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蘇珩一直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可沒想到一個學期竟然也快結束了,經過幾次月考之後,期末考的時候她也沒覺得緊張,就是她老是會不自覺地看陸維安的背影。
她也知道自己能這樣肆無忌憚地看他背影的時間不多了,經過一個學期她的文科成績越發好,而理科卻一直徘徊在及格線或者七十幾,到了高二她必選文科,而他必選理科,那時候兩人便不再會同班,那唯一一個月一次的近距離接觸也就再也沒有了。
蘇珩不是不失望的,可她卻無法為了陸維安選擇理科。
她不能為了自己一廂情願的喜歡而這樣,她有太多需要顧忌,比如父母,比如未來……
所以,她格外珍惜這段能和陸維安靠近的時光,其實她更喜歡夏天,因為夏天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有些微鹹卻不難聞,大概因為這是她喜歡的男生的味道。
期末考試蘇珩考得不錯,理科雖然不好但父母卻沒怎麽說,因為她注定要學文科的,所以高一時候的偏科他們並不在意。
寒假的時候,初中同學舉辦了一次同學會,林清叫了蘇珩,蘇珩卻以自己要走親戚拒絕了,她不知道為什麽要拒絕,可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她產生了抗拒的心理。
蘇珩家親戚多,從年初一到十四幾乎每天都在親戚家做客,吃得多了,她原本稍顯瘦小的身材漸漸豐腴了些,最明顯的表現在她的胸部。
蘇珩隨母親,胸不大,所以她到了高中還一直在穿棉質的小內衣,許子心有一次看到了還取笑她來著。
回到學校後,許子心往蘇珩的胸前襲了一把,笑:“一個月不見長大了點兒啊,哈哈哈!”
蘇珩急忙往後躲,笑罵:“流氓。”
這個學期一開學趙鶴立就春風得意,許子心好奇得緊,就問尤紹他們趙鶴立受了什麽刺激。
尤紹哈哈大笑說:“他可不是受了刺激嗎!花了半年的時間追的女孩子終於答應他了!”
許子心瞪眼睛,說:“哪個女孩子這麽沒眼光居然瞧上他了?”
“就是九班的楊詩妍,我們一起上體育課的。”
許子心想了想說:“就是那個打太極打得特好,體育老師讓她領打的那個?”
高一上半學期的體育課是學習廣播體操的,一群人好不容易等到下半學期,以為可以自由選課了,卻沒想到學校居然要求學生統一學習太極拳,什麽一個西瓜切成兩半,你一半他一半的,沒幾個人能做好。可那個楊詩妍卻好像事先學過了,打得有板有眼的,惹得上了年紀的體育老師極喜歡她,差點兒拿她當親孫女看,她長得又好,所以老師便讓她站在最前麵做領隊。
尤紹一拍手說:“就是她。長得還挺不錯吧,不知道怎麽就上了阿雞那條賊船了!真是便宜他了!”
許子心哼哼兩聲說:“那是!”
趙鶴立去九班做模範男朋友去了,快上課才回來,聽到尤紹和許子心在編排他,急忙說:“你們說誰呢?誰是賊船啊!
許子心才不給他麵子,當即就說:“說得可不就是你!”
“哼哼!人妍妍是被我的鍥而不舍打動的好嗎!”
“喲,”尤紹特意學著他說話,“還妍妍呢!嘖嘖。”
趙鶴立咬著牙撲了過去:“好你個尤紹,等你談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尤紹急忙躲開,兩人鬧在一起哈哈大笑。
這時卻有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輕咳了兩聲,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倆幹什麽呢?誰談戀愛了?尤紹?”
兩人一直旁若無人地鬧著,連許子心什麽時候回座位的也不知道,連上課鈴聲什麽時候響起的也不知道,連他們的語文老師老豬什麽時候走進來的也不知道。
三班的語文老師姓祝,大家暗地裏都叫他老豬。老豬人挺和藹的,有次不小心被他聽到有人叫他老豬也沒惱,隻說自己怎麽也才三十幾,怎麽就成老豬了,怎麽說也該是小豬啊。說完,他還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頭,然後大家哄然大笑。
老豬看著趙鶴立和尤紹訕訕地回了座位,還忍不住問:“剛是說尤紹談戀愛了嗎?”
尤紹滿臉通紅,辯解道:“我沒有!”
老豬了然地笑笑,推了推眼鏡架,說:“你說有我也沒想怎麽著,這麽著急幹嗎?再說了,你們這年紀吧,青春期,也是躁動期,交個朋友什麽的都是正常的,別影響成績和做出什麽不對的事情就好,你說對吧?”
