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獨特的趙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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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衣少年冷麵石心的繼續說：“像這些並不能給團隊做貢獻的人，隻會徒增他人的煩惱，即便是死了，也不能令人安心。”
眾人聽到這樣的結論紛紛臉色發黑，因為在座的大多數都沒有對人類社會創造過什麽貢獻，這樣論起來的話，大家豈不都是隊長口中的人？
藍衣少年雖不是嬌生慣養，但也是大家弟子，英靈殿傳承近五百年，能夠一直流傳至今的，總共五家。
趙、方、雲、諸葛、慕
老校長代表的慕家，是如今的世家之首，引領整個英靈殿傳承。
諸葛鵑所在的諸葛家，是劍聖的傳承，血脈優越，但少有領軍之人。
而眼前的隊長，便是趙家的趙兆，擁有天生驕傲的帝王心，首代英豪強者靜蘭候的後人，而趙家也是將趙兆往領軍人的方向培養的。
所以趙兆的理念永遠和正常人不一樣，也是因為這樣，趙兆常常話中帶刺，而且不喜和人交談，養成了現在的冷麵傲骨。
至於方家，是白衣勝雪的少年郎，他一身瀟灑散漫的氣息，是典型的遊俠。
方家的源頭，來自英靈殿首代英豪，他們的血脈傳承，承接自翡翠君和冰後，血統純粹，且實力強大。
白衣少年，方不語，是隊內僅有的結丹境後期強者，而且他離領悟元嬰隻差半步之遙，所以方不語才是整個團隊的實力保障。
隻不過方不語的實力，鮮有人知，起碼趙兆是不知道的。
紅衣妖豔少年是雲家女兒，雲淺霜，自小便有一身的媚氣，是首代英豪霸王的後人。
紫衣少女並非五大家族中人，她是校長從聯盟中帶回去的孩子，身世淒涼，原名是：王靜；校長幫她改了名字，現在叫：王慕，王慕雖沉默寡言，但對靈氣異常的敏感，校長是將她當做煉器師培養的，如果成功的話，王慕便是人類末日內僅有的煉器師。
方不語摸了摸鼻子，然後尷尬的笑道：“隊長，您這地圖炮放的貌似有一點點大呀。”
“我說的都是實話，就像那些逞強去冒險的先頭部隊，對於整個軍隊來說，簡直就是毒瘤，每次他們帶著最精良的裝備出去冒險，卻不能帶回對應的戰利品。即便是執行任務死了，他們的遺孀還要吃軍隊的供給資源……”趙兆仿佛意有所指的看向蔡紅蜓的方向，蔡紅蜓沒有說話，因為她雖是蔡家的小姐，但卻很少向家裏伸手，所以救濟補償她是肯定會爭取的。
因此趙兆這話，是衝著蔡紅蜓母子來的。
慕寒蟬顯然被趙兆的話語驚到了，之前開玩笑似的氛圍忽然消失，老校長愁眉感歎的說：“我是真沒有想到你的世界觀，竟然會扭曲到這種程度，這是老夫的失職。”
“校長，這是事實，即便我們存在一些道義上的理念，但是都擺脫不掉這樣的因果，如果光靠一腔熱血便能撐起一番天地，那麽，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末日，人類聯盟更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趙兆沒有絲毫收斂的繼續表達自己的觀點，他希望自己可以將校長的概念扭到自己的這邊。
“你已經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概念，貫徹到了這個地步嗎？”校長問道。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話，你們聽起來有些不適應，但我說的無疑都是真理，我們一味的追求和平，卻又我以為諾諾的不敢下定決心放棄一些本不該有的東西，對我來說，情感是最危險的敵人。”趙兆回答。
“可是隊長，你有這些東西…之前你還說你很想諸葛姐姐的…”白衣方不語無奈的摸著額頭，說道。
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可能是趙兆被剛剛諸葛鵑表達出來的感情刺激到了，否則方不語無法理解隊長竟然會這麽的偏激衝動……
