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荒漠血戰
“將軍，這不是胡鬧嗎，殿下乃是千金之軀，怎能如此兒戲挑選親近的侍衛？”
帳篷中，聽聞手下的回稟後，掌管千甲鐵騎的大隊長先是勃然大怒，隨後怒斥一頓讓那四名跟著公主殿下出行的千甲鐵騎，罰他們麵牆思過去了。
與其截然相反的，是正穩坐高台上的郭將軍。
他抿下一口熱茶，隨後淡定的道：“公主殿下說的沒錯，若是連我們都不相信自己手下為國為民，為了皇室浴血拚殺的將士們，還有何人能夠信任。”
“可……”
“罷了，殿下最近心情不好，暫且任她，再派些人手前去護衛公主殿下，監控好那小兵的一舉一動，若發現什麽異常，可先斬後奏。”
待千甲鐵騎的大隊長離開後，郭將軍歎了口氣，現在疆界的情況堪憂，加上幾名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絲毫不將年邁的老國王看在眼裏，這一切，好似一張黑色的大手般，漸漸擰住了國家的命脈，自己隻是一個武將，又該如何？
在眾老兵的祝賀聲中，莫少甫拎著自己僅有的兩套換洗衣物和發下來的裝備準時去了千甲鐵騎處報到。
畢竟他不認識人，也不知道哪裏是公主殿下的住處，隻能先行如此。
幸好這件事情得到了上麵的默許，一個好心的千甲鐵騎將他領到一處空帳篷邊道。
“以後你便住在這裏，若是公主殿下有事，自然會有人前來通知你，嗬嗬，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能夠被殿下青睞。這件事傳出來，可惹惱了諸多原本仰慕殿下的兄弟，小子，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位千甲鐵騎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轉身離去，留下一臉生無可戀的莫少甫。
但事已至此，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把東西放下後，莫少甫看了一眼自己所住的帳篷。
裏麵空間不算寬闊，但是容下一人綽綽有餘。
更主要的是，這裏基本上不會有人來打擾他，除了那位開口點名就要他當小跟班的公主殿下。
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後，莫少甫取出了無字天書，今天還是老規矩，目標3個字！
當天書上的字達到10個之後，莫少甫雖然感覺還有餘力，但仍舊停了下來。
因為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修習刀疤叔臨走前留下來的無量決。
身為一名少年，說不渴望強大到令人為之炫目的力量是不可能的，昨夜刀疤叔為他演練的拳法。
莫少甫已經憑借著超乎常人的記憶力全部記在了腦海中，但有一點，自己缺少內功，沒有辦法施展出如同刀疤叔那樣的威力。
翻開無量決，莫少甫就被上麵的第一句話震驚住了。
“無量決，修煉有成者，可引動萬物之氣，此天地不竭，則修行者力無盡時。”
字麵上大概的意思莫少甫是知道的，但是他怎麽也不敢相信，這書上說的，難道是真的嗎？
但聯想到當日刀疤叔展現出來的拳法威力，他的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顧不上糾結這些，莫少甫開始按照書中指點的內容，雙腿盤膝坐下，全身心的投入修煉中。
一炷香的時間後，他的周邊開始浮現出肉眼不可見的靈氣，潤物細無聲的融入體內。
完全沉浸在修煉裏的莫少甫仿佛做了個夢一樣，夢裏他一會是孤狼，在大漠中桀驁獨行，一會化作雄鷹，翱翔於九天之上，新奇而又從未體會過的舒適感，讓他幾乎忘記了現實世界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嫉妒他運氣的緣故，也可能是這裏沒有人會記得起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兵。
哪怕是到了飯點，也未有人前來叫他。
莫少甫就這麽一直呆坐在帳篷修煉，直至第二天清晨，他才被一陣強烈的饑餓感所驚醒。
有人往我身上抹屎了？
這是他結束修煉後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念頭，身上到處都是黏糊糊的黑色不明物，同時散發出一股巨臭。
洗髓伐筋，莫少甫神情略為驚喜，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輕易的就修煉到了書中所描述的洗髓伐筋階段。
而且一天的修煉下來，他不僅沒有絲毫困頓，反而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精神十足。
他猛的揮出一拳，速度比之以往居然要快上數倍，而且隱隱有拳風掠出。
“好東西，刀疤叔給自己留下的這部無量決絕對不是凡物！”
顧不得實力大進的興奮，他捂上鼻子趁著沒人注意，飛快溜到洗漱的地方，用冰冷的冷水一瓢一瓢的往自己身上倒，用力搓洗上麵令人惡心的汙垢。
