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外傳:挽歌【上】

此時的蒼雲帝國與臨近的天斷帝國接壤之處,戰旗招展,血染河山,廝殺之聲響徹雲霄,磅礴血氣直貫雲霄,遍地的屍體寫作了一曲挽歌,暗鴉於低空盤旋,似乎是準備著隨時急降而下取得食糧,不過於九天之上,一枚血丹正在悄然凝結而生,它此刻正是不斷的自戰場之內抽取戰亡士兵的精血去往其內部,其間已經是匯集了不知多少人的精血,血氣磅礴到連天罰都是退避三分。

“再多點,再多點,你們越是激烈我便越是滿意,哈哈哈。”

此刻距離那血丹不遠之處,一道黑袍正是踏空而立,其手掌遙遙的對著這不斷旋轉的血丹,似是在為不斷湧入這血丹的血氣做出梳理,好讓其間的血氣不至於擁堵不堪。

“好一個借戰煉丹的邪術,借這萬民的精血與煞氣祭煉這一枚血丹,你的野心不小啊。”

這一襲黑袍此時回過了自己的眼眸,深邃的眼神直直的投向了在其身後數十丈處矗立的白衣女子,那一襲白衣此刻手裏拎著一柄長劍,就這麽冷冷的看著黑袍身後的那一枚血丹。

“怎麽?你想要管一管我這裏的閑事?”

那一襲黑袍倒是不著急,未曾因為那一襲白衣的到來而有著一絲慌亂無措的神情。他的手裏此時倒是悄然的滑出了一把匕首,其上道道銘文交轉,陰邪無比,僅僅是顯露出的刹那間便是有著滔天戾氣逸散而出,由此可見得那是一柄多麽暴戾的靈寶了。

“怎麽?想要動手了?我隨時奉陪。”

那一襲白衣顯然是注意到了這黑袍男子的小動作,劍尖一滑便是有著妙蓮迸發而出,靈光噴灑間就連那血氣都是被淨化了不少。那黑袍男子見狀便是有著磅礴靈力湧出附著在這匕首之上,頃刻間便是有著雷雲匯集,隻不過這雷雲顯露出一片腥紅之色,就連雷霆都是極其的邪魅萬分。

“以大道演化大道,你還是一位合體真君啊,倒是我小瞧你了。”

那一襲白衣此刻說著此話,語氣內卻盡是漫不經心,她將自己的手臂微微一抬,頓時有著一股寒冬之氣息噴湧而出,此氣息噴湧而出的刹那間便是將那半邊天空渲染成了冰藍色,與那半邊天空的血紅雷雲形成了鮮明對比。下方的凡間戰場已經是不知何時停止了彼此間的廝殺,兩軍對壘間,所有的士兵都是遙遙望向這突然異變的天空,半響都是不敢動彈,以為是過多的殺戮引發了神靈暴怒,導致了現如今的天色異變。

“出!”

那一襲黑袍此刻便是將那匕首一甩而出,激**的血色雷電黏附於其上,引發了雲層的一次噴湧,雲海頃刻間沸騰了起來,此時那白衣女子的眼內倒是失去了那一襲黑袍的身形,不過下一刻,她便是看見麵前的雲海像是被什麽東西攪亂了形狀,一個漩渦就此旋轉在她的麵前,下一瞬一道寒芒破雲而出,連帶著道道雷弧顯得氣勢逼人,白衣女子此刻倒也不慌,掂起了芊芊玉指將其撚在指尖,那匕首就這麽被其輕描淡寫的接了下來,她的眼眸微微一凝,那匕首便是連帶著雷弧一齊被冰封起來,下一刻這冰塑自內部崩解,化為了道道碎片。那白衣女子此時卻沒有任何輕視或者是喜悅,抬手一掃便是將這雲海一分為二,此刻在她的眼中,那血丹與那一襲黑袍已經是消失不見了。

“跑的倒是挺快的。”

這白衣女子淺淺的說了一句,下一刻便是有著道道強橫氣息降臨此地,其中為首一人於此時開口說道:

“白芊長老,你未將其攔下?”

