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馬車還得上牌?
“……好了,你們的號牌辦理完畢。”
片刻後,行車通道旁,負責辦理號牌業務的小吏把剛辦好的號牌遞給朱元璋。
隨口說道:“另外記得隨駕駛證一起攜帶,不然,到時候可是要關押罰款的。”
“駕駛證……”
朱元璋微微皺眉,卻是沒來得及問,就被後麵趕著辦理業務的人擠開。
“到我了到我了!”
“哎,你怎麽插隊呢?”
“都排好隊,排好隊……”
望著身旁這吵鬧場麵,朱元璋也沒心思再問,索性回到馬車上,“號牌辦好了,這麽多年沒回鳳陽,朕還真是有些期待!也不知,這鳳陽如今究竟是何等模樣……”
朱標同樣有些期待。
畢竟,就連南京城都沒有這麽寬敞、平整的道路。
更別說,這鳳陽還直接搞了四條。
甚至還各有其用。
這在朱標看來,實在是太奢侈了。
朱標趕忙上前,為朱元璋駕車
……
“本道路限速三十!”
“本道路限速五十!”
“本道路……”
隨著兩人緩緩駕駛馬車,進入了鳳陽城中,抬眼望去,頓時滿臉吃驚!
隻見眼前的鳳陽城,已是錯落有致的建起了高樓大廈,最高一處,更是有著七八層樓!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建築都是實木,想建高樓,那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可鳳陽城裏的景象,卻並非如此。
甚至,就連普通人,都住得起二三層樓的房屋。
這還不算,更讓朱元璋感到驚訝的,則是豎立在每條道路旁的提示牌。
“這限速,是為何意?”
朱標也有些好奇,回頭看了看朱元璋。
這問題,朱元璋一時答不上來,隻能沉吟:“或許,意為車速不可太快!可這三十代表什麽,朕卻想不出來。”
正說話間。
既是已經進城,如此寬敞的大路,朱標下意識的一甩馬鞭。
下一刻。
馬車陡然加快速度。
瞬間,便超過了一旁同行的其餘車輛。
“停下!”
僅僅幾秒後,還沒等朱標反應過來,一道騎著白馬的身影徑直衝了過來,攔在馬車前方。
“不好意思,您已超速,還請出示您的駕駛證!”
說話間,已是順手掏出了辦公手冊,開始記錄下眼前這輛馬車的號牌。
駕駛證……
朱元璋拉開馬車門簾,探頭看向對方,又看了看朱標。
父子兩人頓時麵麵相覷。
“這東西……”
“我們沒有啊!”
“沒有?!”
聽到這話,白馬上的小吏當即皺眉:“沒有駕駛證,你們這可是無證行駛,走吧,跟我們回車輛管理所一趟,如果你們這號牌之前沒有類似記錄,算是初犯。”
“勞駕,請問這初犯……”
“有何懲罰?”
朱元璋好奇問道。
“初犯懲罰較輕,隻需繳納一定罰款,再好好學習一下交通規則,即可釋放。”
“但你們這駕駛證可得抓緊時間去考,下次要是再被發現無證駕駛,那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情形嚴重者,甚至有坐牢的風險!”
此言一出。
朱元璋臉色變了。
這聽起來,‘車管所’怎麽那麽像是酷吏聚集之地?
朱標則是下意識的想開口斥責對方。
但朱元璋卻是按住兒子,點點頭,道:“好,那朕……那我接受處罰,不知這車管所在何處?”
“跟我來就行。”
小吏微微點頭,轉身領著兩人往車管所走去。
……
“請問,如果前方有車停下,後方有車逼近,你應該采取:”
“甲:同樣停下;乙:從實線繞過去;丙:靠近應急車道,等待交通衙門處理解決;丁:大罵官府不作為……”
一間不起眼的公衙裏。
朱元璋看著眼前的交通考試題,整個人都快傻了。
這交通規則學起來,未免太磨人了吧?!
而且,這最後一個選項……
“等等,這個‘丁’是什麽意思?”
朱元璋忍不住抬頭問旁邊小吏。
“哦,我們張大人說了,要是對他有什麽不滿的,可以隨便罵。”
小吏隨意答道:“你要是想罵,也可以。反正張大人告訴過我們,言論是自由的,是不受限的,如果做的不好,被罵很正常!”
“這?!”
朱元璋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
不遠處。
朱標卻是齜牙咧嘴地看著眼前的題目。
竟是忍不住,咬著牙道:
“這、這該死的題目!該死的出題人!!”
“哦,出題人也是我們張大人……”
小吏再開口道。
“……”
父子兩人頓時無語。
不過,既然這張成辦事不遮遮掩掩,他們也沒什麽好說,隻能被迫繼續學習。
直到兩個時辰後,才勉強通過考試,被車管所釋放。
“這張成……”
“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名堂!”
