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瞎了半輩子的心血
賀永強賀了半兩酒,酒勁就上來了。
“怎麽著,我還管不著你了?”
“我告訴你,你再會討好老爺子,酒館也跟你半毛錢關係沒有,你還得聽我的。”
“我才是酒館的老板!”
賀永強再三強調,可是,越強調就越顯得心虛。
他也知道,酒館的夥計,顧客,甚至老賀頭都聽陳建軍的,他就是一個擺設。
他不願意當這個擺設,就得嚷嚷著證明自己老板的身份。
陳建軍對他很無語,就這?還教他管酒館?
酒館門被推開了,風呼呼灌進來,空酒瓶發出清脆的響聲。
“徐老師,您來了,裏麵坐。”陳建軍招呼著。
賀永強喝了小口酒,衝剛坐上座位的徐老師說道:“你們當老師的就盼著周末喝這一口酒吧?盼了這麽些天了,多喝點,接下來,又得盼幾天了。”
這話好像沒毛病,但是,又讓聽的人很不舒服,徐老師顯得有些尷尬。
陳建軍在旁邊聽著心慌,這是讓人家喝酒呢?還是不讓人家喝酒?
“徐老師,我去給您打二兩酒來!”陳建軍說:“您坐著。”
“徐老師,光二兩酒阿,你好不容易來喝酒,怎麽著也得四兩酒二個菜。”賀永強還說了,“我現在上班,還一兩就,一條黃魚呢。”
賀永強的語氣裏,盡是對徐老師貶低。
徐老師起身就往外麵走,什麽也沒說。
徐老師是個文化人,他就算聽著這話不高興,也不會回嘴,隻是悶著往外麵走。
陳建軍還準備去打嘴呢,聽了這話趕緊叫住。
“徐老師,您酒一會就來。”
賀永強也知道,徐老師這是跟他撒氣呢,哼的一聲說。
“老師的氣性就是小,剛說一句抬腳就要走。”
剛才徐老師其實還猶豫了,隻要陳建軍再說兩句挽留的話,這酒也就賣出去了,可賀永強好像生怕酒館有生意一樣,得,又一句…
徐老師甩門出去了。
他一個老師,就是想著喝口酒,放鬆放鬆,但是,也並不是非這一口不行。
陳建軍服氣了。
牛爺推門進來,看到徐老師臉色不對的出去,問了起來。
“建軍,這徐老師今天是怎麽了?吃錯藥了,見人也沒聲招呼。”
“徐老師大概有急事吧…”陳建軍還想著打圓場。
賀永強卻嘴上沒個把門的。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徐老師就是舍不得那點酒錢,說上兩句還走了,跟個女人一樣愛生氣。”
牛爺一看,賀永強來了,鼻子裏輕哼一聲。
“這老板來了果然不一樣,難怪徐老師調頭就走了。”
賀永強的一杯酒喝完了,又嗦了下手指。
“牛爺,我正想跟你說,以後你在這裏喝酒,可不能再賒賬了,店裏得一視同仁,別人都不賒賬,憑什麽你賒賬。”
牛爺還沒坐下,眉頭一緊。
“我說賀永強啊,老子在這酒館喝酒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你說我憑什麽。”
牛爺到底是乾隆後代,聲音不大,但是很有氣勢,往賀永強麵前一站,鎮的他結巴了。
“我…我現在是酒館的老板,我說了算。”
“得呢!”牛爺衝陳建軍說:“昨個我把錢給你結了,兩不欠了,今個,我也不喝了。”
“牛爺,您別啊…”陳建軍說:“老爺子經常念叨您,說這酒館少不了您的捧場,樂意給您賒著一起結…”
“陳建軍,現在我是老板!”賀永強扯著嗓子喊。
“老賀頭啊老賀頭,打拚了大半輩子,這算是白瞎了。”
牛爺意味深長的說著,說完轉身離開了。
牛爺講究排場,他不是出不起那喝酒錢,不讓他賒賬,這不就是打他的臉嗎。
難道他還站著等別人打臉?
賀永強沒在意趕走了兩個顧客,反倒責怪起陳建軍了。
“陳建軍,你剛才提老賀頭是什麽意思?”賀永強說:“老賀頭現在躺在病**動不了,這個酒館現在都得聽我的。”
“少當家的,這不是聽您的了嗎?”陳建軍沒好氣的說道:“徐老師和牛爺這不是都聽了你的,走了。”
“陳建軍,你的意思是我趕走他們了?”賀永強拍了下桌子說:“徐老師小氣,推薦他要個菜就走,牛爺一天天的想著賒賬,不給賒就走,這不就是耍賴皮?他們這麽放肆都是你慣的,我們是開酒館賺錢的,不是來陪笑的。”
賀永強說的頭頭是道,陳建軍都差點要被他說服了。
“少當家,酒館可全靠老顧客撐著。”陳建軍說:“咱們對老顧客這樣,還能有新顧客?老爺子開酒館,就是為了有生意,你這倒好,把生意都往外麵推。”
“陳建軍,你這是要教訓我?”賀永強說:“還輪不到你教訓我,我告訴你,也就老爺子護著你,等哪天老爺子不在了,你就給我滾蛋。”
陳建軍聽明白了,賀永強打定主意了,隻要老賀頭不在了,就要趕他走。
就他這樣,不等老賀頭走,這家酒館就得幹黃了。
“酒館沒生意了你不著急?”陳建軍問。
“我著急什麽?”賀永強說:“我有酒,有酒館,哪天賀老頭一走,我把這些一變賣,去鄉下就能安生的過我的日子了。”
賀永強又強又沒出息,守著酒館不好好經營,居然還想著變賣了去鄉下。
這要是讓老賀頭知道了,隻怕當場就得氣死。
“這個酒館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你就忍心賣了?”陳建軍說。
“老賀頭不在了,還管他心血不心血,留不留得住。”賀永強說:“我家的事,用得著你上心?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告訴你,酒館其實是跟你沒一點的關係。”
陳建軍對他很無語。
“酒館要是跟我有關係,這裏就不會讓你出現。”陳建說:“少當家,這是您的酒館,您說的算,您就是把所有的客人都趕走,我也沒意見。”
陳建軍對賀永強不抱一點希望。陳建軍明顯說著諷刺的話,可是,賀永強卻當他被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