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檢查

“那白大哥呢?”易德想著要不轉移話題算了,於是就把白千搬了出來。

高建似乎看透了易德的想法,不過其實他也不像深究,就順著他的話語說:“白師叔去後森林除草去了。”

“除草?”易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高建那副認真的表情讓他不得不相信。

“對,我們堂主罰的。”

“罰的?白大哥給你們堂裏抓捕了一頭妖獸,功勞不說,怎麽就給罰了?”易德還沒想清楚其中的緣由,所以有些吃驚。

這話說出,就是高建都露出了認可的表情,隻見他皺著眉頭,看著門外的竹林,不服氣地說:“是啊,你說,不就是因為發現妖獸沒有匯報信息就進行圍剿嘛,這別的不說,起碼人家白師叔也是成功的,這不給獎賞就算了,居然還罰,真是沒天理。”

聽說了原因之後,易德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跟高建一樣,有些不理解為什麽禦獸堂的堂主會如此不近人情,對他的好感瞬間就拉低了一大截,甚至為白千感到打抱不平。

但就算這樣,以自己的身份也幫不了白千什麽,更何況現在自己還需要他們的幫助,還是少惹事的好。

“那你們堂主知道我們的到來嗎?”易德有些擔心地問道。

雖然不知道易德在擔心什麽,但高建還是如實回答:“肯定知道啊,畢竟你們父子倆一出現就整出了那怪事,對於禦獸堂來說,簡直就是顛覆我們知識的事情啊。”

也對,畢竟這事除了他們,連自己一個沒接觸過禦獸學的人都感到驚奇,更別說這些常年浸**其中的禦獸使。所以對於他們的感受,自己還算是能夠理解的。

“那我爹現在怎麽樣了?”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不好回答,看高建為難的表情就能猜出。同時,沉默不語的高建也給易德帶來了逐漸慌張的心理,他有些擔憂地看著高建,又問了一遍:“我爹,是出了什麽事嗎?”

看了眼神色慌張的易德,高建也麵露不忍,他實在是糾結了好久,才肯說:“小易啊,陳藥師他沒事,但可能傷的比較重,一時半會醒不來。”

話說到一半,高建就看到易德有些崩潰的模樣,趕緊補救說道:“當然,我們現在已經請了堂中最好的藥師給他治療了,相信很快就能醒來的了。”

“讓我去!”

本以為易德會就此哭鬧,但高建實在沒想到他會提出自己給陳藥師看病這一說法,不禁感到有些難以置信:“去哪?”

當高建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易德已經起身來到了門口,隻見他回過頭來,看著高建,隱晦的光穿過他的臉頰,堅定的表情浮現在他稚嫩的臉上,輕聲說:“我跟隨我父親學醫七年,算得上半個藥師。”

一瞬間,高建好像在他的身後看到了那個即便會遭遇妖獸,也要堅持留下給傷患治病的陳藥師,他正微笑著看向自己,就像此時的易德。

高建有些感慨,但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曉得路在何方嗎?”

被問住的易德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麽回答,隻是悄悄地轉過頭去,看向前方的竹林,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背影給高建。高建會意一笑,走到他的前麵,說道:“走吧。”

順手關上了身後的門,易德趕緊跟上了高建的腳步。沿著小徑,穿過兩旁的竹林,易德發現這裏確實很安靜,是個可以養老的地方,如果可以,他想讓父親住在這。

但想象終歸是假的,這裏畢竟不是他們的地方,現在落難之時,他們能伸出援手就已經很感謝了別的就不敢多想。所以易德將腦袋裏的混亂甩了出去,開始觀察著這路上的一切。

“建哥,你剛剛說,你們住同一個房間,那我爹住那,會不會影響到你們啊?”

“這倒不會,畢竟我們雖然是在同一個房間,但床位是分開的。”說完,高建好像忘了強調什麽,趕在易德開口前補充道:“哦對了,要叫高哥。”

然而易德根本沒有理會他後麵的話,接著前麵的話題繼續問道:“那你和白大哥昨晚睡哪了?”