直至早上開飯時，洗漱完畢的莫少甫硬生生塞進了十五個足夠7個成年人飯量的烤餅，狂喝了一盆湯後，這才在大家看飯桶的眼神裏施施然回到帳篷內。
“他就是殿下新招的侍衛？”
“嗯，其它的不知道，但是這飯量足以讓我等欽佩無比。”
“妥妥的一個行走大飯桶啊！”
你說任你說，反正咱也不放心上。
吃飽喝足的莫少甫老老實實回到帳篷裏修煉，而公主殿下也沒有任何要召見他的意思，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小跟班的事情。
對此莫少甫自然是喜聞樂見的，初次接觸到修煉的感覺令他有些欲罷不能。
轉眼間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外麵的氣溫下降得越來越厲害，許多人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也紛紛縮在帳篷中烤火取暖。
夜晚，一位麵色疲憊的傳信士兵策馬揚鞭趕到軍營中，將隨身攜帶的密信遞到表情沉重的郭將軍手中。
剛看見密信上的內容，郭將軍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呼吸也顯得粗重起來。
一直沉默站在一邊的少女接過郭將軍手裏的信件，隻是一掃上麵的內容，兩行清淚已經潸然而下。
“父皇……”
“皇上最終還是不忍心將您送往那苦寒之地，如今朝內形勢有變，陛下危矣。”
略微沉思了片刻後，這位戎馬半生的老將軍心裏立刻有了決斷。
“傳我命令，點將三千鐵騎立刻拔營動身，隨我原路離開，其餘人原地駐守！”
郭將軍在下達命令後，又寬慰少女道：“殿下，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過於憂慮免得傷了身子。”
同一時間，原本平靜的軍營內集結聲四起，伴隨著追風馬的嘶鳴音，訓練有素的三千千甲鐵騎在不到幾分鍾的時間裏全都整裝待發，排成幾列長隊等待著主帥的命令。
“殿下，外麵太冷，您還是……”但是看著少女倔強的眼神，郭將軍沒有繼續勸說。
“父皇在等著我回去，區區寒風，本公主還不放在眼裏。”
不知何時，少女已經翻身騎在了一匹特意為她準備的追風馬上。
軍營裏的其餘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好奇的探出個腦袋望著這蕭肅的一幕。
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莫少甫直接被一名千甲鐵騎喊了出來。
“你就是殿下招過來的小跟班吧，趕緊的，這是你的馬，速速跟上！”
小爺我沒騎過馬啊！
但那名千甲鐵騎可沒管那麽多，直接將他丟到了馬上，隨後狠狠拍了下馬背，剛剛抓住韁繩的莫少甫隻來得發出一聲驚呼就隨著追風馬宛若一直離弦的箭般射了出去。
莫少甫？？？
撲麵而來的寒風直竄他的口鼻，嗆得從未騎過馬的莫少甫一邊緊緊夾住馬肚生怕自己掉下去，一邊用含糊不清的話語怒罵著。
莫少甫奇葩的表現自然引來不少千甲鐵騎的注意，策馬在前的郭將軍聽到聲響遂令人查看。
得知是公主殿下前幾日隨意點的一個小侍衛鬧騰出的動靜後，他卻有點哭笑不得。
“那小兵怎麽也跟著出來了，簡直胡鬧，讓他回去！”
“是！”
然而莫少甫卻怎麽也不願意，並口口聲聲稱自己乃是公主殿下的侍衛，必須要跟著。
雖然不知道三千鐵騎為何要深夜返程，但好不容易能夠有這麽一個回去的機會，莫少甫是怎麽都不願意錯過。
後麵郭將軍得知消息，看公主殿下沒有什麽表示，也就隨他去了。
黑夜中，三千鐵騎高舉火把迎著如刀似箭的寒風策馬奔騰，殊不知，危險即將降臨。
風還在繼續狂嘯著，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花。
數千裏之外的一座豪華大帳中，一位年邁的老者坐在一張用虎皮鋪墊的椅子上。
數十個魁梧的大漢身居一側，目帶敬畏和狂熱的看著坐在上位的老者。
將手裏的密件放下後，老者眼中透出冰冷的寒意，嘴唇微微一動道：“殺，一個不留。”
……
疾行百裏後，三千鐵騎的速度開始逐漸放緩。
實在不是他們不願意繼續趕路，而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雪，讓身下的追風馬每邁出一步都要耗費比平時更多的力氣。
為了留有餘力防止出現什麽意外，郭將軍無奈下達了就地休息的命令。
從追風馬上下來，莫少甫不顧形象的直接癱倒在地上，隨後又猛的嗷叫一聲跟彈簧似的跳了起來。
周圍的千甲鐵騎隊員對此見怪不怪，反倒是莫少甫這一舉動引來不少嬉笑的目光。
騎過馬的都知道，騎馬時是不能一直沉甸甸坐在上麵的，能夠撐到現在，還是因為前幾天莫少甫正好修煉突破的緣故。
不然換做個普通人，恐怕現在渾身骨頭都散了。
此時已經接近卯時，也就是淩晨五點左右。
坐在原地默默修煉了一會無量決的莫少甫，卻突然感覺有些心神不寧，他站起身來觀望了一下四周。
但在黑夜裏幾乎看不清太遠的距離，透著火把的微弱光芒，他忽然發現距離隊伍不遠一處地勢起伏的斜坡，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