“我想和諸葛姐姐再打一場，當初是我年紀太小，所以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但是這些年我可沒有絲毫的懈怠，而您卻在外麵浪費了近五年的時間。”趙兆絲毫不心慈手軟的繼續說道。
方不語放棄了勸說隊長，隻能默默的在一旁等待著。
“放心吧，我會滿足你的，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請你鄭重的向我道歉。因為你不僅冒犯到了我，也冒犯到了我曾經的朋友，那些拚了性命，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但卻犧牲掉的先烈們。不管是誰，不管在什麽場合，任何人都不能侮辱他們！”諸葛鵑沒有退縮的再度針鋒相對。
趙兆正要繼續說的時候，一側從蔡紅蜓的懷裏走出的孩子，麵帶怒意的看向趙兆，說：“我也決不允許有人侮辱我的爸爸。”
“東升…”諸葛鵑驚愕的看著僅有十幾歲的孩子，這個時候他竟然參與到這裏麵來。
趙兆見著淩東升的模樣，並沒有先一步表達敵意的說：“孩子，心裏懷揣夢想是好事，但是你如果不能認清現實，即便你身懷黑暗血統，也走不了多遠。”
“人活著如果沒有感情，那麽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人非草木，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我勸你善良。”淩東升的話語相當犀利的說道。
“你一個小毛孩兒跟我說善良？”趙兆被淩東升的話驚到了。
身邊的幾位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淩東升，這個看著十來歲的孩子，怎麽說起話來這麽銳利？而且很老油條的感覺。
淩東升不畏懼不怯場的說：“周哥哥跟我說過，人生在這片天地之間，總有些事情是避不過的，因此既然避不過，那我們就應該坦然麵對，像那些整天隻知道嚷嚷無所作為的人，就讓他們庸人空自擾吧！”
方不語挑眉衝著王慕，說：“隊長是不是被一個未成年給教育了？”
“不，他是被未成年給碾壓了。”王慕也不掩飾的說道。
“這小子的思維邏輯竟然如此清晰，看來是撿到寶了，本來還以為需要花些時間去**呢，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老校長內心狂喜的摸著白花花的胡須，心中想道。
紅衣羅裙的雲淺霜沒有多言，因為她對趙兆帶著向往，她向往強者。
別人都看到趙兆的無理時，雲淺霜卻看到了他獨特的魅力，堅持自己，這是趙兆最吸引雲淺霜的地方。
“你的那位周哥哥，他肯定就是個典型，因為你有可能不知道他是死不了的，這是蠻鬼的特質，也是黑暗血統的特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父親應該是和他一起出任務，然後沒有回來的淩團長吧？”趙兆問道。
“你這個混蛋，周哥哥如果知道你這麽評價他的話，他是不會放過你的。”淩東升怒氣衝衝的說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喜歡拿一些並不存在的東西，作為自己的倚仗，作為自己吹噓的資本。你既然對你的周哥哥有這麽大的感情，那這位周哥哥為什麽會把你們母子交給我們呢？”趙兆聳聳肩說道。
“因為我現在還不夠強，還不足以能夠幫到周哥哥。”淩東升泄氣的回答，這個是事實，他避不開這樣的誅心論。
趙兆也看出了淩東升的毅力，說：“你能認識到這一點是很好的，那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的那位哥哥嫌你們是拖油瓶，他覺著你們母子是可以拋出去的誘餌，至於誘餌，他是不會管你們死活的。”