尤紹臉紅得跟要燒起來一樣,一句話沒說。倒是趙鶴立在全班隱隱的笑聲中大聲說:“對,祝老師您說得太對了!”
全班人再也忍不住全都笑了起來。
一整節課尤紹都低著頭沒敢抬起來,等下課了還特意攔住了老豬認真且嚴肅地說:“老師我真沒談戀愛,你別聽趙鶴立瞎講。”
老豬意味深長地拍拍他肩膀說:“沒關係,我會對你們小楊老師保密的!”
看著老豬翩然遠去的身影,尤紹想捅自己一刀,不對,是捅趙鶴立一刀的心都有了。
可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有些事情若是不存在,那麽便不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強調,有時候能騙得了自己,卻始終騙不了別人。
就好像尤紹在說那句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再過不久他也會遇到他生命之中的劫數。
每個人都有一道劫,隻是早晚而已。
而蘇珩的劫數,就是陸維安。
蘇珩在寒假的時候把那張寫著“安”字的明信片夾在了聖誕節那天抽到的屬於陸維安的筆記本裏,然後將它和那支被他用過的筆放在了一個鐵皮盒子裏,那個鐵皮盒子是她放自己最珍愛東西的,闔上的時候,她好像藏起了心中的一個個秘密,也好像是藏起了屬於她的青春。
縱然她明白陸維安永遠都不可能有一日知曉她為他做的這些傻事,卻依舊似嚐了蜜一般開心。
高一的時候,大家都還算稍顯輕鬆,所以娛樂活動還是挺多的,再者三班的班長陸維安,文娛委員安馨,生活委員許子心都是愛玩的人,一有機會就會向小楊老師提出活動申請。
這次的活動經過全體班委的商討決定舉行一次水果拚盤比賽。
水果的材料由陸維安和許子心帶領幾個人中午的時候出去購買,至於盤子則是由許子心去食堂借上幾個。
等到了那天,陸維安拉著尤紹、趙鶴立,許子心則是拉著蘇珩,大家一起出去買東西。去小楊老師那裏開出門條的時候,她還仔仔細細地叮囑:“校門口車子多,出門的時候千萬小心,也別逗留太久,東西買了就趕緊回來。陸維安你這個班長要以身作則,哎別笑別笑,再這樣不讓你們出去了。”
陸維安急忙收了笑容,站直抬手敬禮,嚴肅地說:“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小楊老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啊!好了好了,去吧,早點兒回來,注意安全。”
五人一進水果店哪種都想買,經過大家一致商議和與老板的協商,終於以最低的價錢買了一大堆的水果,除卻那些許子心還買了八個蘋果。
陸維安不解,問她:“蘋果已經夠多了,你還買幹什麽?”
“你傻啊,食堂摳門得很,借東西的話必須得送點兒東西吧,別讓他們覺得我們也小氣啊。”許子心說。
陸維安嘖嘖了兩聲:“許子心你還真是會生活,將來誰娶到你還真是有福氣。”
沒想到話一說完,許子心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她咬著唇看了陸維安一眼,恨恨地說:“我的好還多著呢,也就你不知道。”說罷,她拉著蘇珩轉身走開。
蘇珩難得看到許子心臉紅,不由得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嘿嘿笑:“我們的戀愛大師也會臉紅哎。”
許子心笑:“戀愛大師明明是尤紹好不好!連老豬都答應幫他保密了,哈哈哈!”
尤紹瞬間臉紅了:“許子心你別亂說啊,你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我就是不知道。”許子心對她做鬼臉。
尤紹咬牙想去抓她,卻不小心碰到了站在她身邊的蘇珩。蘇珩沒站穩一個踉蹌,卻沒想到此時一雙手從後麵撐住了她,她往後一看,又是陸維安。
陸維安見她站穩,便把手收了回去,笑著說:“沒事吧。”
蘇珩搖頭,訥訥地低頭說:“沒事。”
蘇珩心裏卻在想,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陸維安從身後護住她。她忽然有些怨恨現在不是夏天,隔著有些厚度的衣服她根本察覺不到他手心的溫度,或許依舊是那樣的溫熱?
