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更換麵具
強行地讓他擔負起這樣的責任，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他是個好孩子，會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
向秀心裏想著這哪裏是什麽良苦用心啊，這不就是推卸責任嗎？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卻讓弟弟來做。
可是為了整個鳳凰山莊，也為了他們綿延了幾百年的血脈，不得不這樣做了。
“出來吧，阿其……”
這傻孩子方才一直就在旁邊，看著自己哥哥痛苦無比的樣子，他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任何的忙，隻能夠茫然無措地在一旁盯著痛著。
現在更是直接就爬了過來，眼裏滿是擔憂之色。
“先生，你要做什麽就做吧，隻要能夠救我哥哥，再痛苦的事情我都能夠扛得下來！”
“那你應該也知道，稍有不慎的話便會失敗，到時候你的生死我無法保證。”
龐元直先將醜話給說到前頭，他的確想幫助他們，但不代表願意遭受肆意的侮辱。
同樣的他有把握，但不全。
“沒關係的，隻要有一線生機，我都願意讓給我的兄長！”
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呀，貂蟬也忍不住有些動容，這孩子雖然傻，但對他哥是真的好。
“嗯，行吧，那我就在外麵給你們當護法算了。”說著說著貂蟬就往外頭走。
“龐元直，你一定行的！”
貂蟬正在往外走，結果突然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不知怎麽著，龐元直這內心一下子就鬆了。
旁人都知道那兄弟二人竟然緊張，殊不知他這個當事人也相當的害怕，萬一出錯了的話自己手上豈不是背負了多條人命。
費心費力還不討好？
沒想到貂蟬還如此細心。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龐元直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思緒收回來，眼下得將他們兩人的事情給解決了。
有貂蟬在外麵坐鎮，再加上其他的侍衛守著，應該不成問題。
貂蟬為了不引起大長老的懷疑，自己隨便找了個地方就藏了起來，作為刺客最擅長的就是藏住自己的呼吸。
但她有一個致命的地方，那就是自己身上帶的異香。
這東西是天生的，為她招來了許多麻煩，可偏偏她又沒有辦法將這個味道給收回去。
隻能夠提前熏一些其他的熏香才能夠蓋住。
也不知道龐元直這個半路出家的大夫，有沒有辦法幫她身上的味道給去掉。
旁人所羨慕的東西在當事人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且還是自己丟失性命的導火線。
月亮高懸，星星閃耀，夜深了，但並不平靜。
“你放心，我會盡力的，你把這個東西給吃了。”
向秀毫不猶豫地就吃掉了那顆黑色的藥丸，不問這個藥的來曆，不問這個藥的副作用。
一是出於信任，第二則是因為他現在除了信任沒有其他辦法了。
小小少年就在旁邊趴著，看著他哥哥的眼睛逐漸閉上。
本來是一個青年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
接著就連呼吸都變得微弱，向其看著自己哥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哭都哭不出來了，眼睛瞪得老大的。
龐元直卻並不心急，這是正常，接下來才是重頭戲，他開著神識，仔細地觀察著那塊鳳凰麵具。
果不其然，這塊麵具就是所有力量的來源，察覺到了身體的衰老，鳳凰麵具正在將力量給收回來，那些金色銀色亮得發白的顏色，全部都收了回來，一條一條地如同絲線一般，從脈絡裏抽回麵具。
顯然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就如同重新洗髓一樣。
“我哥哥他沒事兒吧，我哥哥他沒事兒吧！”
少年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是害怕極了。
他知道這樣做風險很大，雖然他聽懂了原理，可真的沒有想到讓他哥哥麵臨死亡，居然是以衰老為代價的。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恢複。
龐元直嘴角緊緊地抿著，仔細地盯著那些絲線，到最後的金光收回來。
龐元直神情一動，大喝一聲，“動手！”
**躺著的向秀變得蒼老無比，經曆了剛才的折磨之後，渾身都是冷汗。
讓人覺得他下一刻就會喘不過氣來，可偏偏他那雙眼睛有著不符合身體蒼老程度的年輕，那是一雙極其幹淨又清澈的眼睛，裏麵滿是堅毅之色。
他顫抖著雙手，將這塊變得黯淡無光的麵具從他的臉上給剝離了下來。
鳳凰麵具將所有力量收回去之後，就會化成死物，隻會留一點力量作為防禦。
察覺到這是之前的主人之後，它並沒有動作。
龐元直再一次看到了這張清秀而又幹淨的臉，隻不過現在他變得有些蒼老罷了。
但這是他真實的麵孔，而非麵具之下。
向秀有些不忍心，像是不願意將這個重擔加在自己的弟弟身上。
但已經由不得他了，向其也知道哥哥在猶豫不決。
“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本來就該由我來肩負這一切的。小的時候爹娘就說了，你身體不好，以後我要扛起重擔，可我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居然是你去扛下了這一切！”
“現在應該由我來保護你了！”
向秀眼睛一閉最後還是把麵具，放在了他弟弟的臉上。
隻見一瞬間，那塊本來黯然無光的麵具，一下子就像是恢複了神采，獲得了生機上麵的火光，重新流動火焰重新肆意。
裏麵的所有金光和力量又重新散發到了一具充滿生機的身體裏。
那些力量在經脈裏麵橫衝直撞的感覺並不好受，但很快這些力量就會布滿少年的每一個角落。
向其痛在地上打滾，過了老半天才平息下來，這算是融合成功了。
同時向秀的藥時間也到了，他的頭發從蒼白變得烏黑，他的皮膚從鬆弛變得緊致，他的身體正在從垂垂老矣，變得重新充滿生機和力量。
鳳凰麵具幫他修複好了心髒，等他恢複正常之後，他的身體將比以前更為強勁。
這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就是不知道他又要背負多大的心理壓力，又要過多久才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