“誘餌又怎麽了？！弱小自然會被強大支配，但我並不認為周哥哥把我當做誘餌，他隻是想要保護我和媽媽，所以才讓老校長將我們帶走，他有更大的事情要去做，不像某位哥哥，隻會在周哥哥背後指指點點。”淩東升不屑的反駁。
“小夥子，你這麽說話，很可能會被打的。”趙兆說道。
“你打我，我不怕！”淩東升咬牙揮拳示威道，奶聲奶氣的樣子，趙兆真不知道應不應該動手。
老校長身在此處，自然不會讓內亂的悲劇發生，而且他也無比清楚，這一次應該給誰顏色看。
“趙兆，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你的一切行為，可是代表我們學院，如果你有任何過激的舉動，我完全可以就地免除你一切身份，如果嚴重的話，我甚至可以考慮將你踢出學院，”
“明白了，我和這位小兄弟隻是口角上的爭辯，並不會引發什麽血案。”趙兆回答道。
“是的，我和這位哥哥一見如故，而且交談甚歡。”淩東升恣意的一笑，蔡紅蜓見著兒子這樣的自信，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些年被周達華和淩震帶著到處跑，軍營裏的匪氣學的很溜。
“他這一臉老六的表情都是跟誰學的？”方不語很好奇的自言自語。
“混蛋！這孩子完全被葉蘇給帶壞了，不行，找時間必須得把他的世界觀扭正，不然的話，後麵有他受的。”諸葛鵑內心自然是知道這一臉欠揍的樣子是誰的模子刻出來的。
說著，諸葛鵑腦海中便浮現起了那個衝她怪笑的葉蘇……
“這位哥哥，我們既然已經討論到這個份上，那麽我不妨言辭再激烈一點。”淩東升遊刃有餘的微笑道。
“可以，你說…”趙兆忽然感覺自己麵對的是個詭辯家，並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
淩東升借機發揮的說：“按照你之前的理論，成敗決定個人的價值，首先，你如何在一個空白的履曆上創造出驚人的成功？其次，論成敗而言，您對這個世界或者說對人類社會有過傑出的貢獻嗎？或者說你有過驚天動地的舉措嗎？哪怕是以失敗而告終的舉措？”
“對於整個人類的話，我沒有，但是我在學院內一直是冠軍龍頭。”趙兆回答道。
“哥哥就不要引我哂笑了，您所給出的……對人類社會沒有絲毫的用處。”淩東升回答道。
“那也總比你死去的老爹好…”趙兆隨口說道。
淩東升到嘴邊的話語忽然頓住，兩眼冒著暗淡的血光，情緒的不穩定將他的黑暗血激活，一時間紅塵舟內回**著黑暗的低語。
淩東升陡然間像一隻獵豹撲向趙兆，趙兆單手一橫，摁住了向前直衝的‘小豹子’，對於他來說，這個孩子還是太嫩了。
“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淩東升胡亂的揮舞著雙臂，真的很想撓到趙兆一下，為了泄憤。
“冷靜，冷靜一點。”趙兆得意的輕蔑笑道。
校長一掌將趙兆撣飛，力道可謂不小，趙兆喉嚨有些發甜。
諸葛鵑揉著淩東升的頭發，說了幾句安慰的話語。
慕寒蟬自嘲的苦笑：“這可真是刺激啊，我辛辛苦苦栽培的學生，竟然會被一個孩子揍，老夫的人生可真是失敗。”
“校長…”趙兆捂著胸口，想要辯駁的時候，被怒吼的校長喝斷：“你TMD的給老子閉嘴！”
什麽風度，什麽素養，在這個時候都被慕寒蟬拋諸於腦後，現在他真的很想捏死這個趙家傳人。
然而，方不語連忙走到校長的麵前，雙手高舉的說：“校長息怒，校長息怒…老大也不是誠心惹你生氣的，他隻是在你們來之前，就被我整的氣有點不順，所以才會這麽著急的，想要表現自己，他並不是有意惹您老生氣的，嘿嘿嘿……”
“你這個小王八蛋，回去禁閉室呆著，禁閉時間……蹲到你想清楚為止！”慕寒蟬指著趙兆說道。
“校長息怒，校長息怒，隊長他真的知道錯了。”方不語賠笑著說道。
“滾！”慕寒蟬怒斥道。
“好嘞好嘞……”白衣少年點頭哈腰的將趙兆拉到一邊的角落，柔聲細語的說著些什麽自己認為的道理。
方不語正在找出趙兆和正常人之間的差異，而在一會兒之後，方不語大概明白了這些問題的源頭，都來自於兩個字：資源。
末日的資源相當有限，就算是世家合資成立的學院，也需要管理層前往危險區搶奪補給。
