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牆後

客棧中

陸雨凝接到桓夙急急忙忙的傳音之後就沒了影,看樣子他應該是找到了什麽。陸雨凝有些不放心。這次跟他一起出來,除了裴天風說自己去找老朋友敘舊不在,就是自己最大了,這要是桓夙出了什麽意外,自己可真是太差勁了。

接連給桓夙傳音,那邊也沒有任何回應。陸雨凝決定出門去找他。

桓夙說了是在銀月城主路盡頭的牆上。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傳音石有動靜了。

陸雨凝以為是桓夙,連忙拿出傳音石回應道:“桓夙你怎麽樣?”

“雨凝你怎麽了?我不是你小師弟。是我,蘇霧起。”對麵是一個溫和的男聲,聽到陸雨凝焦急的語氣,還有點擔憂。

“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小師弟呢!他剛才說他去了一個秘密空間,他是不是自己摸到地下暗市去了?那可是大事不妙。”陸雨凝著急地說。

“雨凝你別著急,你跟我說清楚,桓夙他是去的哪裏?”蘇霧起溫和的聲音讓陸雨凝冷靜下來,告訴了他桓夙的去向。

“嗷,這不是地下暗市。牆後麵有一條巷子,跟城裏一樣都是賣東西的。隻是那個地方的老板不太喜歡人多,所以跟我父親提議跟其他普通商鋪隔離開。隻有能夠發現的人才進得去。那附近的衛兵都是知情的。”蘇霧起的話讓陸雨凝徹底放心下來。

“那就好。我還以為他誤打誤撞去了地下暗市。那可不是不好好準備就能去的地方。”陸雨凝歎道,“謝謝你,蘇霧起。”

“這沒什麽。說來,你還沒好好逛過銀月城吧,怎麽不和你小師弟一起?”蘇霧起問道。

“這次不是你跟我說拍賣會上有穿山甲鱗片嗎,我得好好準備一下。之前給你送過去我們要拍賣的東西都收到了嗎?”陸雨凝問道。

“都收到了。你大師姐的劍,還有你煉製的很多靈器。這些靈器都是你平時煉器時的殘次品吧。”蘇霧起說道。

“不錯。”陸雨凝頓了一下,“這次是你第一次主辦巔峰拍賣會,一定很緊張吧。”

“多少還是會有一點的,畢竟是十年一次的盛會,還有那麽多各界的修士。不過,我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做到最好的。”蘇霧起說道。

“那祝你一切順利吧。蘇伯伯最近怎麽樣?心情好些了嗎?你已經能獨當一麵了,他應該很欣慰吧。”陸雨凝說道。

“我爹?表麵上是看不出什麽。你也知道,自從我哥私自去查地下暗市結果失蹤,我娘就回了她的娘家。不管我爹怎麽求她,她都拒絕回家。我也將近十年沒有見過她了。”蘇霧起語氣中有一絲傷感,“大哥失蹤了,我也很傷心,但是我也是她的兒子啊!”

陸雨凝聽著蘇霧起的話,眉頭也皺了起來。之前就聽蘇霧起提過他這個母親,自從蘇家大少蘇仁欽失蹤之後,就再也沒回過銀月城。連這個二兒子也不見,蘇伯伯多次上門去找她,她也是不見人影,隻是讓人傳話給他說不回去。

這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不過其他人的家事,還是長輩的事情,我們這些小輩也沒有資格去指責他們。

蘇霧起也隻是提了一句,不是要讓陸雨凝回答些什麽。

“對不起啊,雨凝。每次一提到我母親的事情,我就會莫名其妙的發牢騷。你不要在意。”蘇霧起帶著一絲歉意說道。

“沒事的。我不也經常因為煉器的事情跟你大吐苦水嗎?都認識這麽多年了,這點事沒什麽的。”陸雨凝擺擺手說道。

“欸雨凝,我跟你說,方才有個人闖進我家來,說是我爹的老朋友。我爹現在去了好一會也沒回來,是不是打起來了?”蘇霧起說道。

“老朋友?”陸雨凝回想起進銀月城之前裴天風說的,他說去會會老朋友,不會就是蘇伯伯吧。“沒事的。我應該知道那人是誰……”

——

銀月商行

隻見兩個人影在天上糾纏好一會,還時不時有爆炸聲傳來。地上的人都看傻了。隻知道張著嘴仰著頭。

突然一個人影落到了地麵上,掃掃衣袖,邊收拾自己邊說道:“我可不跟你打了,你的速度那麽快,跟你打我一點便宜都不占,反倒是讓你給我一頓好揍。”

“得了吧,誰叫你一出現就動手?你不動手我能動手嗎?還怪我!”裴天風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那是因為劍宗的人經常來找麻煩,還打著是我老朋友的名義。一來就要打上個一天一夜都不停。那一幫子劍修可不是好相與的。還好他們沒有你的速度,不然我可就凶多吉少嘍!”