“掌門,他的修為不俗,有著合體期大成境界,此時倒是一心要逃,我攔不下他。”

那一襲白衣此刻回答道,她便是自淩天劍宗出來尋其弟子的白芊長老,而先前開口的便是淩天劍宗的掌教封茗。他先前便是帶著一眾萬仙盟的高層戰力急匆匆地趕來了九州天南地界,遙遙的便是以神識確定了白芊的位置並且也是看見了她似乎是與這魔道中的一人對峙,他隨後便是不遠萬裏的以元神傳音告示了白芊務必要將那人留下,不過眼下來看白芊卻是沒能留住那人。

“既然你們已經是遙遙鎖定了我的位置,又為何不一齊鎖定住那黑袍男子的位置?”

白芊似乎是看見了後方的一眾萬仙盟實力超絕之人對她顯露出失望以及譏諷的神情,不過她卻是沒有當場提出此些人,而是悠悠的反問了一句,此刻除卻淩天劍宗的一眾長老以及掌教,其餘的所有萬仙盟的高層皆是麵露心虛之色。

“那人修的是黑暗大道,且是合體期的修士,我們定是不可能一直的追蹤到他的行蹤的。”

“是啊是啊,白長老你就別為難我們了。”

此刻也是有著人慌忙的的解釋道,不過淩天劍宗一行人聽聞此言皆是強繃住了麵龐,不叫自己笑出來,這白芊長老從來不輕易開口反對別人,她隻會講出另一個例子,以此懟的那些心虛之人啞口無言。

“主修其他奇異大道的合體修士可不是能被輕易追蹤到的,況且這蒼雲帝國內似乎是被人設下了祭壇法陣,遮掩了外來神識的窺探,想要找到此人幾乎是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封茗此時清了清嗓子說出此話,打破了當下一直有著的尷尬氣氛,隨後又是開口說道:

“不過這祭壇法陣倒是有著一些意思,就連我這渡劫期的修士都是不能夠將神識滲透進去。”

他如此說道,隨後便是看向白芊。

“說起來,你有沒有尋到那二人的蹤跡?”

白芊聞言則是搖了搖頭。

“未曾,不過以當下情景來看他們應該是就在這蒼雲帝國之內。”

話及此處他們便是停下了交流,隨後封茗便是回轉過了身子,麵向身後一眾人開口說道:

“當下可以確定那突破了界壁的魔影應該就是在這蒼雲帝國之內了。我們如今便是以渡劫期與大乘期為搭配攔截在這帝國邊界,另外我們再是派出數組前往這帝國內探尋消息便可。”

“那便是依封茗掌教所言行動。”

當下在場的一眾人內,掌教級別的人物僅僅隻有這封茗一人,因此所有人便是默認封茗為話事人的身份。

“掌門,我可帶領一組前往蒼雲帝國收集信息。”

此刻白芊倒是沒有拖延,直接是挺身而出,拱立雙手說道此話,封茗此時倒是明白了白芊的意思,抬手擺了擺便是隨她去做了。

“是!”

而與此同時在這蒼雲帝國之內,海家後山祭壇之內,路雲澤依舊是帶著他們停留在祭壇休整,一眾人盤坐在祭壇之上,吐納著天地間的靈氣,並且以神識護體篩選開來這參雜在靈氣之間的縷縷魔氣。

“大師兄,這又是醒過來一個。”

此刻夜晟又是提拉著一人來到了路雲澤的身前,路雲澤沒有改變他盤腿而坐的姿勢,隻是微微的將之間的眼眸睜開了一道縫隙後說道:

“你是?陽幻?”

他此時也是回憶了一次先前對這五人的印象,略作思考後倒是想起了麵前之人的名字。他見其依舊是緊閉著嘴什麽都是不說,倒也沒有在意,隻是笑了笑,隨後便是坐起了身子看著麵前之人,手掌一握那一柄封印著寒冰大道的長劍就是憑空而出,路雲澤的手指搭在那劍格之上。一推一放之間便是有著寒光掠出,並且絲絲冰冷之意也是於此刻逸散而出,這便是屬於寒冰道則的氣息。

“你想要幹什麽?”