校長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學校內所有的獎勵都是百分百冠名的讚助，獎勵所產生的效益百分百會反饋給管理層，學校用這樣的方式給予管理層最高的饋贈。
趙家是英靈殿元老級別的人物，所以他們明白這些東西的來之不易，趙家不允許任何浪費出現，哪怕是一塊破抹布，趙家都要給它評估價值。
趙兆也是在這樣的教育中成長的，趙兆認為：人類如果想要更快更穩的發展，必須做到零浪費，那些所謂的遺孀補給，就是趙兆認為最沒有必要的。
遺孀常常沒有犧牲者的價值，所以她們所得到的資源，價值都是不對等的。
而趙兆並不能改變這樣的製度，因為他不是領導者，這也是為什麽他剛剛那麽堅定的據理力爭的原因。
趙兆不會否認努力、天賦……但他絕對不會動搖自己的初心，錯就是錯，不應該就是不應該。
關禁閉也好，身死道消也罷，趙兆都不在乎。
“趙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個有主見的人，但這個世界吧，它並不是單純的互利互惠的世界，末日中的人情冷暖本就稀薄，而能夠維持人類走到現在的，一是先烈們的奉獻，二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照，這不是浪費，這叫文化。我們的傳承文化裏，常有仁義道德的理念，這些並不是空口白舌編排出來的，有心者用仁義道德謀取私利，但有些人是真的向往仁義道德。這樣的人，才能走向更高的殿堂，因為他們永遠不是一個人。”方不語語重心長的和趙兆說道。
“你不用做你的老好人，對就是對，錯就錯，這個世界沒有書中那麽完美，沒有那樣無私的人，我隻相信我看到的黑暗和自私。”趙兆回答道。
“趙哥，你可以不相信仁義道德，但是你不能蔑視他，言盡於此了……對了，我希望身為長輩，你可以向淩東升母子道歉，也請向校長道歉。”方不語說道。
“好吧。”趙兆想了想，最終還是覺著自己剛剛的態度過於激進，道歉是必要的，因為從禮數上來說，他很不禮貌。
趙兆走到蔡紅蜓母子的麵前，淩東升虎視眈眈的時候，趙兆九十度鞠躬說：“請原諒我剛剛的無禮，我並不是有意冒犯您的亡夫，我隻是在陳述客觀的事實。”
方不語苦笑著搖頭，趙兆道歉總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不過這總歸是完成了這樣的儀式。
“我不會原諒你對我爸爸的侮辱，遲早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然後帶著人類走向更高的輝煌！”淩東升揮拳說道。
“我等著。”趙兆昂首挺胸，肅穆的應答。
趙兆轉身看向諸葛鵑，諸葛鵑冷眼和他對視，然後趙兆漠然的匆匆一瞥，和諸葛鵑擦肩而過的走向校長。
“你這個小王八蛋，想幹啥？”老校長還在氣頭上，他現在麵對這個趙兆有點束手無策，他可是未來的寶。
“校長，我為我剛剛的無禮向您道歉，您是整個學院的指路明燈，我不應該對您出言不遜，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計較。”趙兆再度鞠躬道，所有人的目光瞪著趙兆，像是不認識一般，這樣的馬屁話，趙兆可不會說。
慕寒蟬擺擺手：“算了，我可不會和你計較，你去關三天緊閉，然後便可以畢業答辯了。”
“真的嗎？”趙兆驚喜的問道。
“是的，鳥大了，籠子是關不住的，可能是我之前的過度惜才，才讓你這麽驕傲，如果你能夠真正的理解生死，或許就能成為新一代的領軍人物。”校長說道。
“我會的！校長！”趙兆再度鞠躬道。
所謂的畢業設計，其實是四人小隊前往危險區狩獵，這是學校的必修課，但能夠成功畢業的，隻有五成，因為其他學生都留在了危險區內，永遠都回不來了。
趙家一直不肯放手讓趙兆離開學校的原因，也是如此，他太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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