盡管走出了車管所,但回想起剛才麵對的那一道道離譜的題目。
他心裏就一陣火氣。
而一旁的朱標,同樣氣憤的很。
“駕!”
朱標上馬催車。
兩人一路奔至縣衙,本以為還要遇到一番糾纏,畢竟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誰知道門前衙役對兩人態度客氣的不得了。
“兩位,今天是張大人休憩之日,此刻應該正在家中勞作。”
“他平常不住在縣衙,除非公務繁忙。”
朱元璋父子對視了一眼,更是氣急!
本就滿腔怒火,想找這張成宣泄,結果,這人居然還不在縣衙!
刹那間,朱元璋憤怒道:“這張成乃是縣令,不住縣衙,如何辦得好公務?簡直荒唐!”
接著,便立刻問衙役要了張成的住址,再次上了馬車,匆匆趕去!
半個時辰後,父子兩人來到一處荒地。
朱標放眼望去,滿臉失望。
這裏跟縣城中的繁華完全不同,破敗荒涼,偶有幾戶人家也都是茅草棚黃土牆。
不少地也是荒著的,無人耕種。
哪像是個縣令住的地方?
“哼,張成這小子,當初讓他留在應天不幹,非要來鳳陽本就不是一般人。”
朱元璋冷哼一聲:“走,找到他住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他故弄什麽玄虛。”
……
片刻後,一處破落腐朽的院門前,朱元璋有些吃驚地看著門匾上的‘張府’二字。
“這、這張成是在做戲吧?七品官員,怎麽住的連平民百姓都不如?”
朱標也一臉詫異,“該不會我們出來的消息讓張成知道了,臨時搬到這麽一個破地方了吧?”
就在兩人私語時。
卻見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手持三尺白綾,徑直衝向張府大門前:
“冤枉啊!冤枉啊!”
“張成,你今日若是不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我……”
那男子說著,就將手裏的白綾往門梁上扔去,打了個死結。
接著把脖子往裏一伸:“今日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就吊死在你們張府門前!!”
這一幕實在是太有震撼力了,朱元璋看的滿臉驚駭,立刻扭頭看向朱標!
“這……”
朱標同樣驚呆了,緩了緩神,趕忙湊了上去,拉住對方的手,“這位老哥,人生大事莫過於生死,你這尋死覓活,又是何故?”
“你是哪兒來的小子?!”
男子被朱標拉住衣袖,回頭皺眉道。
“我、我,咳!”
“我跟你一樣,也跟這縣令有恩怨!”
朱標咳嗽了聲,連忙說道。
“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那就好說了……”
男子聞言,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啊!你真以為我想死?還不是這狗日的張成把我家老爺殺了!”
“若是今日我不能找他要個說法,那夫人他們,就得找我要個說法了!”
隨著男子一陣訴苦,朱標跟朱元璋總算聽明白對方的身份,以及來意。
正是被張成所殺的耿天喜家裏的管家。
受到耿天喜夫人的逼迫,這才前來張府要個‘說法’……
而這時,耿府管家話剛說完,路邊,一輛官轎落地。
隨著轎簾被拉開,一旁圍觀的眾人,頓時大驚:
“知州大人!”
“是宋知州!是宋知州!”
宋知州聽著這些百姓們的呼喊聲,心裏卻隻有煩躁!
若不是這狗屁的張成,搞得州府稅收銳減,他至於四月出頭,這悶熱天氣還跑出來受累麽?
正想著,宋知州剛邁開步子,正要上前敲響張府大門,一抬頭看見朱元璋,頓時傻眼:
“陛、陛下?!”
剛才滿是激動的眾人,聽到‘陛下’兩個字,直接驚呆了,下意識就要跪下。
“不必了,今日我來本就是微服私訪,卻沒想到張成送了我這麽一份大禮!”
“我倒要看看,他怎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心中大喜。
尤其是那耿府管家,更是忍不住幸災樂禍:
“看來,這狗日的張成做的事情,天怒人怨,連陛下都惹來了!”
“這下……”
“他死定了!”
朱元璋麵對眾人驚呼,卻是眉眼沒有半點波瀾。
他抬頭看了眼朱標,淡淡道:“鬧得如此場麵,還不去把張成叫出來,讓他看看?”
“是!”
朱標哪兒敢怠慢,連忙走上前,敲響張府大門!
可敲了半天,卻沒人應。
“爹,要不踹門吧?”
朱標敲了半天,耐心被磨光了。
他本性仁善,對嗜殺之人本就不抱好感。
現在還到處找不著人,本就一肚子火。
“慢,還是咱親自來吧。”
朱元璋製止了兒子,緩步上前。
咚咚咚。
親自叩響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