“我?我昨晚找其他人擠了一張床,至於白師叔,估計在後森林裏修煉呢。”高建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啊?”易德不知該說些什麽感謝的話,畢竟前幾天開始就一直受著他們的保護,現在不僅要麻煩他們照顧,還搶了他們的床位,即便是易德,也頗有些過意不去。

“辛苦你們了。”易德低著腦袋,跟在高建的身後,輕聲說道。

“什麽?”高建突然慢下了腳步,改為跟易德並行,並且有些好奇地看著易德,想知道他剛剛說了什麽。

易德趕緊擺著手說:“沒什麽。”

看著他那副窘迫的模樣,高建也笑出聲來,隨後就沒再追問,隻是安靜地帶路。至於易德,似乎也因為剛才的事而感到了害羞,也變得沉默了下來。

走出竹林,外邊有一間大房子,周圍還犁有幾片菜地,邊邊還有一條細小的河流。來到房子前麵,高建推門進去,帶著易德徑直走到了其中的房間前麵。然後跟易德說:“到了。”

聽到高建確認般的話語,易德一把就推開門進去。裏麵是一個放著四張床的房間,除了床位和底下的箱子,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擺設。而且除了其中第三張**躺著人外,就再沒其他的身影。

兩人趕緊走到了這人的床邊,看著他那到處淤青的臉和進行了粗略包紮的腦袋,那股無名的憤怒又一次湧上了心頭。但因為高建在身旁,他隻好盡力去克製,但再怎麽壓抑,也避免不了血絲布滿的雙眼被高建看到。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高建沉著聲問,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對於高建的這個問題,易德還沒想好要怎麽回答。但他此時心裏所想的,是先看清楚父親陳廣的身體狀況,所以對於高建的問題,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待會會跟你說清楚。”

這句話的含義相信高建肯定聽得懂,所以他沒有作聲,就轉身出門,留下了易德兩人。

等高建離開之後,易德終於沒忍住內心的委屈,朦朧了雙眼。他緊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以此來止住將要流下的淚水,但任憑他如何抽氣,也抵擋不住眼裏湧出的憤怒和揪心的痛楚。

握掌成拳的雙手不斷地擦拭和眼角,連眼皮都要磨出痧來了,也不見得眼淚有要停止的意思。於是他索性蹲在了陳廣的床邊,即便是模糊了視野,也想著要觀察清楚他的身體狀況。

從初步的檢查來看,陳廣的背後有嚴重的擦傷,看起來像是被拖在地麵上造成的;而且腰間有很嚴重的淤青,明顯是受到了重擊,說不定還傷到了骨頭;

除此之外,最嚴重的當屬後腦勺處,從側邊看掀開頭發看,這裏有很明顯的凹陷,應該是被人用物體敲打,才導致的後果,加上滿臉的淤青,易德初步猜測,陳廣之所以到現在還處於昏迷狀況,很有可能是頭部受到了重擊。

看著父親身上受到如此之多的重傷,易德的心更是擰成了一團,不僅是生氣,有的還是擔心他會一睡不醒。於是他趕緊把淚水擦幹,想再仔細地看看。

撐開陳廣的眼皮,發現他的瞳孔居然呈現散大的模樣,若不是在湊近他鼻尖時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易德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死了。通過摸索,易德還發現陳廣的肩膀曾有脫落的痕跡,不僅如此,就連腰間的肋骨,也有斷裂的模樣。

幸運的是,這些都已經得到了初步的治療,看來剛才高建說的,有請藥師醫治一話,並非虛言。

也就是說,現在易德能做的,其實就是讓陳廣得到一個安靜的環境,這樣才能更好的吸收藥性,更快的恢複身體。但即便如此,如果到時候像鐵柱哥一樣,傷勢恢複了,意識卻不能清醒,那該怎麽辦?畢竟現在陳廣最嚴重的傷,就是腦袋這處。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易德借用了前麵鐵柱的案例,打算先給陳廣檢查一下。但相關的方法,易德也沒學過,陳廣也沒教過。所以隻好請專業人士來幫忙,恰巧此時門外就有一個。

於是他打開了房門,朝外麵正在等候易德的高建喊了一聲:“高哥,可以幫我個忙嗎?”

聽到身後開門的動靜時,高建就已經回過頭來了。隻是在看到易德通紅的眼眶後,他沒有選擇立刻開口,而是等到易德提出請求,這才起身跟了進去。

“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跟在身後的高建回想著易德的模樣,有些不忍心地問著。

等關上了房門,易德才走到高建身旁,看著陳廣昏迷的臉,低著聲說:“我剛剛檢查了一遍,我爹受到的外傷已經被醫治過了,痊愈隻是時間問題。但是我擔心,他就算痊愈了,也醒不過來。”

“為什麽?”高建有些疑惑的問道。

“因為我爹這次受的傷,最主要就是頭部,所以……”

聽到這裏,高建立刻明白過來易德的意思:“所以你想讓我來檢查一下你父親的魂魄是否正常?”

等看到易德的點頭確認後,高建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終於脫口說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