“有……”剛要開口的莫少甫頓住了，興許隻是自己看錯，要是捕風捉影的把所有人都吵醒，搞不好郭將軍會立刻讓他滾蛋。
斜坡下，接近上百個黑衣人正穩穩的臥倒在雪地裏一動不動，每人身上還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
“可汗有令，一個不留。”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這群黑衣人紛紛點頭，眸子裏透著殘忍嗜血的光芒。
“狼群已經被引到附近，隨時可以動手！”
“殺！”
聲音落下，所有黑衣人開始越過黑暗，悄無聲息的朝著三千鐵騎的方向急速前進，起落間地麵上居然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有敵人！”
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的莫少甫大吼出聲，引來了其他幾名巡邏鐵騎的怒視。
“小子你在鬼叫什麽，哪有敵人？”
“莫不是因為當了殿下狗腿的緣故，便急著搞些莫須有的事情來表現自己？”
麵對著幾名千甲鐵騎的嘲諷，莫少甫哪還有空顧得上跟他們廢話，直接抓起一根還在熊熊燃燒的火把，朝著那群黑衣人的方向投擲而去。
“你在幹什麽！”
沒等一名千甲鐵騎想要冷著臉怒斥，突然，在火光的照耀下，那近百名黑衣人的身影頓時暴露在眼前。
“該死，對方怎麽察覺到我們的，加速，優先擊殺重要目標！”黑衣人的領頭者一愣，隨後果斷的大聲道。
反正已經暴露了，幹脆直接采用速戰速決的方式。，現在雙方之間的距離不過百米。
對於他們而言也就僅僅幾秒鍾的事情，攻其不備未必不能成事！
“敵襲！快起來！”
“有敵人！”
“結盾陣，保護殿下和將軍！！！”
就在千甲鐵騎巡邏隊員大吼出聲的同時，莫少甫也沒閑著，他抽出自己參軍時配給的大刀，直接橫在身前。
那一刻，他體內的所有熱血沸騰而上，目光緊緊盯著宛若一道道幽靈的黑衣人，內心全無膽怯，反而充斥著一股難言的興奮。
“殺！”近百名黑衣人齊聲爆發出一陣怒吼，刀光刺破黑暗的虛空，一個殺字蔓延至數十裏開外。
來得好！
莫少甫腳下一點，身子直接騰空仗許，手中大刀輪轉，狠狠劈在一名躲避不及時的黑衣人身上。
鮮血四濺，落在了莫少甫的臉上，雪地裏落梅盛開。
“他居然如此凶悍？”一些之前小看莫少甫的千甲鐵騎忍不住在內心驚歎了一句。
“保護殿下！”
這時郭將軍也身披甲胄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諸多千甲鐵騎從地上一躍而起，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持刀與黑衣人們搏殺。
隨著兩邊人馬的交鋒開始，寂靜的寒夜中，響奏起了慘烈而又血腥的旋律。
“你擋得住嗎？”一名黑衣人伸手自背後取下他們一直攜帶著的黑色包裹，往千甲鐵騎結成的盾陣上一拋。
刀光掠過，包裹瞬間被破開，墜落下無數塊不知塗抹了何物的血肉碎塊。
“切莫讓這些東西碰到！”郭將軍大喊著，但餘下的黑衣人也紛紛甩出自己攜帶的黑色包裹。
一時間半空中血肉橫飛，雖然千甲鐵騎等人有了防範，但仍有不少落在了一些人身上。
“沒毒，但帶著一種莫名的腥香味。”很快便有下麵的人反饋上來。
這群黑衣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血肉灑落的匯集點，主要落在了郭將軍上空，他也不可避免的沾上許多。
正當疑惑之際，一聲聲狼嚎自不遠處的沙丘中響起，隱約能夠看見有數千個綠油油的光點在晃動著。
狼群！
看到對方首領奸計得逞的詭異笑容，一股寒氣頓時湧上眾人心頭。
而破入敵群中的莫少甫此刻卻顯得如魚得水，手上因為質量不好已經卷仞的大刀被他丟棄，轉而伸出了拳頭，用當初刀疤叔教授的拳法，搭配修煉出的力量。
莫少甫每次出手都會將一名黑衣人擊飛重創，一時間所到之處，無人敢與之爭鋒。
“找死！”
黑衣人的首領用陰冷的聲音怒道，身形撥弄間已然悄無聲息來到了正揮拳殺敵的莫少甫背後。
“小心你身後！”
關鍵時刻，一直被保護在後方的少女大聲提醒道。
說時遲那時快，莫少甫隻感覺身後一陣寒風襲來，他猛的擰過身子，借助腰部旋轉的慣性。
兩腳騰空，身子橫斜於半空，直接一拳與黑衣人首領的鐵爪對碰在一起。
“噗……”
感受著莫少甫拳頭上傳來的強大力量，黑衣人首領心頭大驚，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後撤。
隻能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拳，在身形踉踉蹌蹌的連退五步之後，從嘴裏噴出了一口鮮血。
他麵上滿是震驚無比的表情，似乎完全不敢相信。
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身材瘦弱的少年，體內居然蘊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