我說話比較直，希望你們不要介意，武夫一般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官場你們是玩不轉的。”
“所以，為了避免被這場動亂涉及到，所以我才勸爹和大伯你們倆趕緊退伍。”
全程聽完葉南所說，楊廣臉上倒看不出什麽，反倒是李淵，眼皮頓時一陣狂跳。
他認識楊廣可不是一天兩天，所以他很清楚，越是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就越是要出大事兒！
關於近來朝堂上的變動，以及皇帝對太子態度上的變化，李淵自然也是有所察覺。
以往並沒有多想，可是如今……
被葉南一說，李淵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這一刻，李淵都有點不敢去看楊廣了，整顆心都在懸著：我……大家可是實在親戚，我不會被滅口吧？
反倒是楊廣，此刻根本沒搭理李淵，他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笑著朝葉南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點道理，不過，你為什麽一心想讓我們去投奔李淵呢？”
“這個嘛，太原自古以來就是龍興之地，控帶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戰略位置極佳。”
“東有巍巍太行，西有黃河天險和呂梁山脈，南有中條、王屋二山，進可四麵出擊，逐鹿中原。退有三晉大地，自給給足。”
“現在，李淵是太原鎮守，一旦天下大亂，李淵成功奪取天下的機會，很大……”
什麽仇什麽怨？
你是真的要滅了我李家啊！
李淵受不了了，葉南話還沒說完，他就氣得直跳腳：“無知豎子，休要亂……語……嘶！”
但是緊接著，他猛的臉色一青，語氣急促，身體打著擺子，雙手就緊緊捂住腦袋，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
頭疾發作！
見到這一幕，葉南連忙攙住李淵：“大伯，藥呢？快吃啊，我都把藥給你了，吃了藥頭就不疼了！”
“啊，藥、藥……”
頭痛欲裂，李淵也顧不得這藥有沒有用，手臂顫抖著拿出藥瓶，倒出一粒就往嘴裏塞。
這一刻，他甚至希望這藥是毒藥，讓他趕緊暈過去，隻要毒不死就行。
這小子的一番言論，無疑會讓楊廣起疑。
李淵根本無法應對，因為這種事，對方但凡存了半點懷疑，他再怎麽解釋都沒用。
隻是，讓李淵所沒想到的卻是，那藥丸也不知是用什麽做的，扔進嘴裏嚼了兩口，一股清涼氣息，就直衝腦門。
一瞬間，隻覺神清氣爽，耳清目明！
眩暈感漸漸消散，李淵睜開眼睛，不禁一愣：這小子的藥，竟然還真管用！
“大伯，怎麽樣，不疼了吧？這藥丸可是我用天麻、當歸、鉤藤、地黃、玄參、川芎……等多味藥材製成，專攻頭風。”
葉南略帶得意道：“這些年，我的醫術沒白學吧？”
見李淵身體不再顫抖，臉色不再扭曲，楊廣不禁對這藥多了幾分在意，或許這小子醫術真的不簡單？
自己手裏那瓶藥，莫非也能夠治愈時常反複的箭瘡？
咕嚕嚕！
這時，楊廣肚子突然開始叫了起來，一股饑餓湧上心頭。
心煩之亂之下，早飯也沒吃，現在到了中午，肚子發出了抗議。
聽到楊廣肚子的叫聲，葉南頓時一拍腦門：“爹和大伯舟車勞頓，一定早就餓了，爹、大伯你們進屋歇息，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
話音落下，葉南轉身跑向廚房，準備給自己這位爹和大伯做一桌好菜，征服他們的胃。
一旦問起來這些年他都在家幹什麽，他也好有個完美的回答，學習醫術和廚藝。
看到葉南離開，不等楊光目光看向自己，李淵連忙躬身解釋告罪：“太子殿下，一切都是這小子無端猜測，胡言亂語，臣對大隋忠心耿耿，對太子殿下更是絕無二心！”
楊廣負手而立，看向李淵，似笑非笑：“表哥說笑了，孤怎麽會懷疑表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