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成了八卦對象
01
總統套房裏暖燈全開，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隨即戛然而止。
許至央睜開眼睛，頭疼得厲害，太陽穴突突地跳。
陌生的環境，讓她猛地坐起身，可起得太猛，腦袋疼得越發厲害。
“醒了？”向阮東下身圍了一條浴巾，**的上身健碩寬闊，腹部兩條明顯的人魚線直往下沒入輕裹的浴巾裏。
他此刻正倚在浴室門口，眼神玩味地盯著她。
許至央低頭，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褪去，不知何時換上了一件浴袍。她心裏一驚，掀開被子，赤腳走在柔軟的地毯上，環視一周也沒發現自己的衣服。
“我的衣服呢？”
“扔了。”他聳肩，說得隨意。
“扔了？”許至央冷哼一聲，“那你現在給我找一件我能穿出門的衣服。”
“急什麽？”向阮東將擦拭了頭發的毛巾隨意地丟在吧台上，伸手拿過櫃上擺放整齊的昂貴洋酒，“再喝一杯？”
“向阮東。”許至央的聲音冷若冰霜。
“我喝。”他置若罔聞，自顧自倒了一杯，一仰頭，酒過喉，火燒的感覺真是爽。
“你的酒量什麽時候變差了？”向阮東握著空杯，轉身，盯著氣急敗壞的許至央，笑得邪魅，“昨晚不過是喝了那麽一點，就醉得不省人事，而且……”他頓了頓，眉頭輕輕一皺，“還吐了我一身。”
許至央轉身，看見她的包放在床頭櫃上。她要打電話給她的助理姚紫，讓姚紫送一套新的衣服來。
她的手剛觸到包，向阮東便眼疾手快地搶走了，單手輕握高高舉起，看著她生氣卻無可奈何的樣子，他的心被撩得癢癢的。
許至央並沒有去搶，他本就生得比她高出許多，如今怕是跳起來她也觸不到她的包。
她冷冷地站在原地，看他下一步動作。
“想打電話給哪個男人？”向阮東唇瓣微啟，在她的注視下，翻開她的包，將她的手機拿了出來。看著她微擰的眉頭，他一挑眉，將手機塞在他腰側的浴巾裏。
下一秒，他眉心緊皺。
她的包裏竟然放著打火機和一包煙。
“我不是讓你戒了嗎？”他的話語倏地冰冷，那嚴肅的樣子不禁讓許至央覺得可笑。
他將整包煙捏在手心，揉皺，隨後一扔，準確無誤地丟進櫃台前的垃圾桶裏。
“我的女人，不準抽煙。”
“用不著你管。”
向阮東手一鬆，手中的包便直直掉在了地毯上，他帶著幾分壓迫的氣息朝她走來。
他太熟悉她了，以至於她要跑、要往哪個方向跑，他都無比清楚，所以才能那麽輕鬆地抓住她的手腕。
“聽話，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向阮東突然的好言相勸，讓許至央身子不由得一縮。
他手中冰涼的杯沿輕蹭過她的臉頰，惹得她一陣戰栗：“會年老色衰早的。”
許至央反擊：“那不正合你意嗎？給你機會，讓你再重新挑一個比我年輕的。”
看著她一身帶刺的樣子，他眉眼裏全是笑。他們之間劍拔弩張，也好過無話可說。
他單手一攬，便輕鬆握住了她纖細的腰，目光遊走在她臉上，難掩笑意：“你是吃醋了？”
他的氣息帶著紅酒迷醉的味道，許至央伸出一隻手，輕劃過他的胸膛，極盡挑逗的眼神。
可她的把戲，他又怎會不知？
——先示好，再給他悶聲一棍。
他抓住她另一隻準備偷襲他插在腰間手機的手，看著她臉色微變，他嘴角微挑，突然想要捉弄她，抓著她的手緩緩下移：“原來你喜歡……”
光明正大地耍流氓確實是他的風格。
許至央鉚足力氣掙紮，隻是幾番掙紮便敗下陣，她敵不過他的力氣。
看著她漲紅的臉，他倒先舍不得了。
她的手依舊被他緊攥在手心裏，他的大拇指來回摩挲著她的手背。她的手摸起來那麽柔軟，讓他舍不得鬆開。
“許至央。”他低頭，輕嗅她的手。
她被他圈在懷裏，她的臉緊貼在他微起伏的**胸膛上，他心跳的怦怦聲，她聽得很清楚。
他低頭輕嗅著她發間的芬香，沉迷著。
若他們真的相愛，該有多好。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晃，都兩年了。
他兩年前見到她，她也是豎起一身的刺。
那時，她聲名鵲起，追求者如過江之鯽。
他就想著，一定要得到她，無論用什麽手段。
現在，他做到了，他卻又貪心地想，他們相愛就好了，而不是因為利益在一起。
許至央趁著向阮東愣神的時機，猛地推開他，動作利索地從他那裏拿回了自己的手機，一溜煙地便跑進了洗手間。
關門，上鎖，動作一氣嗬成。
向阮東望著洗手間的門，臉上的笑意漸顯，雙手叉著腰，不覺笑出了聲。
這個女人，脾氣不好，卻可愛得要命！
02
床頭的鬧鈴響了又響，沒轍了，夏未才從被窩裏伸出手胡**，摸到鬧鍾開關，“啪嗒”一聲關了。
嗯，耳邊清靜了。
“夏未！”房門猛地被打開，一聲爆吼猶如河東獅吼般差點刺穿夏未的耳膜。
曾伶兩三步跨到夏未的床側，本想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可看了看她那張睡眼惺忪的臉，不忍心了，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得柔了些：“夏未，我那件杏色網紗半身裙呢？”