此時的陽幻見路雲澤的動作,心底裏似乎是有著一絲恐懼掠起,他可不是沒見過路雲澤先前以雷霆之力鎮壓蘇笑笑一行人,就連他們之中為首的覺雲子都是被他抹殺的連神識都是不剩了。

“我要幹什麽?這不是很明顯嗎?你們自己便是自願的墮入魔道,單憑這一點我便是可以將你們盡數抹殺,畢竟對付魔道中人無論身份,都是有著先斬後奏的權利的。”

路雲澤此時的眼眸並沒有任何溫度,他就這麽冷冷的道出了這麽一個事實。在說完此話的時候他又是抬起了眼眸看向了陽幻,緩緩地說道:

“即便如此我還是留了你們一命,但你們也得清楚,我可是不留閑人的。”

陽幻聞言後便是陷入了天人交戰之際,路雲澤沒有開口,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他,過了近半個時辰後陽幻便是開口說道:

“你確定你可以保住我的性命?”

他要的當然不是現在留住性命,而是在被交還給宗門的時候,路雲澤可以替他開脫一下那欺淩凡間宗門,化整個國家為祭壇的罪名。路雲澤聞言倒是沒有拒絕,而是開口說道:

“那也得看你的信息的價值幾何了。”

陽幻聞言便是苦笑一聲,曾幾何時就連他都是被當作一件商品來評估了,不過此刻他的修為盡廢,就連反抗之力都是沒有了。

“好,你想要知道什麽?”

陽幻緩緩地問了路雲澤一句,路雲澤便是將長劍收回了納戒內,伸出了手為麵前那陽幻整理了衣冠後說道:

“你便是告訴我,你們為何要將這國家化為祭壇,以及你們上麵的人是誰?”

陽幻聞言便是陷入了思考,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語序。

“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此番我們將這國家遍地布下這祭壇法陣的節眼,是為了一件事,蠶食這天南州的一塊地域作為我們的主人的落腳之處。”

路雲澤聞言後倒是有了一個問題:

“你們的主人?他是什麽人?”

陽幻聞言後便是有著絲絲猶豫,似乎是在思考著能不能說出那個人的身份,但是此刻他似乎是別無選擇,緩緩地開口說道:

“界外來......”

陽幻還未曾來得及說完這一句話,其身體內似乎是傳來了一個聲音。

“無用的螻蟻,你們已經是沒有存在的價值了,倒是你年輕人,他們雖然說是五個螻蟻一般的人,但是也還是我的部下,路雲澤,期待與你的第一次見麵。”

此音一傳完,陽幻的身軀便是如同一個被吹脹的氣球一般,愈來愈大,最後便是爆炸了開來,並且同一時間路雲澤感覺到了自己的乾坤袋內似乎是有著一股靈壓醞釀而生。他毫不猶豫的將其解下並且拋飛了出去,下一刻,那乾坤袋便是爆炸了開來,血肉殘肢橫飛而出,路雲澤看著這一切,眼眸之中盡是殺意,他剛剛話是那麽說,但卻是沒有對這三人動過一分殺意,眼下這陽幻隻是要說出幕後之人的來曆,還未說完,便是被遠程的遙控了身軀自爆開來,就連乾坤袋內的二人那幕後之人都是沒有放過。

“好一個殺伐果斷啊,的確,我也是期待著與你的第一次相遇。”

路雲澤此時淡淡的說道,與此同時千雲子也是走了過來。

“怎麽,問出了什麽嗎?”

路雲澤聞言則是搖了搖頭說道:

“沒問到什麽及其具有價值的東西,目前隻是知曉那人似乎是界外來客。”

千雲子聞言倒是顯露出了幾分驚訝,說道:

“界外來客,那我倒是明白他的意圖了。”

路雲澤聞言不由得被驚訝到幾分,想不到千雲子居然會知道那幕後之人布下祭壇法陣的意圖,隨即開口道:

“你說說看。”

千雲子聞言倒是歎了口氣。

“你的天賦的確不錯,但是在這些事情上來看,你們的閱曆還是比我們要少得多。二百年前,我們鄰邊的一個小州也是遇到過一位天外來客的屠戮,與當下這位低調的設下了祭壇相比,那一位就比較激進了一些,那位來客一人屠滅了一座州,隨後便是將其煉化成為了自己的靈寶。”

“他為什麽要將那一片陸地煉化為靈寶?這不是多此一舉了?”

夜晟此刻在一旁詢問道,既然那天外來客都有了可以屠戮天下的實力,又為什麽要煉化九州的內陸,在修士看來,一片小州的價值遠遠不如一件真實的靈寶來的大。

“原來如此,他是要凝結山河令以借此躲開九州意誌的壓製吧。”

路雲澤此刻揚起了自己的嘴角說道,他似乎是明白了幕後之人的意思了。