“你說你,身為銀月商行的主人,蘇家家主,還是銀月城的實際管理者。你怎麽就那麽窩囊,連自己的女人都找不回來?蘇銘啊蘇銘,你讓我說你什麽好?”裴天風在一旁搖頭晃腦地冷嘲熱諷道。

蘇銘看了裴天風一眼,搖頭道:“你哪有資格說我?看看你,追了那什麽南嘉仙子這麽多年,不還是一點都沒打動人家嗎?”

裴天風聽到蘇銘提到了瞿南嘉,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

蘇銘注意到裴天風的變化,遣走了周圍的侍從,等人都走了,隻剩下他們倆之後才問道:“瞿南嘉怎麽了?”

“前一陣子嚴赫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裴天風問道。

蘇銘點頭:“知道。淩清度給每個宗門的宗主都發了密函。現在都開始暗查買賣奴役妖修,大肆種植靈藥秘密實驗的事情。”

“我來人界時去了雲嵐宗,淩清度跟我說,嚴赫的記憶中,有瞿南嘉的存在。”裴天風嚴肅地說道。

蘇銘眉毛挑了起來,搖搖頭:“看來這個仙子,秘密還不少呢!”

“好了。不說她了。這次我來除了巔峰拍賣會,還有一事。”裴天風對蘇銘說道。

“什麽?”

“地下暗市。”

蘇銘的臉色瞬間變了。

——

話說桓夙穿過那麵牆之後,看到的讓他實在是沒有什麽發現秘密的快感。

這裏看上去跟銀月城其他地方一樣啊,都是各種商鋪,隻是外麵人多,這裏人少罷了。桓夙還以為自己誤打誤撞到了地下暗市呢!但看這樣子,也不像是地下暗市。

既然已經來到這了就逛逛吧。不逛白不逛,沒準還能淘到什麽寶貝呢!桓夙心想。

桓夙先大致遛了一圈,這裏的商鋪就幾個,一個賣丹藥靈藥的,一個賣煉器的,一個賣雜貨的,還有一個賣話本的。

欸?賣話本的?桓夙感覺到很奇怪,這麽一個秘密的巷子裏麵居然有個賣話本的,我倒是要看看他賣的都是什麽話本!

桓夙走進這個賣話本的鋪子。鋪子裏麵擺滿了書架,上麵全是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話本,有講凡間故事的,男修和女修的愛情故事,還有一些以自身正道的自傳等。桓夙實在是不知道開這麽一個鋪子有什麽用,這些東西真的會有人看嗎?

正在桓夙覺得這裏沒什麽可看的要走時,眼睛突然瞥到了一本有點熟悉的書。

走近前去,桓夙拿出這本書看到他的封麵。

“妖……獸……小……百……科。”桓夙一字一頓的念出上麵的字。眼角有些抽搐。翻開裏麵的內容。真的就是桓夙小的時候三師兄給他看的那個話本。

在把這本書放回去的時候,看到附近還有做飯的菜譜之類的。桓夙深吸一口氣,說道:“杜飛豪是不是在你這買過書?”

“不錯。但是杜飛豪是你什麽人?”一個有些冷的女聲從門口的位置傳來。

桓夙回頭看向那名女修。

這名女修身形高挑,婀娜多姿,長發如瀑,一雙紅唇在那白皙的臉上,就像是火焰在漫天的大雪中仍然肆意地燃燒著。

桓夙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一名渾身散發魅惑氣息的女修。聽到聲音時他還以為會是大師姐那一掛的。