活動終於可以順利進行,蘇珩和許子心一組,組內其他幾人則是陸維安、趙鶴立、尤紹和楚凡。真正動手的時候許子心並沒有做什麽,她拿著從家裏帶來的相機對著他們各種拍,每每拍到蘇珩,蘇珩都會伸手遮住自己的臉,懊惱地說:“心心你別拍我啦。”
多了幾次後,許子心也就不對著她拍了,在自己組裏拍夠了之後又在全班到處走,不知道拍了多少搞笑卻有愛的照片。
陸維安、趙鶴立和尤紹也閑不住到處走,到最後,他們組裏就剩下蘇珩和楚凡依舊在幹活。
許子心回來過一次,也隻是拿了片切好的蘋果放嘴裏,說:“阿珩你繼續努力,楚凡也很有潛力啊。”然後蘇珩就看到楚凡白淨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
蘇珩在動手的時候總是能無意識地抬頭在鬧騰的班級裏尋找到陸維安的所在,隻要看到他正笑著,她便也能會心一笑。
那時候的喜歡沒有太多的彎彎曲曲,不是我喜歡你,你便一定要喜歡我,隻要你快樂,那麽我也快樂。
把拚盤做好之後,蘇珩拿了一顆提子剝了皮,捏著叫許子心:“心心,來吃提子。”
許子心正歡快地跑過來,卻沒想到陸維安猛地出現,而且還毫不避諱地從蘇珩手裏直接咬走了那顆提子,還得意地對許子心說:“被我搶了,哈哈哈。”
許子心氣不過,跑過去追著打他:“陸維安你個渾蛋。”
蘇珩卻愣在了當場,指尖仿佛還依稀停留著陸維安唇上的溫度,溫溫熱熱的,她覺得自己的手指至今還有些酥麻,有些無法活動。她彎了彎指節,然後偷偷地將食指彎了起來,抵在了手心,這樣做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中仿佛開出了一朵花,那樣美麗地綻放。
許子心跑回來的時候蘇珩還在發愣,許子心恨恨地說:“陸維安真是渾蛋。”
蘇珩抿著唇笑笑,說:“別氣了,我再給你剝一顆。”
“還是阿珩對我最好。”許子心把頭靠在了蘇珩的肩膀上,笑著說道。
蘇珩笑,卻無意間看到對麵的楚凡正偷偷地抬眼看向許子心。
最後評比的時候,蘇珩他們組名落孫山,實在是因為他們組的人全都出去混了,完成的作品簡單無比,在一眾花裏胡哨的拚盤中自是落了下風。
在舉行這次活動之前,陸維安向小楊老師保證,之後的考試一定繼續保持第一名的位置,而且還會熱心幫助成績不好的同學。
活動結束之後沒多久就是期中考,陸維安依舊坐在蘇珩前麵,蘇珩已經習慣了肆無忌憚地看他的背影,看他的頭發是不是又長了,看他脖子上的汗毛是不是長了,看他坐得筆直筆直的。
好多次考試下來,蘇珩基本摸清楚了他的習慣,每當他覺得煩躁時,便會將筆用手指夾著不停地轉,他轉得很好。蘇珩有時會迷失在水筆轉出來的圓圈之中無法自拔,等反應過來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鍾,然後她又會急忙低頭奮筆疾書。每當他心情愉快的時候,他便習慣性蹺起二郎腿,然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著,有時候會不小心踢到前麵同學的凳子,那時候他會急忙收回腳,做出一副自己什麽都沒幹的樣子。
蘇珩沒想到陸維安會回過頭來,於是還保持著看他的狀態。
陸維安顯然被她直勾勾的樣子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問:“你看什麽呢?”
蘇珩啊了一聲,不好意思地說:“你衣服後麵好像有條蟲子。”說完,她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陸維安又轉過身去,問她:“現在還有嗎?”
蘇珩隻好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說:“沒有了,大概逃走了。”
陸維安笑了笑,說:“敢情你剛剛是在研究那蟲子的構造啊?我還以為女生都會怕蟲子呢。”
“唔,我也怕的。”她繼續撒謊,“我怕它飛到我桌子上來。”
“這樣啊,怪不得你的眼睛那樣直愣愣的,倒是嚇了我一跳。”陸維安說,“對了,你有橡皮嗎?我發現我忘記帶了。”這門課考的是數學,做圖的時候需要用鉛筆和橡皮。
蘇珩急忙去筆袋裏找,找來找去卻隻找到一塊,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它掰成了兩半,然後遞給了陸維安一塊,說:“給你。”
陸維安好像有些惶恐,接過之後還說:“如果知道你隻有一塊的話我就跟別人借了。”
蘇珩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頭發,說:“沒關係的。”
陸維安隻好道謝,然後轉過了身。
考試完後,陸維安又將那半塊橡皮還給了蘇珩,蘇珩在上麵做了記號,準備回家之後也放進鐵皮盒子裏。
期中考試之後自然便是大多數學生深惡痛絕的家長會了,聽曆史課代表說曾經看到小楊老師在製作各種圖表用以家長會。
大家一聽就焦躁了,圖表最大的優點就是直觀,要是暴躁點兒的家長一看自家孩子的成績呈直線下降什麽的,這不是影響家庭和諧嗎?