夏未被曾伶嚇醒，腦子裏還有些嗡嗡作響，打了一個哈欠：“好像收在你床底那儲物箱裏了。”
“哦。”曾伶轉身欲走，又轉過身給了她一記飛吻，“愛你喲。”
夏未拉住曾伶的胳膊，神情認真：“曾伶，我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
曾伶聽完，默默從夏未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後退一步：“一大早你說什麽失憶的話？”
哦，那就好。
她不是失憶也沒有夢遊，昨晚發生的事，是真的。
夏未半坐起，舉起雙手用力拍向自己的臉，嗯，很疼。
那麽，昊辰真的回來了？
左仕宏是昊辰？
昨晚信息量太大，以至於夏未一整晚都睡得並不好。她有氣無力地刷著牙，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眼窩下的黑眼圈很深。
洗手間的門開著，所以曾伶來來回回忙碌的身影總能有半刻出現在鏡子裏，而夏未一邊刷牙，一邊充當著看客。
“夏未，我先出門了！”曾伶站在玄關處，一邊換鞋一邊朝洗手間喊話。
夏未剛走出洗手間的門，便隻聽到“砰”的關門聲，她準備揮手說再見的手揚在半空中。
曾伶雖然是一間花店老板，可她的工作時長不亞於一個白領工作者，連周末晚上都要加班。
重要的是，她每天早上出門都比夏未早。
03
收拾完畢，夏未準備出門上班。
剛下樓，她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背對著她在四處看，一米八七的出挑身材，站在這老舊巷子裏都是一道風景。
聽到身後的聲響，他緩緩轉過身，臉上掛著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的笑容，清澈如泉，一雙桃花眼盡染笑意。
“夏未。”他喊她。
當他站定在她的麵前，她發現自己矮了他將近一個半頭。
她記得小時候，他還和她一樣高。
這分離了的日子，他的個頭噌噌躥了很多。
夏未抬眸，正好撞入他好看的琥珀色的眼睛裏。
起風了，雨後的空氣帶著一股清新的草木氣息。
夏未裹緊身上淡紫色的短款毛呢大衣，耳畔的發絲被風吹亂。
左仕宏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是夏未最鍾愛的水果味。
“給你。”他的聲音如吉他琴弦，微微起調，就很動聽。
夏未微低下頭：“謝謝。”
為了打破尷尬，左仕宏在心裏掙紮了幾秒，單手撓了撓頭，動作有些僵硬，他想紳士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和她拉近距離，但又不敢貿然進犯。
在他猶豫地一伸一收時，夏未察覺到異樣，停下來轉身看著他。他幹笑兩聲抬手理了理劉海，大步跟上：“夏未，等我一起走。”
夏未，也是個好聽的名字。
昨晚他們約好了，相遇不必重提舊時之名。
落落和昊辰停在了從前，夏未和左仕宏才是重新開始。
04
上班的早高峰，人流擁擠。
上了公交車，左仕宏一路為她開道，自然地牽住她的手，生怕她被人潮擠散。
好不容易擠到車廂中間，卻因為沒有扶的地方，夏未隻得強撐著站著。
左仕宏身高手長，直接抓住吊杆，回頭看了一眼有些站不穩的夏未，道：“不怕，我牽著你。”
他抓著她手的力度不禁又大了幾分，掌心幹燥溫暖又寬大，幾乎包住了她整個手掌。夏未的耳朵有些發燙，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又很快低下頭。
看她害羞的樣子，左仕宏開心地揚起一抹笑。
公交車刹車，夏未擋不住慣性，即便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她仍猛地往左仕宏身上一倒。
她的額頭砸在他的左胸口，他悶哼一聲。
他放開她的手，順勢長臂一攬，很輕鬆地就攬住了她的肩膀。她本來就很小一隻，現在被他半圈在懷裏，顯得更小。
司機刹車啟動依舊很猛，可她卻沒有再搖搖晃晃。
她轉頭微微一瞥，便看見攥著她肩頭的手，青筋微凸，指節泛紅。
她心頭一暖。
其實，左仕宏上午沒有拍攝，下午才有一支被臨時通知的廣告，地點定在一室內恒溫遊泳館。
模特要提前去候場，所以他想和夏未一起吃午飯的計劃沒能如願。
倒是左仕宏一大早護送夏未來上班的消息在公司不脛而走。
公司本就是八卦的聚集之地，一整天的工作忙碌，唯有八卦消息能解疲乏。
旭姐拖著夏未來到茶水間，打著休息的旗號，實則是要八卦一下。剛進茶水間，旭姐就迫不及待地問：“你和那個新模特怎麽回事？”
“我們認識。”
“我當然知道你們認識。”
“之前就認識。”
“我當然知……”旭姐驚訝地捂住嘴，“就是說在拍攝之前你們就認識了？”
夏未點頭。
兒時相遇，如今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