“杜,杜飛豪是我三師兄。”桓夙回答的時候磕巴了一下。

“他是你三師兄?你又是哪個宗門的?”那女修又問。

“雲嵐宗。”桓夙回答道。

“行。我這的東西你隨便挑,不收你錢。”那女修走到櫃台後,坐在了椅子上。

那椅子明明也是普通的木椅,可那女修坐上去之後,整體看上去就那麽嫵媚動人了。

“不用了。我想問一句,你找我三師兄有什麽事嗎?如果有什麽誤會,我可以幫忙解決一下?”桓夙問那女修。

“情債。你解決得了嗎?”女修張口就是這麽一句。桓夙瞪大了眼睛,心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三師兄你個五大三粗的,明明有這麽好看的女修怎麽就不珍惜呢?還始亂終棄,真是太過分了。不過現在三師兄不在,我也不好插手。還是先解決銀月城的事情吧。

“這,這得找我三師兄才能解決了。我就不多呆了,先告辭。”

桓夙從這個鋪子出來,才感覺到自己能夠呼吸了。沒想到隨便進了一個店,居然就發現這麽大秘密,等會去得好好拷問一下三師兄了,看看是不是他在外麵曆練的時候做了什麽壞事。

不過他給我小時候看的話本是從這名女修的店裏買的話,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回去拽上大師姐他們好好問問他。要是他真的始亂終棄,那三師兄的下場,可不好說嘍。

桓夙一邊有些唏噓三師兄的下場,一邊進了賣靈藥的鋪子。

走進這裏麵,桓夙就聞到了濃鬱的藥香。有些像青梧峰上的味道了。定是跟二師兄陳庭若的山峰一樣,也種植了很多靈藥,才能讓這藥香達到如此濃鬱的程度。

“全都是珍稀靈藥啊!”桓夙一眼掃過鋪子裏麵擺的各種靈藥。

“養神芝、不盡木、藤花、蔓金苔……這全是非常珍貴的靈藥啊,二師兄都隻有那麽一株,還是存放在藥玉當中,根本沒有在山上種。”桓夙讚歎地看著這裏的靈藥,沒注意到從裏屋出來了一個人。

“小友見識很廣嘛!師從何人呐!”一個留著長須的老者,一手捋著胡子,一手背在身後說道。

桓夙看向老者的方向,知道這正是這家主人,行了個禮後說道:“前輩,這麽珍貴的靈藥,外麵連見都見不到的,您就這麽大咧咧的放在外麵,不怕被人偷了去嗎?”

“不妨事不妨事。那些不懷好意的,可是連我這道門都進不來呢!”老者笑著說。

“原來如此。晚輩是雲嵐宗的,我師父是雲嵐宗的現任宗主,淩清度。”桓夙作揖回答道。

“看樣子你不是這代修醫毒的,這代你們雲嵐宗修醫毒的弟子叫什麽呀?”老者問道。

“是我的二師兄,叫陳庭若。”

老者笑著點點頭:“挺好,挺好。”

桓夙被這老者一番問話搞得不知道要幹什麽。

“前輩,很熟悉雲嵐宗?”桓夙忍了忍,還是張口問道。

“我跟你們上任宗主比較熟。”老者笑著說道。

桓夙啞然。如果是跟上任宗主熟的話,那這名老者就不知道年歲幾何修為幾何了。這可不是我一個小小金丹期能知道的。

“不用拘束。靈藥擺在這裏就是賣的,你有緣來此,又認出了這些靈藥,那你就有資格將他們拿走。這是你應得的。”

桓夙看著老者的麵容,看著也不像是什麽壞人,如果真的跟雲嵐宗有仇,直接趕我出門就行了,也沒必要跟我在這裏打什麽啞謎。

“前輩,我想買這些靈藥。”

桓夙把陳庭若山上沒有種植的靈藥都買了下來,放在了隨身攜帶的藥玉匣子中。

還好這次帶的藥玉匣子夠多,不然還真裝不下。要是有哪一樣放棄了沒有買到,那可真是太虧了。桓夙心道。

跟老者拜別過後,桓夙就出了這個鋪子。

站在巷子中間,桓夙長出了一口氣。去的這兩個地方,要麽是跟師兄有關的情債,要麽是跟師門認識的前輩,哪個都得罪不起啊。

雖然桓夙不怵這些場麵,但是連續兩次都是很拘束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看著這最後一個商鋪,桓夙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就在他從遠處看著那個鋪子的時候,看到裏麵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桓夙皺了皺眉,走進這個商鋪。和那個人打了個照麵。

“啊,是你!”那人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