蘇珩因為蘇母會來學校,所以就沒回家,小楊老師知道後就讓她來教室幫忙,比如端端茶送送水領領人什麽的,許子心在家也閑得無聊,便說也要跟著她爸爸一起過來。
蘇珩一早就來教室等著了,小楊老師便讓她等在教室門口,有家長過來就領到那位學生的座位上。蘇珩雖然不大認人,但是一個多學期下來,同班同學坐什麽位置倒是都知道,所以這活還難不倒她。
來了幾個家長後,蘇珩都圓滿完成任務,還乖巧地給他們送上了水,惹得那些叔叔阿姨直誇她懂事,蘇珩麵皮薄,不一會兒就臉紅了。小楊老師看到後笑:“她叫蘇珩,學習好,人也好,就是太靦腆了點兒。”
蘇珩低著頭又跑回了教室門口,一位衣著精致、動作優雅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問她:“小姑娘,請問陸維安是這個班的嗎?”
蘇珩嚇了一跳,抬頭去看,果然看到一個和陸維安長相極為肖似的女子,她忽然就緊張了,磕磕巴巴地回:“是、是這裏。”
陸母柔柔地笑:“帶我進去好嗎?”
蘇珩急忙領路說:“阿姨您跟我走就好。”
陸母跟著蘇珩走了過去,到了陸維安的座位之後蘇珩想走,沒想到陸母卻叫住了她:“哎小姑娘,我們維安在學校鬧不鬧?”
蘇珩急忙擺手搖頭:“不鬧的,很好。”
“是嗎?”陸母不相信,笑,“他還能不鬧?我可不相信。”
這時候,小楊老師走了過來笑著說:“您就是陸維安的母親吧?您可別再問我們蘇珩了,在她眼裏誰都不鬧。不過陸維安的表現還不錯,可圈可點。”
蘇珩見小楊老師和陸母聊了起來,急忙躲了開去,不過她還是泡了杯茶給陸母送去。
陸母看到茶杯後對著蘇珩溫婉一笑,說:“真是個乖巧的孩子,我家維安要是有你的一半乖,我可就放心了。”
蘇珩被誇得滿麵通紅,轉身跑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許子心,她總算是有了依靠,拉著許子心的手不肯再放。
蘇母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了,蘇珩沒和媽媽講幾句話家長會便開始了,她隻好和許子心躲在門口聽小楊老師講話。
許子心指著一個方向說:“那是陸維安的媽媽?看起來好年輕啊。”
蘇珩點點頭:“是啊,很漂亮。”
“我估計陸維安是遺傳他媽了,你看那眉形、那鼻梁、那嘴唇,好像都一模一樣哎。”許子心笑著說。
蘇珩側頭看許子心,忽然覺得她今天有點兒不大一樣,她看著陸維安媽媽的表情,比看著她自己媽媽的表情還激動。
蘇珩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猛地緊閉了雙唇,臉頰猛然變得雪白。
陸維安這樣優秀,許子心又喜歡和陸維安湊在一起打鬧,難道是沒有原因的?難道真的隻是兄弟?
不,不,不可能隻是因為這樣。
許子心見蘇珩忽然臉色發白,急忙問:“阿珩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哦,我忽然覺得有點兒肚子疼。”蘇珩隻能皺了皺眉頭說。
“那要去廁所嗎?”
“可能是早上沒吃多少東西所以胃痛,沒關係的。”
“怎麽能沒關係,來靠著我,我幫你揉揉。”說完,許子心就伸手在蘇珩的胃部輕輕地揉了起來。
蘇珩能感受到她溫暖的手是那樣柔軟,眼眶一瞬間就濕了,她閉上了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然後說:“好像好很多了。”
家長會結束之後,蘇珩帶著蘇母去寢室,便和許子心道別。轉角處,她回過頭便見許子心正和陸母相談甚歡,陸母甚至揉了揉許子心的頭發。
蘇珩咬了咬唇,回過了頭。
蘇母說:“楊老師表揚你了,說你表現很不錯,繼續保持下去,嗯?”
“嗯,我知道了。”蘇珩點頭。
自從那天之後,蘇珩會偷偷摸摸地觀察許子心對陸維安的態度,也會小心翼翼地試探她對陸維安的想法。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可心底卻忍不住猜測,不過最後她到底還是偃旗息鼓。
或許是因為她終於明白了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與最好的朋友產生嫌隙是一種多傻的行為,又或許是因為她終於了解,陸維安之於她,隻會是深藏在心底的一個幻影而已。
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會分不清楚輕重緩急,也會為了虛無的東西放棄現實存在的。可到後來才會發現,以前的我們是多麽傻,而那時候,我們已經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